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骞独自在路上走着,难得有次闲暇,盛知骞也不知道去哪,漫无目的地走着。“皇上,前面就是咸福宫了,可要进去?”苏常安提醒道,盛知骞才想起来,这咸福宫还有位贤妃。“既然来了,就去贤妃处看看。”
魏书凝得到通传,连忙让人忙活了起来。“见过皇上。”魏书凝行礼,盛知骞点头“宴遇可是睡下了?”魏书凝颔首,命人上了一盅银耳羹“这个时候不宜进食,皇上且用些银耳羹。”盛知骞用了两口就放了下来,许久未见,两人都不知如何开口。
殿外响起一阵琴声,盛知骞问道“怎么回事,何人在外喧哗?”苏常安进来打了个千儿“回皇上的话,是云嫔和叶美人,两位主子在外头呢。”盛知骞看向门外“这云嫔,是云弦月,朕倒是有些印象,可这叶美人……”苏常安连忙回道“这叶小主,是鹊嫔的庶妹。”盛知骞这才点头,唤魏书凝“走,一并去瞧瞧。”
几人出门看到叶蓁蓁抚琴,云弦月舞剑。见到盛知骞慌乱停了下来“参见皇上。”盛知骞让两人起身“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云弦月福身“过几日便是赏秋宴,嫔妾与叶妹妹都在列表演,这不是怕届时出了岔子,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可就是嫔妾们的罪过了。”
眼前之人有着几分云追月的容貌,盛知骞回过神,扶了扶云弦月“如今已经入秋了,天也凉起来了,爱妃要多注意身子。”此举惹得佳人莞尔“嫔妾谢过皇上。”叶蓁蓁并没有插上话,皇上改宿在了云弦月处,魏书凝习以为常,并没有太多表示。叶蓁蓁却是将云弦月恨上了。
燕王盛知欲这几日借着与盛知骞对弈的由头,一直留在了宫里。一日闲暇时,两人各执棋子。“四弟倒是下的一手好棋。”盛知欲听见盛知骞这样说“皇兄棋艺过人,臣弟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盛知骞落下一子,等待着盛知欲,苏常安慌张而至“参见皇上,四王爷。皇上,玉妃娘娘将要临盆。”
盛知欲手一抖,指尖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盛知欲朝盛知骞作揖“皇兄先去看娘娘吧,臣弟在此等候就是。”盛知骞交代几句,便离去,盛知欲无心棋盘,一把扫落在地。
翊坤宫外,众妃已经来了,皇后带领下行礼请安。室内撕心裂肺的喊声与室外的鸦雀无声形成了对比。云追月略感不适,扶了扶额头,容季棠瞧见了“云儿,可是身体不适?”盛知骞自然也是瞧见了,几步走过来“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曲念恩也是跟了过来“穆贵嫔既然身子不适,不若先回去吧。”林屏香开口“是啊,身体不适,留在这里岂不是冲撞了龙胎?”
云追月自知,若是走了,定然会落下话柄,告诉盛知骞无事,依旧在此等候,盛知骞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人赐座。殿内的声音愈发低沉,渐渐消隐,盛知骞蹙眉,稳婆一脸喜色出来,跪于盛知骞面前“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母子平安,是位皇子!”盛知骞可见得露出喜色“好好好,通通有赏。”
众人谢恩,盛知骞嘴角笑意更甚“传朕旨意,玉妃白氏,孕育皇子有功,晋为德妃,封号不变。”再次谢恩之后,曲念恩看向盛知骞“皇上,既然太医也在此,何不给穆贵嫔把了平安脉,也好让皇上安心。”盛知骞点头“瞧朕一高兴倒是给忘了,多亏皇后提醒。”
张院使在请示过盛知骞之后为云追月把脉,张院使皱眉反复会诊,魏书凝有些担心“可是穆妹妹身子不好?张太医方才反复把脉。”张寒仲多次确认后松了一口气,然后行礼“恭喜皇上,穆主子乃是喜脉。”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一时缄默,盛知骞大笑几声“看来朕这是得天独厚了。”盛知骞过来牵起云追月玉手。“既然这样,朕命韩齐二位太医为穆贵嫔安胎。”两位太医应是,盛知骞继续道“穆贵嫔,晋为淑仪,暂不行册封礼。”
不到一年的时间里 已经晋到淑仪之位,众妃咬碎了银牙不甘,曲念恩见盛知骞沉浸于新儿降生与嫔妃有孕之喜,不免有些苦涩,时至今日,可还有人记得她那可怜的靖儿。想到这,曲念的淬了毒的目光看向云追月,不过一瞬便恢复如初,她还是众人眼中贤德的皇后,只是紧握着的手帕,出卖了他。
午膳前,盛知骞就来了,云追月起身行礼,盛知骞制止“怕你身边没有可用之人,给你派下两个来,郑嬷嬷和刘嬷嬷。”两个年纪稍大的妇人见状行礼“奴婢见过穆淑仪。”云追月让琴风带二人下去,此时殿内只有两人,盛知骞握着云追月“朕很高兴,终于盼到咱们的孩子了。”
盛知骞高兴是真,也有一些伤神,云追月问道“皇上可是不喜欢孩子?”盛知骞摇头“希望咱们的孩子能平安顺遂吧。”盛知骞第一个孩子是皇后所孕育,在王府中,那是他第一次为人父,激动,不安,欢喜,各种情绪交织,他也曾想过父慈子孝,满怀期翼的为他的孩子取名,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尽力教导。
可是他不曾料到他后院的人狠毒至此,生生将孩子扼杀在母胎中,这些年,每当有嫔妃小产或是丧子,他都痛心不已。那都是他的血脉,却沦为了争权夺势的牺牲品。
甚至有些女子,为了自己的恩宠,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人心险恶,后宫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都知道,可他不能轻易处置她们。后宫需要制衡,前朝需要稳固,身为帝王,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在他心中,江山是排第一位的,其次才是其他的。后来他逐渐不敢对有孕的嫔妃过度期待,以冷淡对之,久而久之也就真的如此了。可是云追月的孩子,又引起了他的期盼。
云追月不知道他为何惆怅“这个孩子,嫔妾会尽力护他周全。”第一个孩子是她的错,这个孩子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盛知骞将她揽在怀里“你要多加小心,朕晚上再来看你。”盛知骞前脚刚走,容季棠就来了“皇上可是走了,你身子还好吗?”云追月点点头“月份还小,没什么影响。”
容季棠叮嘱道“你如今已经是有身子的人了,万事都要小心。之前我曾与你提过的齐正太医,乃是我父亲亲信之人。若有意外你大可以着手于他,免得被人算计了去。”云追月拉着容季棠坐下,摸了摸肚子“是是是,你看你这季姨娘多疼爱你,还没出生呢,就打点了一切。”
容季棠睨了云追月一眼“你呀,就知道打趣我,既然都这般说了,这声姨娘自然是不能白叫了。”说着取下脖间金锁,递给云追月“这是给我小侄儿的见面礼,你可莫要推辞。”云追月没有拒绝“既然这样,我就提着孩子谢谢姐姐了。”容季棠拉起云追月玉手“只盼着是个皇子,也不枉你十月怀胎。”
云追月却说“我倒盼望是个公主,这样也省的别人打主意。”容季棠安慰道“虽说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咱都一样疼,还得有个皇子,才是你前程的保障。还有便是,你身边之人可信吗?如今你身边要留些可信之人伺候,免得有些个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之人,给别人钻了空子。”
云追月点头“我身边的人除了我的两个贴身丫鬟还有就是皇上赐的,那些个旁人赏的都在外面呢。还有两位教养嬷嬷,姐姐放宽心就是。”容季棠这才放心些“那便好。现今你位分也够了,且日后也定会坐上一宫主位。平日里多与嫔妃走动走动,也好结个善缘。”云追月明白,容季棠这是让她拉拢可用之人,以防日后孤立无援。
皇上是新帝登基,后宫嫔妃左右不过二十人。还有皇后以及贵妃,四妃怎么都是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云追月叹了口气“皇上后宫高位居多,我不过是个淑仪,怕是满足不了她们的野心,难以拉拢。”容季棠也是感到无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平日里多走动,总好过最后成为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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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追月则是问到“姐姐可有意争宠?”云追月看着容季棠“我知晓以姐姐的容貌家世已及手段,若是有心,自然是不会亚于我。与我交好的不过是你与魏姐姐,可是魏姐姐心思软弱,不是可争宠之人。正如姐姐所说,这后宫中。还是得靠皇上啊。”
容季棠没有答应“我何尝不知道你的意思,后宫不得参政,这前朝与后宫又是千丝万缕。只是我父亲在前朝风头正盛,林丞相紧盯我父亲,我在这后宫受宠,树大招风,也会令皇上心生忌惮。”云追月不与苟同“你父亲是从一品大员,对林丞相,自然是有几分手段。若你在后宫平步青云,于你父亲也是一大助力,不至于孤立无援。若是你不得圣心,反而会令你父亲容易被人拿捏,那才是举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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