雨水打湿了全身混着鲜血一点点流下,受伤的手臂微微颤抖,伤口处传来的痛苦让她时刻保留着冷静,视线早已被雨水模糊。
穿着雨衣的男人们也意识到她受了伤,卯足劲冲上来。
姜水梨紧张的捏着刀,可还未挥出去便被踹到地上,手术刀也脱离了掌心飞了出去,几个男人一步步逼近。
这下死定了,姜水梨心中暗暗叫苦,小命真要丢在这里了,就连凶手的样子也没看清。
男人蹲下身子,手中的匕首对准她的脸,她挣扎着想起身,匕首已经触及她的肌肤,身子只要稍加动弹,苍白俏丽的小脸便会面目全非。
忽然,男人身子一顿,一口鲜血喷出,身子慢慢倒在一侧,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枪响,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另一个男人倒下了。
剩下的男人见情势不对,连忙四处逃窜,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姜水梨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四周,四野空旷并不见人。
她顾不上思索,踉跄着离开,往诊所的方向拼命跑去。
进了诊所,锁上门的那一刻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单手找来纱布和棉签,咬着牙一点点将伤口清理干净。
处理完伤口,又给阎墨琛发了信息,说是太晚了,雨又大,今天住诊所。
阎墨琛似乎在忙,等她洗完澡,才回了个“好”。
她知道阎墨琛一定会答应,自己若是回去少不了又要跟阎母争吵一番,这两日阎墨琛可是为了婆媳关系头疼不已。
接着又让郑雅帮她送些吃的过来,处理完这一切,她才定下心来,思考刚才那些人的身份。可在缅国这个地方谁会这么恨她?刚才那些人完全是奔着要她命来的?
难道是韩子染?可是她最近不是一直待在家里闭门不出吗?听佣人说,家里所有的窗户都换上了厚厚的窗帘,无论白天黑夜都拉的严严实实的。
不出去也不肯见人,应该不会是她?
那还有谁?她再度陷入沉思。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顿时警觉起来,压低声音问,“谁?”
“姜医生,是我。”门外传来郑雅的声音。
姜水梨松了口气,将门打开。
郑雅走进来,周身带着水汽,两只手上提着满满的食物。
“这么快就来了。”姜水梨有些惊讶。
“在会所旁边的超市买的。”郑雅将食物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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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目光触到姜水梨缠着纱布的手臂,英眉微蹙,“你受伤了?”
“哦,”姜水梨不甚在意的说,“刚才不小心被划了一下了。”
郑雅似乎不太相信,又见她虽然换了睡衣,但头发是湿漉漉的,那是洗发露也掩盖不了的雨水气息。
可她不愿坦白,郑雅也不便多问。
“好了,天热不早了,还有宵禁,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不要再去会所了。”姜水梨催促她离开。
郑雅眉眼间带着一丝担忧,但也不能强行留下,叮嘱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坐在车里看着灯光昏黄的小诊所,犹豫片刻拨了一个号码。
……
待她离开,姜水梨才开始将那两包食物拿出来,还好,知道她厨艺不好,买的都是半成品,牛排、泡面、面包之类的,还有鸡蛋,水果和牛奶。
她烧了壶开水泡了一桶方便面,觉得自己现在受伤了应该吃的好一点,又加了一根肉肠和一个卤蛋,切了一个橙子。
两三分钟后香味飘散开,她贪婪的嗅了嗅香气,将盖子打开。
刚吃了一口门外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警惕心在起。
门外的人并不回答,敲门声更加急促,“砰砰砰”若不是下大雨隔壁邻居都会被吵醒投诉。
姜水梨捏着一把手术刀,踮着脚尖走到门后,沉着声问,“是谁?”
门外的声音压得很低,“是我。”声音沙哑低沉,却格外熟悉。
她将门打开,穿着黑色雨衣的高大身影钻进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安心的观察着四周,迅速将门关上。
男人将帽子摘下,落下一张疲倦憔悴的面容。
姜水梨心中酸楚,不过两个月未见,风光霁月的男孩变成了一个颓废大汉,头发湿漉漉的黏在头上,眼底乌青,唇边长满了青色的胡渣。
章家没了,从M国到缅国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姜水梨担忧的看着他。
这傻孩子难道不知道魏家和阎家都在找他,就连几个小家族还有政府都对他虎视眈眈,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敢回来。
章泽宇低着头,他已经回来两天了,有人在追杀他,他不敢坐飞机,借了同学的证件,先是坐火车,大巴,然后坐船,后来又坐小渔船才到了这里。
他的卡已经被冻结了,用仅剩的现金回到了家乡,可跟网上传的一样,他的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他的亲人死的死,逃的逃,要么就被抓了。
一夜间,不问世事的小少爷成了孤儿,家没了,钱没了,风光不再。
“你糊涂啊!”姜水梨痛心疾首。
章老爷子自杀,就是暗暗给他传递消息,让他不要回来。
“姐姐,我的家没了,我爸爸死了。”他抬眸,布满血丝的淹没中泪光涌动。
他这种心情姜水梨在很小的时候就遭遇过,时隔多年回忆起来仍是悲痛不已。
章泽宇回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无家可归,很多人还在寻找自己的踪迹,他不是傻子,清楚这些人是为了他家的黄金来的。
他无处可去,在这里唯一信任的人只有姜水梨。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想那天的姜水梨为什么那么反常,说出那么多伤人的话,现在他大概明白了。
所有人,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来临,只有他活在拯救她于水火的梦里,原来他才是最可笑的那一个。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姜水梨问。
章泽宇低着头,半晌开口,“我想去祭拜我的父亲。”
“不行,”姜水梨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章广涛现在连个坟地都没有,人还在医院太平间,那里到处是警察,就等着章家人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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