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的争执过后,大珊和文箫之间再也没发生过矛盾,可文箫总是小心翼翼的,做什么都畏手畏脚,这让她觉得很不正常。她想就之前发脾气的事给他道个歉,可是无从开口。
她清楚 他们之间一直存在着一道隔阂,不是因为那次争执,而是一直存在。这道隔阂,就是来自于文箫的身体缺陷。
要是他能看见,我们之间的相处会轻松很多吧……
大珊想起了学会通灵的那天在问江遇到的怪事,抱着侥幸的心态,她决定试一试。
挑了个农历单数的日子,她来到了问江边,站在原来学会通灵的位置。
“喂——你还在吗?”大珊朝水面喊道。
等了好一会儿,水面上毫无反应。
大珊拿出在镇上买的祭奠用品,一边烧,一边诚心祷告——
突然,什么东西从水下踊了上来,细看,原来是一只木船,船头有个小矮人掌着灯。
“姑娘,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小矮人说道。
“我记得你说过,你能实现人的任何愿望,连起死回生都可以,那肯定也能帮助失明的人恢复视力吧?”
小矮人把船开到岸边,“跟我来,我带你去见神婆大人。”
“神婆?是传说中的问江神婆吗?”大珊犹豫了,这小矮人说的是真是假还不一定,要是被骗了那就完了。
小矮人看出了她的疑虑,“你都学会通灵了,还怕这个不成?倒是我啊,怕你出手打我呢。放心,我们神婆大人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在打算做这件事之前,小艾给了她一个哨子,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要吹响哨子,小艾就会现身。
以小艾的能力,大多数灵体对她来说都是不堪一击的……
大珊咬牙同意道:“好,我跟你走!”
木船最后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停了下来,大珊跟着小矮人上岸,随即木船沉了下去。
小矮人领着大珊来到了一座石庙前,只见它用脑袋撞击了几下大门,上面的铃铛叮叮作响,接着,铜狮子头睁开了眼,张大嘴巴。小矮人伸出舌头黏住狮子头的唇部,把自己的身体引了上去,然后将一个小球吐进了狮子嘴里。
大门开了——
“这就是我们的神婆大人!”小矮人对一个老婆婆介绍道。
“你好。”大珊礼貌地问候道。
“都好,都好……”说着,四个小矮人拼成一把椅子,神婆坐下,另外四个小矮人又在大珊旁边拼成一把椅子,神婆招呼道,“你也坐。”
“不,我站着就行。”大珊拒绝道。
又有一批小矮人拼成一张桌子,隔在两人之间,几个小矮人踉踉跄跄地端来茶水,以及神婆用的烟枪。
“坐吧,我这茶有延长寿命的功效,在其它地方可喝不到。”
旁边一个小矮人插话道:“你要求神婆大人办事,喝个茶都磨磨唧唧。”
“别胡说八道!”神婆用烟枪杵了杵它的脸,转而对大珊道:“这家伙古灵精怪,它说的话你不必在意。”
“嗯。”大珊坐下,端起自己这侧的茶杯,抿来一小口。
“说吧,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神婆吐了一口浓浓的白烟。
大珊:“您可以帮助失明的人恢复视力吗?”
神婆:“是哪种失明?先天的还是后天的?”
大珊:“是……后天的,没有眼睛。”
“那不叫失明,叫残缺。”神婆弹了弹烟枪,“这可比失明难治多了。”
大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的眼睛再次长出来吗?”
“当然有!”神婆晃了晃手上的烟枪,“就是嘛……”
大珊明白了她的意思,“请问,要什么代价?”
“一半的寿命!”神婆睁大了眼睛,靠近大珊道:“你愿意吗?”
大珊犹豫了几秒,把手放在胸口,坚定道:“我愿意!”
“哈哈~~”神婆站了起来,“相比帮他恢复视力,你能多陪他几十年不是更好?”
“用后半生的狼狈来换前半生的幸福,我觉得很值。”
组成桌椅的小矮人开始散开,大珊也站到了一旁。
“你们小年轻啊,就是不惜命。”神婆边走边说,“跟我来。”
神婆带着大珊来到了一个放满书籍的地方,开始循着书架找。
大珊:“我们该不会要在这么多书中找出那一本吧。”
神婆:“不,只需要在这个书架里找就行。”
看着三四层楼高的书架,大珊有点汗颜,好在那些仆从也会帮忙找。
过了两个小时,总算找出来了,神婆拿着典籍到油灯下翻阅——
“把他的生辰八字给我。”
小矮人递来了纸笔,大珊在上面写下了文箫的生辰八字。
神婆看了一遍,闭上眼睛,良久,她才再次睁开眼,“查到了,季文箫,今年21岁了 缺少两颗眼球。”
大珊点头道:“没错。”
神婆摇了摇头,“他这个情况有点复杂啊?”
大珊急切道:“什么意思?”
神婆:“他的体质和普通人不一样,要让他器官再生,难啊!”
大珊:“那……您还愿意帮这个忙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神婆伸出手指比了个一,“涨价了。”
“要你的全部寿命!”
大珊眉头一皱,“那,告辞了,等我哪天不想活了再来找您吧。”
大珊转身正欲离开,神婆叫住了她,“等等!你还可以选择别的代价!”
“什么?”大珊转过了身。
神婆:“一半的灵魂。”
大珊:“人少了一半的灵魂会怎么样?”
神婆:“活着的时候,体质变弱,怕冷,死后无法修炼成高阶灵体。”
大珊不相信她,“真的?这可比要一半寿命都轻。”
神婆:“我说的句句属实,只不过,承担代价的人不是你。”
大珊:“那是谁,季文箫吗?”
神婆:“易杭!”
大珊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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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笑道:“因为你啊,忘了当初是谁帮你通灵的吗?”
大珊再次转身,“倘若你要我的一半灵魂,我对你说的话还能半信半疑,你要他的,我便一点也不能相信。”
“送客!”神婆意味深长道:“等你们做好决定了再来找我。他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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