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这天是好友夏轩让的生日,正好这个时间大家都放假了,他把好友们都叫到火锅店聚一聚。
“大家随便点啊!公司发奖金了,你们放开吃。”夏轩让招呼道。
易杭看了一眼菜单,说:“那行,把上面的青菜都来一份吧。”
夏轩让:“你就吃素菜啊?”
易杭无奈道:“我倒是想吃穷你,可最近胃不太舒服,消化能力不行。”
夏轩让:“那给你来个虫草汤锅底补补?”
易杭:“不用。”
恍惚间,易杭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他拿出手机看了看——
“我刚才点的都撤了吧。”易杭起身道。
夏轩让:“你要干嘛?”
易杭:“孩子的老师说要来家访,我得回去招待,这饭就不陪你们吃了,不好意思。”
夏轩让:“这老师家访不提前预约的吗?”
易杭:“没办法,老师也很忙的啦,今天不来的话,就得等明年了。人家好意关心孩子,咱也得理解理解。”
夏轩让:“那行,你回去吧。”
易杭突然想起来,今天也是徐洛的生日,他过的是公历。自己和亲人朋友都是过农历的,徐洛的没怎么记住——
易杭打算先到蛋糕店买个蛋糕,再去烛火店买些祭品。
“你好,这个蛋糕能做吗?”
“你好,这个蛋糕能做多大?”
两个人同时提出了问题。
易杭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叔,店员回答道:“不好意思,两位,这款蛋糕,我们店的材料只够做一个了。”
易杭想到徐洛是灵体也吃不了蛋糕,就图个氛围,于是主动把蛋糕让给大叔,对店员道:“给他吧,我换一个。”
大叔初次看到易杭的眼神有些诧异,这张脸,有点熟悉——他对易杭道:“还是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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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杭摇头微笑道:“我那朋友都是大孩子了,这个有点幼稚。”
大叔:“他喜欢的话,就给他买吧。我家孩子……已经……”他叹了口气。
易杭听出了他的失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叔叔,您儿子在天之灵,也一定希望能收到您的生日祝福吧,给您吧。”
“说来惭愧……”大叔低下了头,“我从来没给他过过生日。”
易杭:“那这个蛋糕就更应该给您了。”
大叔点头道:“好。”
易杭准备去其它蛋糕店看看,刚出门,大叔叫住了他:“等等!”
易杭停住脚步转过了身,大叔走上前对他道:“孩子,我看你挺面善的,要不认识一下?”
易杭点开微信二维码,自我介绍道:“我叫易杭,杭州的杭。”
“你姓易?”大叔愣了一下。
易杭点头。
大叔加了他的微信,给他发送了自己的名字,说道:“我叫徐昇。”
“徐……”易杭不可思议道。
徐昇看出他的不对劲,皱了一下眉头道:“请问,你的父亲是……?”
“易成彰。”易杭极不情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接着补充道:“您是徐洛的父亲吧?”
徐昇点了一下头表示肯定。
蛋糕要等一段时间,两人先到附近的公园散散步聊天——
“我高中的时候当过班干部,在家属表上看到过您的名字,因为我跟徐洛是朋友,所以就记下来了。”易杭道。
徐昇不说话,易杭接着说:“徐洛他跟我讲过,他从七岁起就再也没见过您了,这些年您去哪了?”
徐昇:“我在外国赚钱。”
易杭:“那也不至于从不回家看一次,也不通视频打电话吧?甚至他去世的时候,您也没有回来!”
徐昇:“我有我的苦衷,不方便跟你讲,希望你能理解。”
易杭:“我有什么好理解的,待会您亲自对他说!”
徐昇不解地看着他——
易杭只好把灵体的存在,以及自己跟徐洛的这些年的大致经历告诉了他……
“你是通灵体质?那……想必你也见过你父亲吧。”徐昇突然提道。
易杭感觉有点牙疼,解释道:“并不是所有人死后都会变成鬼的,大多数人去世后,灵魂就到了另一个世界,只有少数灵体继续游离在人间,甚至变成恶灵……”
徐昇:“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易杭:“不知道——应该是类似于天堂的地方吧。”
徐昇:“你还是希望他的归宿是好的?”
易杭有点生气道:“去世的人那么多,我为何是对他抱有希望?如果有地狱的话,他这种人,下十八层都不够,要单独扩建一个第十九层。”
徐昇叹了口气,道:“其实,易成彰少年的时候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后来不知怎的就变成这样了。”
易杭:“你怎么知道?你以前跟他是什么关系?”
徐昇:“我们是高中同学,还是在一起玩的好兄弟。”
听到这话,易杭眉头一紧,有意地远离了他一些,毕竟易成彰那么坏,能和他做兄弟的人又好得到哪里去?
徐昇回忆道:“易成彰高中时……按你们的说法,他那时是学校的校草,而且成绩好,乐于助人,很受老师和学生们的喜欢。高一时我跟他是同桌,我脑子笨,又内向,听不懂的内容也不敢问老师,结果第一次月考就拖了全班的后腿,于是他就主动接起了帮我补课的任务,我们的友谊也就此而展开……
可是,高二升高三的时候,他退学了,当时手机还没有普及,高考后的暑假,我去你们村里找过他,但并没有见到他本人,你爷爷说,他出去工作了,已经一年没有回家了。
我们再次见面是在上大二时的寒假里,他赚了钱,带我到省城玩了好几天,元宵节那天,我们一起到长陵镇星沙村看花灯,那天晚上,我们爱上了同一个女孩——”
徐昇看向了易杭——
易杭小心翼翼道:“那个女孩是……?”
徐昇:“是你母亲。”
易杭瞪大了瞳孔——
他接着讲道:“当时,有一群少女在花灯架子下面跳舞,所有人当中,就属你母亲长得最漂亮,舞姿也最优美。易成彰很胆大,主动邀请你母亲跳舞,你母亲,似乎也对他一见钟情……
后来,易成彰看出了我的心思,开玩笑说要把你母亲让给我,那时我还当真了,暗地里发誓待毕业工作稳定后就去你外婆家提亲。
可最终,我还是慢了一步……”
这些话对易杭来说简直就是五雷轰顶,妈妈一直说当年自己跟易成彰是相亲认识的,今天却听到这种事……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后,易杭不高兴道:“你现在回国,应该别有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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