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一对情侣行走在城中村静谧的小路上,放眼看向四周,除了他们,这里没有其他人。但是,女生却听到了皮鞋踩踏在地上的声音。
她害怕地对男生说道:“我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会不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男生以为她是在自己面前装柔弱,笑着“戳穿”她道:“想吓我,没门待会儿你就会说其实是我们两的脚步声。”
女生认真地解释道:“是真的,我真的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了,不是我们俩的。”她朝后面和两边望了望,“不知道是从哪边传来的……左边……还是上面……”
男生抱紧了她的肩,说:“好了,我害怕了,咱们快走吧。”
“我真的没有在吓你……”
“你没有你没有,我也听到了,咱们走快点,他就追不上来了。”
他们走进巷坡的时候,那个声音更清晰了,而且更近了,好像就在不远处!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女生颤抖着往后面看,缩着脑袋害怕道:“我真的听到了,是皮鞋踩在地上走路的声音。”
男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啧”了一声,不高兴道:“我可没穿皮鞋。吓不到我就放弃吧,除非你能把那个人……”
“嗒嗒嗒嗒……”这次,他也听到了。
他往四周看了一圈,除了他们两,一个人影都没有。
“应……应该是墙那边有人吧。”他拉紧了女生的手,“我们走快点吧,回去就没事了。”
他们小跑了起来,那个声音一直伴随着他们。
最后,他们在一堵墙前面停了下来。
记忆里……这里是有一个拐角的,怎么突然变成死胡同了?!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好像正在向他们走来,他们猛然地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西装皮鞋、打着领带的男人出现在两人眼前。
“唉~~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不干净的东西呢。”看到对方只是个外表斯斯文文的普通人,两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西装男走到了女生面前,暗暗地问她:“你喜欢我吗?”
“不喜欢!有病吧!”当着男朋友的面,女生即刻回答道。
男生也推了他一下,骂道:“就是!有病吧!吓了我们还对我女朋友有想法,找抽啊!”
西装男背在后面的手举起来了,他亮出一把雪白的刀,迅速地刺入了女生的身体。
男生抓住他的手试图把他推开,怎料自己两只胳膊也掰不过这只看上去瘦弱的手腕,还被他一脚踢到了墙角处。
这么大的力气,肯定不是普通人……
西装男拔出了刀,女生倒地而亡,他又拿着红色的刀子一步一步走向了男生。
他停在男生面前,右手握着血淋淋的刀子,暗暗地问他:“你喜欢我吗?”
“喜欢!”看到女生的死状,他慌张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回答,西装男解开了外套扣子,又一个一个地解开了白衬衫的扣子,打开衣服,将自己的前身暴露在男生面前。
男生看到,他的胸口被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有拳头那么大,没有流血,但伤口还是新鲜的,肋骨被斩断的缺口也能看清楚,里面是血肉模糊的黑洞……没有心脏……
西装男问道:“现在还喜欢吗?”
看到这一幕,男生浑身都在剧烈地颤动着,他把头埋到墙角间,眼睛闭得很紧,抽噎着说:“喜欢……”
西装男嘴角露出了一丝笑,说道:“那就把你的心给我吧。”
*
三人一同回到了奕然家。
“Penta kill!”房子里传来了王者荣耀的声音。
易杭走进客厅对正坐在餐桌前在打游戏的聂大珊打招呼道:“大珊,我们回来了还带了个朋友。”
聂大珊一边打游戏一边说道:“怎么这么久啊,你们是不是去吃烧烤了,菜都凉了,自己热一下啊。对了,哪个朋友,你好啊。”
季文箫的听力极好,进来就打招呼道:“哥哥的朋友,你好啊,本人姓季名文箫,洞箫的箫。”
听了他这么亲昵的介绍,易杭羞红了脸,心里痒痒的,脚步停了一会儿。
“你好,本人聂大珊,王册。”她打游戏正打到关键时刻呢,可不能分心抬头。
季文箫凑到她身边,仔细听,说:“姐姐玩的是王者荣耀吧。”
“是啊。”她侧眸瞄了他一眼,眼神便没有再回到手机屏幕上,心跳似乎停了一下,手指悬在游戏键上方……
“不会认输!”角色死亡。
听到游戏结束的提示音,聂大珊才匆匆地反应了过来,她感觉自己的脸正在发烫,心跳也开始紧张了……她挪开椅子站了起来说:“朋友你还没吃饭吧,先坐下,我去把菜热一下。”
说完,她端起汤朝厨房走去,经过易杭身边的时候,她停了下来,小声问道:“他眼睛怎么了?”
易杭用右手挡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表示季文箫看不见的情况。
聂大珊叹了一口气,心里可惜道:长得这么好看居然是个盲人,天妒蓝颜么?
“广东的天气真热啊。”季文箫擦了一把汗感叹道,随后很自然地把上衣脱了。
季文箫个子不大,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上去瘦瘦的,没想到竟也有一身肌肉,肌肉不大,但看起来很结实,腰带系得很紧,可能是在加上运动量比较大,他的腹部被勒出一道红色痕迹。
那六块线条分明的腹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看得易杭心里痒痒的,心想这不是在赤裸裸地勾引人吗?
易杭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硬的,可惜是骨头的触感。
易杭无意地关心道:“嗯……你的腰带系太紧了,不疼吗?松一下吧。”
季文箫点了点头,说:“确实疼,这样都好几天了。”说完他照做。
“绑几天都没有知觉,是在练什么功吗?”易杭开玩笑地提到。
季文箫叹了口气,却无所谓地说道:“不是,是为了安全,我又看不见,不勒紧点怎么防有心人啊?”
“色狼!”易杭激动道:“欺负盲人,太不要脸了吧,没人帮你吗?”
季文箫:“没有啊。谁会帮一个瞎子啊,万一被我讹上了该怎么办,你说是吧?”
易杭觉得季文箫对人性的理解太过负面,但也不好反驳什么,只好站在他的立场批评那些人道:“呸!那些狗崽子真是丢同性恋的脸。”
季文箫嘴角露出了一丝略带嘲讽的笑,说:“嗯?你怎么回事?实际上色狼有公的也有母的。就刚来广州的那天,我在宾馆遇到了两个变态,一男一女,把我按在地上,男的压住我的肩膀,女的抓住我两条腿。本来想今天完了清白要毁了,好在那个女的蠢,她着急伸手解我腰带的时候,忽略了压制我的右腿,我乘机一脚踢到了她嘴里,好像把她门牙都给踢掉了,她疼得哇哇叫的时候,我一个后空翻骑到了那男的脖子上,把他给打晕了。”
他越说越得意,笑道:“两个大变态居然斗不过我一个瞎子,还去报警说我殴打他们,你说可不可笑?”
听到这些,易杭却完全笑不起来,他重新转过身来,纳闷道:“那……警察怎么处理的。”
“哼!”季文箫不服气且带得意地说道:“什么破警察,还说看在我是盲人的份上只拘留我七天,本来要拘留我十五天的,我要是知道上哪举报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的。对了,在警局的时候,我竟然听到那个女的喊那个男的为老公,他们居然是夫妻关系啊。”
“什么!易杭仿佛三观遭到了雷劈,难以置信了一会儿,才站在道德的出发点上谴责了一句:“太恶劣了!”他接着试探地问了一句,“就没有一个能照顾你的人吗?”
“有啊!”他随意道:“我师兄。”
“呃……”易杭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长凳上腿还够不着地的喻奕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勉强地点了点头,然后问:“你还有其他家人吗?父母爷爷奶奶之类的。”
季文箫低头咬了咬手指,又抬头说:“我爸早没了,我妈独自照顾我到了十五岁,当我眼瞎之后她也不管我了,好像嫁给了一个浙江人。”
看到他缠在头部的布条,以及乐观的表情,易杭心里有一股十分压抑的难受。
他悄悄地再次蹲了下来,想伸手去碰缠在季文箫头部的布条,理智和脸面驱使他的手悬在了空气中。
“你伸手先干什么?想摸我对吧?”季文箫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道。
“呃……”易杭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就把手放下去了,贴在他的胸脯……良心最终抵抗不过大脑,他缓缓地往下摸着。
当他的手指揩过季文箫最下面两块腹肌的时候,对方开口了:“哥哥,那个地方不可以摸哦。”
易杭像摸到烧红的碳一样嗖地把手缩给回来了,背过身去,憋红了脸解释道:“知……知道了,对……对不起……一时没有了知觉。”说着,他余光瞄见聂大珊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了,便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到季文箫身上,然后又蹲下来遮住她的视线,对她说道:“那个……我知道你什么也没看见,你快走过去吧。我立马帮他穿好衣服。”
聂大珊心里吐槽:自己都摸了就不准我看,真自私。
然而她只能假装尴尬地笑一下,说一声没关系,然后端着汤默默地走到餐桌旁。
在餐桌上,易杭问到了奕然日后的归宿问题。奕然答道:“如果按法律程序走,我的抚养权有可能会被判给在湖南的舅舅。”
“湖南……”易杭追问道:“你舅舅舅母是做什么的,你清楚吗?”
奕然:“我舅舅是个无业游民,工作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舅母是个家庭主妇,喜欢抽烟、打麻将,一家人靠外公外婆的接济过日子。他们有两个孩子,大女儿今年十六岁已经在外打工了,小儿子在镇上上小学。”
“这……这是两头猪吧,这种人凭什么生孩子啊!两头猪互相磕到死得了。”易杭不平道:“你的抚养权绝对不可以到他们手里,不然你的一辈子就毁了。”
奕然:“那还能怎么样?我爸爸是独生子,我爷爷奶奶早就去世了,除了他们,我已经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这么惨吗……”易杭思考了几秒,决然道:“我养你,你愿意跟我吗?”
奕然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不用经过你家人的考虑?”
易杭:“我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我用我的钱收养你,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奕然沉默了几秒,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就算你收养我,这房子还是有可能被判给我舅舅。”
听到这种话,易杭心里虽然很生气,但他忍住不发作,强迫自己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我会通过法律争取把这房子的所有权划给你的,绝对不会让你那个舅舅得逞。至于我,什么也不要,广州生活成本太大,如果我收养了你,就会把你带到江西,在那里安家、上学,一直到你长大成人,你愿意吗?”
奕然低下了头,不敢看他,说:“让我考虑考虑。”
易杭叹了口气,站起来,暗暗地说道:”我吃完了,等你们。到时候我洗一下碗,然后回自己家,家里还有一只猫等着我喂呢。”
聂大珊道:“对啊,我也要走的,奕然你不会害怕吧?”
奕然指了一下季文箫,说:“不用担心,有他在呢。”
季文箫道:“说得没错,我虽然眼睛不好使,但听觉还是很敏感的,坏东西进不来。”
奕然放下了碗筷,说:“我吃完了。”
季文箫也把最后一口米饭塞进了嘴里,说:“我也吃完了。”
易杭开始收拾桌子,“我去把碗给洗了,到时候那你们自己把菜端到冰箱。”
聂大珊也插手收拾,说道:“我也洗吧。”
季文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两个成年人都在干活,就我闲着……挺难堪的啊。”
“文箫。”易杭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怎么了?要我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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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能照顾你的人吧。”易杭抿了一下嘴唇,“如果找不到,就由我来照顾你吧。”
其实易杭这句话说得实在没有底气,他就是一普通上班族,自己还要攒钱买房,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个小孩要养,还有前几天遇到的乞丐女孩白岩,如果没办法把她送回家,或者她精神真的有问题,那她的安顿问题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谁叫他喜欢多管闲事呢?尽力而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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