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娥嫦探了探周嗣的鼻息,有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发现他确实陷入了深度睡眠,为了以防万一赵娥嫦还是吩咐墨六去大师傅的铺子里找找有没有粗一点的铁链。对付这种失去理智的凶兽来说还是保险点好,毕竟谁也不知道取针的时候他会不会被刺激的再次爆发。
墨六果然轻功了得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就从大师傅的杂物堆里翻到了一条生锈的铁链,墨六用力的抻了抻觉得结实度还行,回去的路上又上荆大叔的仓库里倒腾了两个挂野味的铁钩,这才心满意足的奔回了绝味居。当墨六将两样东西递到赵娥嫦面前时她很想敲开墨六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大腿粗的锈迹斑斑的铁链和满是油污的玄铁铁勾,这是把周嗣当成什么了?在怎么十恶不赦也不能这样虐待俘虏啊,破伤风了怎么办?不还是你家姑娘我要医治吗?白痴。
墨六看着赵娥嫦鄙夷的眼神不好意思的抠了抠鼻子,“姑娘,家伙什不趁手吗?”
赵娥嫦接过东西,墨六连忙上前配合着翻过去翻过来的折腾着周嗣没一会就将人捆的只露出了整颗头来。“你干脆给他穿件铁质盔甲算了,你看看捆着这么个熊样,我看了都觉得好笑。”
赵娥嫦将腰间的小布袋丢给墨六,十分不信任的说道:“拿好我的鲛珠,待会给我照明,我要给他拔针。”
当墨六翻出袋子里的鲛珠时,那傻样和赵娥嫦如出一辙,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丢人。
墨六对着鲛珠哈了一口气然后再衣襟上使劲蹭了蹭,肉眼可见的兴奋。“姑娘,你临走还不忘把他墙上的好东西扣下来啊,真是生财有道。”
赵娥嫦气急,低声训斥道:“你想什么屁吃呢,这是财神奶奶送的,还送了块地皮,待会你给谷里去封信将此事告知他们。”
“好。”
“别废话了,我要开始了,你给我站近一点。”
墨六举着鲛珠凑到赵娥嫦跟前,远远的看去就像三颗长毛的卤蛋靠在一起一样,那场景别提多好笑了。
赵娥嫦将手腕上伪装成手镯的天亁索取下来,把开扣子部位的海棠花装饰,从手镯里缓缓的拉出一部分天亁索。墨六看着赵娥嫦的新武器吃味的说道:“唐大师真是小气,什么好东西都可着姑娘来,我求他打把匕首嘴皮子都说破了他都不答应。”
赵娥嫦无语,少年,你的关注点还真是特别。懒得理他赵娥嫦将天亁索圈成一个圆打上结缓缓的将银针套入圈内,试了几次都无法撼动银针分毫。赵娥嫦咂吧着嘴思索着,不应该啊!怎么会拔不出来呢。要不再换个方向试试?赵娥嫦骑在周嗣的肚子上反方向在试一次,这次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不仅不顺手银针依然纹丝不动。墨六看着赵娥嫦额头上的薄汗试探的说道:“姑娘,要不我试试?”
赵娥嫦没有力气了,默默的将手中的天亁索递到墨六手上。这傻小子蹲到周嗣脑袋前方,爱惜的摩挲着天亁索眼里全是闪闪的光芒,就好像手里握着什么绝世神兵一般。赵娥嫦无奈的瞥过头去,哎,没眼看了。等回去就安排大师傅给他们每人配备一件自己中意的武器,要不就这副土包子的样子,自己看了都嫌弃。
“干活,回去后喜欢什么叫大师傅给你弄,就说我说的,你姑娘我丢不起那个人。”
“哦哦哦。”墨六连忙学着赵娥嫦的样子向外使劲拉着银针,手都被又细又韧的天亁索割破了还是没能撼动银针半分。赵娥嫦疑惑了,怎么回事?阿正的钢针比这个粗自己都能拔出一点,这个那么细怎么反而动不了丝毫呢?少了什么呢?
墨六想着姑娘刚才给的承诺,不由大喜过望。心里盘算着回去找大师傅打个什么样式的武器,越想越高兴不自觉的哼起了家乡的小调。
小调?对,祝由祷告曲。上次安抚阿正好像就是祝由祷告曲气的作用。
“六啊,一会我哼歌你再试一次。”
“好。”心里高兴什么都可以。管他唱歌也好跳舞也好。
赵娥嫦回忆着月桑哼唱的完整的祝由祷告曲,然后踢了踢发呆的墨六示意他使劲,随着赵娥嫦的哼唱银针被缓慢的拔了出来。
随着周嗣的闷哼和他暴起的青筋,扎在百会穴上的银针夹杂着恶臭的黑色污血一起被天亁索带了出来掉在地上。滋啦一声,银针掉落的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吓得墨六连滚带爬的倒退了好几步。
墨六惊恐的盯着冒烟的地面,结结巴巴的问道:“姑娘,这东西有毒啊。”
“废话,我有眼睛。再来,这次拔风池穴。”
“嗯。”墨六拽着铁链将躺在地上的周嗣换了个方向,赵娥嫦配合着他重复着刚才的操作,有了刚才的经验,在银针快要落地时墨六还不忘记卷起天亁索跳的远远的。
赵娥嫦无语的翻着白眼,荆爷爷这是去哪找的这几个奇葩,墨一是个面瘫男,墨二是个小迷弟,墨五是个吃货,墨六是个兵器痴,墨九喜欢种地······哎,一言难尽啊。
当第二根银针落地,赵娥嫦看着昏迷的周嗣握紧了拳头,手背上的血管肉眼可见的在慢慢变黑,赵娥嫦示意墨六进入备战模式,而自己却小心的盯着周嗣,生怕他突然暴起。
半晌也不见周嗣睁开眼睛赵娥嫦反而急了,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周嗣我知道你醒了,别装了,不然我就继续拔针了,我倒是很好奇当所有银针都落地之时你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
周嗣自然是知道后果的,他也清楚这丫头是个说到做到的主,索性不装了睁开了他那一双血红的双眼,见自己如同大闸蟹一般被铁链捆着他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死丫头就这么对我的?”
赵娥嫦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大哥你都要掐死我了,我还不能反抗啊。”
“解开,你给我解开。”周嗣如同一条鱼一般躺在地上不停扭动着身体。
“如果你能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说不定我还能放了你。”
周嗣气急,“你弟弟不想要了?”
赵娥嫦不怒反笑,“用他们主子的命换我弟弟,我相信你的手下很乐意的。”
赵娥嫦死死的盯着周嗣的眼睛,神情自然。仿佛她真的胜券在握一般。周嗣因为身体被捆的动弹不得也只能死死的盯着赵娥嫦的眼睛,希望能从对方眼里探查出一丝慌乱。
“你既然知道我是穿越者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不是真的赵娥嫦,那么赵起也不是我弟弟,所以他的生死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你抓错人了。”
周嗣轻笑,“你怎知道我只抓了赵起一个人呢?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赵娥嫦掐着周嗣的脖子,神情中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你什么意思?”
周嗣依旧死死的盯着赵娥嫦的眼睛,目光里全是凶狠。“你会知道的,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希望你会喜欢。”
69書吧
赵娥嫦深吸一口气,不受周嗣的蛊惑淡定的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无所畏惧放马过来吧。”
越是死死的盯着赵娥嫦的眼睛周嗣觉得自己越困,他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但似乎作用不大。他想要别过头去不再看赵娥嫦的眼睛,却发现她的眼睛好像有种魔力让人移不开眼只能直视。
“周嗣。”赵娥嫦的语调轻而柔,像极了哄孩子睡觉的母亲。“周珩。”赵娥嫦又轻声的唤了一句。周嗣摇了摇脑袋,眼神已经开始有些迷离。“周珩。”赵娥嫦再次在他的耳边轻声呼喊着。周嗣的眼皮越来越重,脑袋也越来越糊涂,渐渐的他迷失在赵娥嫦一遍又一遍的呼喊声中。
赵娥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将这个家伙催眠了,要不是拔了两枚银针赵娥嫦都不敢尝试催眠周嗣,毕竟能与天道斗智斗勇的他,心里防备绝对比普通人要重,若是没操作好,不仅周嗣没被催眠赵娥嫦反而会被反噬。
“你是周嗣还是周珩?”赵娥嫦觉得先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试试他,万一这个老狐狸是装的呢。
周嗣呆滞的双眼无神的盯着赵娥嫦,眼睑里的血丝也在慢慢褪去。“我是周珩,真的周嗣还关在密室里。”
看样子他是真的被催眠了,赵娥嫦也犯下了戒心决定问出那些困惑已久的问题。
“你们巫一族可有辨认自己孩子的办法?”
“血液,巫的血液能燃尽天下污秽。”
想起上次月桑吐血后的样子,赵娥嫦可以确定月桑确实是三三和他的孩子。
“打伤荆老爷子的是你吗?你为什么打伤他?”赵娥嫦问出了第二个她想知道的问题。
“三三在月爻典籍中留下了对付不死人的后手,荆无极的母亲是月爻族长,她失踪之后那些典籍也不见了。”
不对,这和三三的记忆对不上。三三被周珩的不死人重伤之后五十七带走了她,若说后手,怕是只有分散的身体及身体化成的那块玉石了,而且以当时的情况她根本来不及见什么族长也不可能留下什么典籍。这中间是出现了记忆缺少还是有人冒充三三的模样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吗?看来这个五十七号很不正常啊,似乎每一件事情里都有他的出现。
“你的不死军团藏身何处?”
周嗣颤抖着身躯企图摆脱赵娥嫦的精神控制,迟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来不死军团隐藏的很深,是他心底里最后的秘密。所以本能的是他抗拒回答,无奈赵娥嫦只得换另外一个问题。
“太子丹是你的人吗?”
周嗣颤抖的身体逐渐平复了下来,安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太子丹?燕丹?不认识,但他身边似乎也有不死人,见过一次不确定。”
太子丹身边有不死人?这个消息太过震惊,赵娥嫦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那太子丹背后的人是谁?想到历史上太子丹与嬴政的纠葛,赵娥嫦紧皱着眉头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现在杀了他绝对会影响历史进程,但是若不尽快查明他身后的人是谁,不死人的出现绝对会生灵涂炭。纠结啊,怎么办呢?
“谁给你种下的银针?你的血为什么可以腐蚀地面?”
周嗣再次扭动身体,但奇怪的是这次并没有像刚才一样反应强烈,只是随意的动了几下之后便又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刚才只是在地上蹭痒痒一样。
“长生钉是我自己种下的,巫的血能腐蚀一切物体也能燃烧天下污秽,继承不同而已。”
也就是说,月桑的血干好能够克制周嗣,还真是讽刺,儿子杀父亲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
“阿正头上的长生钉也是你种的吗?”
“阿正?谁是阿正?只有高等级的不死人才配种下长生钉还能不失智,那些失去理智的不死人都是些失败品,只配为我开疆扩土。”
“毒母是什么类型的不死人?”
“呵。”周嗣冷笑一声,吓得赵娥嫦以为他从催眠中醒了过来,连忙扒开他的眼皮仔细观察着他的精神状态,发现一切如常后才松了一口气。“齐鲁的妹妹算是个半成品,只要季清风出现在她面前她就能恢复神志。”
看样子不死人是可以救回来的,也用不着全杀死。赵娥嫦毕竟是红旗下长大的孩子,杀人对她来说很难接受。
问完了心中所有疑惑,赵娥嫦彻底混乱了。综合周嗣和三三的讲述,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此时的她需要静一静好好捋一捋这些爆炸性的信息。
赵娥嫦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又有些力不从心。“墨六,看好他。等我想想如何处置他再说。”
说完赵娥嫦默默的离开了密室,墨六看着姑娘情绪有些不对劲有心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姑娘真的很让人心疼,十四五岁的年纪就要承受那么多,但他又很敬佩姑娘,一个有一个的信息,别说是姑娘了他听了都难以接受,姑娘却没有被击倒而是依然很努力的在想办法对抗。也许这就是姑娘的迷人之处吧。
陷入迷之崇拜的墨六丝毫没有注意到地上躺着的周嗣在赵娥嫦离开密室之后睁开了他那双清明的双眼,双手握拳正在暗中蓄力以此想要挣开铁链的束缚。周嗣咧开嘴角轻蔑的无声的笑着,心中暗道:“小丫头片子,和老子斗你还差得远呢。你想套我的话,岂不知我也在逃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赵娥嫦两次提起辨认血脉的问题,看来三三和自己的孩子有可能还活着,而且就在赵娥嫦身边。会是谁呢?那个叫阿正的孩子?还是月爻族的那两个孩子?不过这几个孩子都是十岁左右的孩童,时间对不上啊?难道他们也是不死人?看样子那个叫阿正的更值得怀疑啊。
“噹。”一声清脆的响声将墨六拉回了现实,周嗣身法极快,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纵身来到了墨六身边一个手刀敲晕了他。周嗣环顾了极为简陋的密室,嘴角的鄙夷越来越浓烈。好穷的臭丫头,连个照明的夜明珠都没有。若是赵娥嫦在一定疯疯狂输出的怼死周嗣。周嗣以指代笔运起内力在密室的墙上留下了一句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等着你带我的孩子来换你弟弟。
说完周嗣还不忘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感慨着自己的狂草真霸气。随即周嗣悄悄的离开了绝味居,临走还去赵娥嫦的房间搜刮了一番,发现没有那块玉石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跃上高墙,周嗣看到了正在吃东西的赵娥嫦,挑衅的扔了一枚金元宝直逼她的面门,金元宝的重量混合着周嗣的内力如同子弹一样朝赵娥嫦射去。
臭丫头,无论你是不是三三,你都只有身死一条路可走。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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