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天空下着瓢泼大雨,沿海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在疾驰,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司机的视线模糊了,天色也暗,能见度不足一米。
只听“砰”的一声,为了躲避对面的一辆三蹦子,不留神撞到一侧的护栏。
后座的女人猝不及防,身子撞向车门,若不是紧紧握着把手估计要被甩出去。
司机慌忙解开安全带下车,对着三蹦子的车主就是一通指责,三蹦子的车主穿着黑色的雨衣,头埋的低低的,也不反驳。
“出什么事了?”女人揺下车窗,豆大的雨点瞬间打进车里。
司机走过来,俯身说道:“姜教授,车撞上了护栏,开不了了,我已经叫了拖车,不知多久才过来。”
女人看向车窗外,这么大的摩托车即使来了也不一定能过来,前面不远亮着霓虹灯牌,应该是个小镇。
“要不您去前面镇上等一会儿,车子好了,或者重新派了车子我去找您。”司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女人点点头,司机撑了一把伞护着她下了车。
她将一个随身的包从车上拿下来,接过司机递过来的伞,一步步的朝霓虹灯闪烁的方向走去。
身后司机喋喋不休的数落着男人,“我们姜教授刚做完一场手术,明天还要开讲座,现在事都耽误了,你到底怎么开车的?你知道我们医院请教授来一趟有多不容易吗?”
男人终于有了反应,抬眸看向司机,司机吓了一跳,这人脸上怎么这么一道长长的疤,从眉头到脸,别是个混社会的吧。
想到这些,司机的声音渐渐变小。
“你说她是医生?”男人有些激动。
司机木讷的点点头,不解的回答:“是啊!”
男人一听立刻爬上三蹦子,掉转车头,朝女人的方向追去。
“喂喂喂,我们这边怎么说啊?你别走啊!”司机在后面叫嚷着。
……
姜水梨冒着雨来到霓虹灯闪烁的位置,她没猜错,果然是个小旅馆。
旅馆不大,有个二层小楼,约摸也就十几个房间,虽然小,收拾的倒是干净,大门外是一个大大的挡雨棚,下面摆着几张小方桌,只是因为下暴雨没有食客。
“你好我要住店。”姜水梨走过去。
圆胖的老板娘看了她一眼,问道:“住几天,要什么房间?”
“住一晚,干净整洁的一点就行。”姜水梨回答。
老板娘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穿着讲究,皮肤白白的,不像本地人,随口抬价,“一千一晚。”
“一千?”姜水梨一愣,这都赶上星级酒店的价格了。
“嫌贵啊?这镇上可就我这一家旅馆。”老板娘满不在乎的说道。
姜水梨看了眼外面的雨,掏出钱包,抽出几张纸币递过去,“我只有美金,你收吗?”
“收,收。”老板娘把钱接过来,生怕晚一秒姜水梨就会后悔。
“再给我弄点吃的。”姜水梨又丢过去一张纸币。
老板娘顿时喜笑颜开,这么快三百美金进账,快赶上小镇上普通工人小半个月的收入了。
“好赖,一看妹纸就是好说话的,我立刻安排。”老板娘笑盈盈的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
房间在二楼最里面,面积挺大,应该是主卧改的,看着倒是挺干净,房间里还摆了欢迎水果。不是几颗果子,而是一大盆。
这里盛产水果,老板娘在水果这方面也算大方。
这个小镇只有一家旅馆,应该不大,姜水梨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视频通话,唇角微微上扬,按了接听键。
屏幕上出现一个穿着睡衣的小正太,挥手跟她打招呼。
“妈咪,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跟奶奶都好想你啊!”小正太撅着嘴询问。
姜水梨看着儿子,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妈妈明天还有一个讲座,大后天就能回去。”
“好吧。”听到妈妈还要过几天才回来,小正太有些失望,小嘴撅得可以挂油瓶。
“恒恒乖,在家好好照顾奶奶,妈妈回去带你去游乐场。”姜水梨温柔得哄着儿子。
小正太拍着胸脯说道:“妈咪你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一定会照顾好奶奶。”
“嗯,真乖,我家恒恒是小男子汉。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跟儿子说话她得眉眼都带着笑。
“嗯,妈咪再见。”小正太乖巧得冲他摆手。
屏幕熄灭的一刹那,她忽然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一张与儿子如出一辙的脸。
五年了,她仍然无法释怀,亲友们给她安排相亲,她总是婉言拒绝。
是谁说“时光荏苒,转不过逝水流连”,明明是“有些事需要用一辈子去治愈”。
当年的事轰轰烈烈,在缅国三大家族覆灭后,这些事也就没有了后续。
她听从了史蒂芬教授的建议回到M国生下孩子,将阎母接到身边照顾,也许这样她心里才会好受点。
也许阎墨琛真的十恶不赦,但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在乎自己的人了。
69書吧
也许她早已原谅他,早就不恨他了。
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会梦到他,还有他被发现时候的面孔,毫无声息,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身体逐渐僵硬,连最后的余温也都不见,只剩下一片冰冷。
还有警察冰冷的声音,“国际头号通缉犯阎墨琛,于东南亚某岛跳海自杀,确定死亡!”
她至今还无法相信,那样一个作恶多端,无法无天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那串指环项链她依然戴在脖子上,摩挲着上面的指环,心底里的那根弦再次绷断,泪水聚集在眼眸模糊了视线,一滴滚烫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落在指环上。
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她擦了擦眼泪,迅速调整好情绪,深吸一口气,起身将门打开。
原以为是送餐的老板娘,门打开,确是一个穿着黑色雨衣身型高大的男人。
他的容貌被帽檐遮住,浑身水汽,雨水顺着雨衣滴落到地上。
“你找谁?”她皱了皱眉。
“你是医生……”男人的声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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