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宴会结束,云远北直奔紫宸殿,在门口却被人拦住“云大人留步。”云远北见来人,作揖“臣见过长公主殿下。”盛昭玺言语中透露着威严“云大人可是要为穆昭仪一事向皇上求情?”云远北道“正是。”盛昭玺悠然道“本宫劝大人不要轻举妄动,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大人去了,恐怕也会无功而返。”云远北冷了语气“莫非公主让臣对自己的女儿身陷囹圄而无动于衷吗?”
盛昭玺从未见过云远北如此,可见他将云追月看得极重。盛昭玺语气中带着莫名意味道“本宫替云大人走这一趟,云大人等候本宫消息就好。”云远北见盛昭玺如此言语,即使不想劳驾,只是唯一的办法,毕竟在皇上面前,长公主远比他有话语权。云远北行礼,拜托道“有劳公主,臣,在此等候公主。”
盛昭玺点头,就往紫宸殿去。白日里人多口杂,盛知骞定然不会松口,如今私底下,皇帝未必不会是真的不念旧情之人。盛昭玺自以为还算了解,说明来意之后,在外等候,直到苏常安出来行了个礼“长公主殿下,皇上请您进去呢?”盛昭玺淡淡道“有劳公公带路。”盛昭玺跟在苏常安身后,进入紫宸殿内室,盛知骞此刻正在坐在前方,翻阅诗集。
盛昭玺福身,盛知骞放下手中诗集,坐直身子直接道出“皇姐可是为穆昭仪一事而来。”盛昭玺摇头说道“是来向皇帝求证一件事。”盛昭玺眼中洞悉一切“皇帝此举,是为了保护穆昭仪吧。”盛知骞嘴角上扬,并未否认“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皇姐。”盛昭玺道“追月那丫头,能得皇帝如此庇佑,是她的福气。云大人还在外候着呢。”
盛知骞早知如此,道“朕知道他必然会为云儿求情。他,极为看重妻女。”这话,盛知骞是刻意说给盛昭玺听的,盛昭玺亦是听出其意,勾唇“这样的人,才值得托付不是吗?”盛知骞神色凝重道“朕问过他的意思,并不愿贬妻为妾。”盛昭玺赞同道“他与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是皇帝,若可以,我愿为平妻。”盛知骞提高声音“胡闹,皇姐,你是嫡长公主,皇弟自该为你寻一知心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怎能与她人共侍一夫?”
盛昭玺却是道“过去,我也这样认为,遇见了他,我愿退一步,皇帝也不要过于为难他。”盛知骞只好道“回头朕再去替皇姐提一句,看看云远北如何想法。”盛昭玺片刻之后就离开了,云远北见盛昭玺出来,语气有些急切“不知皇上是何意思?”盛昭玺只是笑,也没有过多言语“云大人请放心,穆昭仪必会一切都好。”
盛昭玺如此说,云远北像是突然想到一般,眼底划过一丝亮光,接着就是欢喜,云远北作揖“臣,谢过皇上,谢过长公主殿下。”
云追月前脚刚到承乾宫,容季棠与魏书凝就接着来了。容季棠忍不住落泪“都说帝王多薄情,想不到他对你无情至此。”魏书凝亦是对此事有些不满“哪怕不顾及追月,也该顾及龙子才对,母亲受罪,难为得不还是孩子吗?”云追月抓住二人玉手“两位姐姐不必担心,正如你二人所言,皇上总归会看在这孩子的面子上,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不在两位姐姐切记遇事小心 一定提防林屏香。”
云追月让二人先行回去,林氏复贵妃之位,说不定哪天就会对她们出手。云追月回到内室收拾东西,云追月过于沉静,绿绮看云追月不言语更为不放心“主子,您有什么就不舒服就说出来,别一个人闷着,仔细闷坏了身子。”云追月只顾翻出来箱底的衣裙,不见丝毫悲伤“这有什么?就当有机会诚心礼佛。”云追月还摇了摇手腕上的佛珠,绿绮道“要是老爷和夫人在的话,可要心疼坏了。”云追月神色一变,绿绮自知说错话,道“主子,您在哪儿,奴婢就在哪。”
云追月只是笑笑,把身边的人唤在一块儿。绿绮,镶湘,琴风,小卓子,郑嬷嬷这几个都是平时跟在云追月身边的人,云追月也不言其他,直言“本宫之事你们应该有所耳闻,本宫也是想问一句,你们平时都是跟在本宫身边的人,本宫要去太妃处,寿安宫也冷清,你们谁愿意跟在本宫身边,剩下的就在承乾宫待命吧。”不曾想,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小卓子“奴才虽是皇上赐的,可是前些日子奴才父母相继去世,是主子赏了奴才不少银两,才给爹娘风风光光的送走,此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定会永远追随主子。”
接着是郑嬷嬷“老奴受皇上之命侍奉主子,就跟着主子。”镶湘,琴风接连表态,都愿意跟在云追月身边,云追月道“镶湘,琴风二人稳重,还是留下来吧,承乾宫还有不少宫女太监,不能没人看着。”镶湘琴风相视之后对云追月应道“奴婢遵旨。”云追月又对着其他几个“你们几个就跟在本宫身边吧,切记,本宫去寿安宫,可不是享福的。”几人齐声回道“奴婢/奴才谨遵娘娘教诲。”
交代差不多后,云追月将琴风留下,云追月担心道“这段日子如何,临王殿下可还有再去寻你?”琴风见云追月还记挂着此事,由衷道“多谢娘娘挂怀,后宫不是王爷说来就来的,还有娘娘在此。”云追月道“承乾宫他无法随意来不假,可还有宴会,本宫怕他会纠缠于你。”琴风感激的同时,让云追月放心就是“王爷之尊,怎会纠缠一个小小婢女。”话虽如此,可临王并不见放弃之意,云追月没有说,她自会护着自己宫里人。
林屏香再度侍寝,第二天请安迟迟未至。容季棠心里对林屏香有些许怨念“左右侍寝几日,就迟迟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让姐妹们等着,究竟是不把皇后娘娘放在心上,还是不把姐妹们放在心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嘉容华可是对本宫有所不满?”林屏香雍容而至,扶着婢女,颇有侍儿扶起娇无力之态。除却皇后瑾贵妃二人,众妃一同行礼“给贵妃娘娘请安。”容季棠道“嫔妾不过随口一说,不敢冒犯娘娘。”
林屏香让众人起身“本宫还以为,嘉容对本宫不满。”周禾平凉道“华贵妃并非新承恩泽,请安来迟,诸位妹妹等久了有所疑问,自是正常?”林屏香连个眼神都没看周禾一眼,直望曲念恩“皇后娘娘也是这样认为?”不得曲念恩开口,林屏香抢先道“本宫昨个儿侍奉皇上睡得晚了些,晨起时又拉着本宫胡闹了一场,这才来迟了,皇后娘娘莫怪。”
曲念恩面上不甚在意“皇上喜欢你,自然是好的,只望华贵妃莫要辜负皇上一片心意,早日诞下龙子。”林屏香脸色一变,匆匆行个礼就坐在一旁。
从坤宁宫出来,林屏香脸色不太好“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后,还敢这般下本宫面子。”青夏不敢接话,问道“娘娘,可要回华清宫?”林屏香摆手指着前方“去承乾宫。”
云追月没有拖延,收拾好了戴罪之身不用向皇后请安,第二日一早就准备动身。云追月带着几人正欲离开,则有一人不请自来。眼前人身着黄色宫装,上面所绣花样复杂,丝线绘出栩栩如生,龙华板板正正压在身前,有着与衣裙相衬的刺绣,尽数展现着这衣服的华。头上戴着两尾金凤步摇,与衣服相配,翡翠珠花点缀在侧,额间花钿掺金粉,所见之下无不诠释着此人地位尊贵。满身金银容貌精致,这一身装扮竟被人穿出尊贵,丝毫不见俗气。
是林屏香。
69書吧
云追月有些恍惚,似曾看见曾经那个宠冠六宫的华贵妃,美冠六宫粉黛。昔日的华贵妃眼下蔑视六宫,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如今的华贵妃,眼中尽是得意忘形。这得能到几时?
林屏香的出现云追月有些意外,还是按照规矩行礼“见过贵妃娘娘。”林屏香得意妄言“本宫知晓今日穆昭仪要离开承乾宫,过来看看,穆昭仪可都处理妥当了?还有何不舍?”云追月淡淡一笑“有劳娘娘,臣妾已经处理一切,正要离开。”林屏香露出胜利者的姿态“那就早些给别人腾地方,免得平白添了晦气。”
云追月嘴角泛起一丝冷意“皇上只是下令让臣妾礼佛静心,并未废除臣妾,说不定哪日臣妾还是这承乾宫的主人。”林屏香似高高在上睨视云追月“你以为,本宫会让你有那一日吗?”云追月勾唇“有没有那一日,娘娘说了算,可是不是臣妾,是臣妾说了算。”云追月转身上了轿辇,林屏香望着云追月一行人,冷笑“不会,本宫绝不会让你再回来。”
云追月来到寿安宫,心里倒是松口气,起码有段日子,她不用再去理会后宫人。云追月到时,白太妃已经在等候了,云追月连忙进去“有劳太妃在此等候。”白太妃似乎对外面的事并不关心,对云追月还是一如既往“难为你,有孕还得陪着我这老婆子。”云追月跟在白太妃身后“能陪在太妃身边,多少人求之不得呢。”白太妃道“你倒是会说话,我这地方平日里少有人来。”
云追月想问一句玉德妃平日里不过来吗?想到不妥当,没有问出口“太妃娘娘不嫌弃臣妾就好。”白太妃喜清净,寿安宫里总共没几个人,白太妃把云追月带到事先备好的偏殿中,道“这段日子委屈你了。”云追月看着平平无奇的偏殿,觉得甚好,弯眸“臣妾觉得这里很不错呢。”白太妃意味深长道“你是个好满足的,眼光很是不错。”云追月面露疑惑。
白太妃并未多言,只是把云追月带进去。入门的一瞬间,云追月怔住,若非身边还有白太妃,云追月都要以为这是在承乾宫了。只因眼前殿内陈设与承乾宫一般无二,甚至大多用品都远超承乾宫。云追月转向白太妃,眼中不可置信,白太妃道“寿安宫诸多偏殿,偏偏择了这处,是因与你的凝霜殿方位相似。”云追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还是试探道“可是……太妃娘娘的意思?”白太妃不以为然“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初初听盛知骞这般安排,白太妃也是吃惊不已,可瞧着盛知骞时不时就来看两眼,就差事事亲为了,白太妃才知道云追月被盛知骞看得很重,怕是动了心思。偏偏当事人不知情,只把这当做对云追月的宠爱。白太妃也没有言明,盛知骞是天子,天子可以宠爱任何人,却不能去爱一个人。
白太妃叹息道“寿安宫不比其他地方,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也不必日日给我请安,我清净惯了。既无事,我就先回佛堂了,你好好收拾收拾。”云追月福身“臣妾知道了,定不会去叨扰太妃,恭送太妃娘娘。”云追月坐在榻上,唏嘘不已,绿绮也是道“主子,这白太妃不会费这么大心思。莫非……莫非是皇上,这宫里除了皇上,旁人哪有这样的权力。”见云追月不说话,绿绮又道“可是那天皇上明明……”
云追月制止道“什么时候,都不要揣测皇上的心思,既然有,本宫就受着。”绿绮点头“我见有小厨房,让郑嬷嬷去给主子炖一盅燕窝。”云追月颔首道“告诉郑嬷嬷每日炖燕窝时多炖些,给太妃娘娘送过去,咱们也不是叨扰一日两日。”云追月吩咐完示意她先下去,自己打量起这宫殿,嘴角上扬。如今只希望,阴霾尽去,一切回到正轨。一缕阳光撒下,云追月顺势望去,阳光明媚,一切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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