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洒在竹青院的大片翠竹之上,透过青竹之间的缝隙落到石板地面上,随着微风隐隐颤动,林间传来各种不知名的小鸟鸣叫。
只听见林中几声咻咻的剑声,便见到一个身着精简白衣的女子正在练剑,她时快时慢,身子轻盈,那柄银剑在他手上随着身子慢慢转动,她动作越来越快,发丝也跟着飘动起来,待她持剑而立的时候,只见林中竹叶纷纷崩落,好似下了一场雨。
这女子正是叶思言,昨日梁文苏听到北漠的关尹尘居然被她带入王府的时候,便想着人将他连夜送出去,叶思言立马表明此人中毒,昏迷不醒,且外边还有两大高手正在全城搜捕他,要是放他出去,必死无疑。
叶思言好说歹说才让梁文苏打消把人送出去的念头,并且再三保证,她是从后门将人遮得严严实实才扛进来的,没人知道这北漠三皇子在他府上。
何况如今除了王府可以让他藏身外,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收留他了,梁文苏还是不放心,他随叶思言去竹青院看了,那关尹尘身上全是细小的伤口,确实没法自己走,而且还在昏迷当中。
他命人送了两套王府侍卫的服装,说让他醒了之后换上,虽然这是王府,但是也不是绝对安全的,要知道真正的高手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迟早有一天那两人会搜索到此地的。
至于关尹尘,梁文苏知道这人公正无私,在北漠一直都是以民为天,之前在津文那边和异族人一战,结束战争以后还亲自去帮那些房屋受损的百姓修建,自己的两千亲兵见状也纷纷加入其中,在那边深受百姓的爱戴。
可惜在北漠哪怕如此得民心,因母亲是南嘉国的公主,此生注定与北漠的高位无缘,否则,如今的皇位哪里会是那个性子暴怒的关尹翼。
所以,这人是值得他尊重的,梁文苏表明让他养好伤在想办法出长平,只是只能在这竹青院走动,其他地方不可以去,毕竟是他国皇子,梁文苏该小心的还是得小心。
叶思言已经连着练习了三个回合,而那关尹尘居然还没有醒来,眼看太阳越来越热,叶思言不禁怀疑梁墨墨莫不是诊断错了,她也难得想太多,先洗去这一身汗渍再说。
而屋里床上躺着男子,一下子睁开了双眼,他记得他跟随那一群乞丐混进长平以后就被关尹杰的人发现了,然后,阎盂和颜本两人一直追着他下死手,他的武功虽然打不过两大高手,但逃命是绰绰有余的。
可谁知那阎本的镖上有毒,居然是那朱红泪,他中镖以后便知道自己今天怕是难逃一死,但他是个不认命的,不到最后一刻便不能放弃,于是,他不顾两人的合攻,硬生生抗下了阎盂的拂尘,正准备朝黑巷子中跑去,便遇到了寒舟。
然后他就晕了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知,他偏头看了看四周,是一间小木屋,屋子很宽敞,但是不通透,他将眼光移到了窗户那里,只见前面是一片竹林,想来是这青竹将阳光挡在了外边,是以屋里暗沉沉的。
这屋子的木材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也不是驿站,那他现在在哪里,寒舟呢?寒舟又在哪里,关尹尘直直的坐起身来,他冷着眼又环视了一下四周,看不出什么,但身上被拂尘所伤的细碎伤口此刻却疼痛无比。
关尹尘微微皱眉表示不适,这阎盂的武器就是这么阴毒,伤了你,你身上会是些很细的伤口,一开始根本感觉不到,直到八个时辰已过,便会如灼烧感一样,疼痛无比,一般根本无法忍受。
关尹尘不顾伤口的灼烧感直接起身准备拿衣服穿上,才发现这屋子除了他身上穿着那件里衣,竟然什么都没有,而那件里衣因为现在天气炎热的原因,质地很是轻薄,居然能看清楚他皮肤的颜色,关尹尘脸一黑,这让他如何出去。
正当他在想要不要将床上的床单拿来遮蔽一下,便有人推门而进了,他周身杀气全露,侧头看着那人。
而叶思言正好看见他的表情,她心里切一声。
“哎呀哎呀,这北漠三皇子居然要对他的救命恩人起了杀心,真是恩将仇报啊,梁神医,咱们还是不要给他送衣服好了”
正是叶思言,她已经洗漱完毕,正拿着那两套侍卫服来找这关尹尘,看看他到底多能睡,而梁墨墨则是来给关尹尘把脉的,他虽然昨日将他的毒尽数引到自己的身上,但没在人清醒时候再把一次脉,还是不能确定是不是无碍。
他手中还端着一碗白粥,想着这人恐怕很久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得先养养胃才行。
而关尹尘此刻意识到自己的衣衫质地问题,他一把扯过被子披在自己身上,将那有却似没有的里衣遮得严严实实。
听这女子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一脸疑惑,他不是被寒舟救了嘛,怎么会在这女子手里,满肚子的话想问,可又问不出口。
叶思言见他床被披着身子,活像一根大虫,心里忍不住笑,这三皇子还挺注意自己的身体的,这捂得严严实实,啥都看不到,她还想瞅瞅这北漠男人强壮的腹肌胸肌呢。
梁墨墨已经将东西都放到了桌上,他轻笑刚刚叶思言的调侃,上前去给关尹尘做了一个半拱手礼。
“三皇子不必警备,我和思言是南嘉六皇子的朋友,昨日碰巧遇到了他,您应该也明白,在长平,他没法将你妥善安置”
关尹尘见对方直接说出他的身份,便知道这两人对他没有加害之心,否则,光是三皇子这三个字便能让他们远离他。
“多谢二位,不知是哪位高人为我解的毒”关尹尘也不扭捏,直接开口就问。
梁墨墨一笑,“正是在下,不过在下现在还需再为三皇子诊脉,看是否无碍”
关尹尘心里一惊,眼前这人身体清瘦,脸色比正常人的要微白,但不是皮肤的那种白,而是有一些病态的模样,竟是他解的毒,莫非是什么绝世高人?他在江湖上没有听过此号人啊。
心里想法多种,但他还是伸出手让梁墨墨诊脉,梁墨墨手搭上他的脉搏,片刻又收了回来。
“三皇子身上的毒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你身上被阎盂伤的细伤需要好好修养几天”,梁墨墨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小瓶药,将他递给了关尹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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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药可以舒缓那伤口的灼烧感,三皇子用过饭以后再将它服下三粒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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