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原本计划的龙头大选和祭祀活动因为赵娥嫦的昏迷不得已延后,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待在她的房间门口,房间里赵刚在想办法帮助赵娥嫦炼化她体内霸道的内力,老毒怪则在烛火下仔细端详赵娥嫦开出的药方。
啧啧啧·····丫头这药方开的大胆啊。这么多毒虫毒草全一锅炖这是准备以毒攻毒啊。
“芸娘,你掀开丫头的衣服看看肚脐周围可有什么不妥?”老毒怪怀疑赵娥嫦中了尸毒,不然不可能开出这样的药方并且自己试用。
芸娘小心的撩开赵娥嫦的衣裳,发现她肚脐周围是一大片紫红,甚至有些发黑。肚脐眼周围也遍布针孔,看样子为了压制尸毒没少废功夫。芸娘将自己的发现如实的说给众人听。
屋内屋外围着的人纷纷感到不可思议,甚至是震惊。丫头中尸毒了?什么时候的事?
这丫头真是的,出那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们商量呢?真是的·····怎么那么让人心疼呢?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这是何苦呢?
姚陵跪在赵娥嫦榻前,不停地抽自己的大嘴巴。他内疚啊,他自责啊。师傅回来好几天了,他作为谷内医术顶尖的存在怎么就没有发现师傅的异常呢?昨晚还拉着师傅熬夜,是不是因为熬夜导致的毒发?自己怎么配做师傅的徒弟啊,怎么配接管整个药王谷呢?
69書吧
或许我需要的不只是提高医术,我更需要去历练,练身体也好练胆子也罢,总之不能再给师傅丢脸了。
姚陵决定等师傅醒过来之后他就去预备军,用师傅的话来说,他需要接地气了,医者从来不需要高高在上的谪仙。
荆无极躲在暗处也在不停地扇自己大嘴巴,他不敢出现在人前,也不好意思出现在赵娥嫦面前,他空活了一把岁数遇事却只知道逃避,让一个小姑娘替自己冲着前面,丢人啊,没脸啊!
老毒怪一只手拿着药方子一只手拿着赵娥嫦写给姚陵的尸毒预制医案仔细的比对,他惊奇的发现这个丫头还真他娘的是个医学奇才啊,明明相克的两种药她硬上加上一味甘草来中和两种药效已达到相辅相成的作用,但就是这个剂量····嗯确实够狠,够大胆的,老头子我喜欢。
老毒怪提笔改了赵娥嫦药方上的几味药交给芸娘命她立马熬了送来。医术不敢说但毒术这天下怕是没有几个人能相提并论的,当然除了那个该死的负心女以外。
说起那个死女人,自己好像快有十年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的皇后之路走的怎么样了?是不是早就老死在哪个国家的皇宫里面了,也好,省的我亲自动手了。
芸娘和大师傅很快就将新的药浴熬好了抬了上来。大师傅最近正在研究秘密武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谷内发生很多大事他都不知道。还是刚才芸娘请他帮忙抬药浴桶他才知道丫头昏迷了。这可是大事,立马丢下手里的研究和芸娘一起来到了赵娥嫦的房间,恰巧此时唐老爷子来报,吉时已到可以准备上梁了。可是一看这情况······
高耀从人群中走出来,掷地有声的说道:“按姑娘安排的那样继续吧,我想姑娘也不愿意看到我们为了她的事情打乱计划。”
唐老爷子犹豫了一会还是点头同意了。赵刚看着发号施令的高耀,想到他的未来,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中顿时感到有些不是滋味。但他有种预感高耀最后的改变肯定和姑娘的结局有关才会引的他那么疯狂的不择手段也要毁了大秦的盛世王朝。
芸娘作为在场的唯一一名女性不得已担任起了小药童的责任,她将赵娥嫦重新抱进浴桶,新配置的药水明显没有姑娘配的那么难闻。
“芸娘,你将师傅的手递出来。”
“好。”芸娘抬着赵娥嫦的手撩开纱幔的一角递到姚陵面前,姚陵探手向前,小心翼翼的给赵娥嫦把脉。
脉象比刚才平稳了不少,两个力量也安静了下来。看来是老毒怪的新药方起了作用。姚陵轻轻的拔下三大穴上的银针,赵娥嫦轻哼了一声,姚陵瞬间老脸一红,刚才的场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走出门外姚陵对等候在外面的一行人说道:“走吧,去上梁去祭祀,去选龙头,我们不能再劳累师傅了。”
“是,副谷主。”赵刚带头,其余人也就顺水推舟的跟着喊了起来。姚陵知道他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走在人群最后的赵刚拍着姚陵的肩膀小声说道:“姑娘总有一天要离开,回到她的师门去,你不能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心,你要知道你现在所学的这些东西都是来自天外,姑娘她······”
“赵叔,我懂,我自有分寸。”
矿区的下方一座五层高的忠魂祠已经差不多完工了,只差最后的上梁封顶了。姚陵在赵刚和狼猛的陪同下,走上了楼顶将手中的麦饼和饴糖抛向地面。“上梁。”
鞭炮齐鸣,妇孺孩童们纷纷跑到空地上捡着麦饼和饴糖,偶尔还能见到一粒银瓜子,看着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姚陵突然理解赵娥嫦了,这些人虽然有各种的不完美,但谁也没有剥夺他们生命的权利。人人生来平等,师父不是只用嘴说说的。
上梁仪式结束的很快,毕竟请三千忠魂入祠才是最重要的。姚陵作为赵娥嫦钦点的未来谷主,这样的仪式自然也只能由他举行。只见姚陵双手张开,赵刚将赶制好的麻衣披在他身上,姚陵在额前系上一个白飘带朝下面的人大喊道:“请忠魂入祠。”
三万人齐声高喊请忠魂入祠,这场面,这气势是何等的壮观,但又透出丝丝的悲凉。
姚陵拿着三千忠魂的名单开始点名,每点到一位下面就会有人将他们的泥塑抬入忠魂祠的地下墓穴里安放。下面的人端着酒壶将壶中的酒撒在地上,那些被收为义子义女的孩子跪在下方小声的抽噎着,对于名义上的义父他们虽然暂时没有什么情真意切的感情,但对于他们为谷内做出的牺牲,感激之情是有的。
姚陵重复着点名的动作直至夜半时分才将三千忠魂全部请入忠魂祠了。姚陵挥手让老茹妇孺先行回去休息,毕竟后面的龙头大选和她们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所有忠魂以入祠,日后初一十五为大祭所有人必须参加。”
“是,副谷主。”
“接下来是竞选龙头,请墨字军所有人出列。”
“是。”
根据打分表上的表现,姚陵开始宣布结果。“墨十一,十七降为预备军,以观后效。”
“凭什么?我熬过了三年的训练才升到墨字军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否定了我?”十七跳出来义愤填膺的吼着。
“凭什么?药王谷谷规第五条是什么?你告诉我。”
墨十七愣在原地,骚的满脸通红。
不抛弃不放弃。
是啊,中午比拼的时候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墨十七不舍的解开腰间的令牌,几番摩挲终是不舍。狼猛抢过了他手中的令牌不屑的说道:“小子,你好命,要是在我们部落,你这号背地里下黑手的人早就被逐出寨子了。”
狼猛不说还好,一说墨十七的脸上更挂不住了。羞红着一张脸站在原地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
“我错了,我该。姑娘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求副谷主给个机会我一定痛改前非。”
“去吧,去预备军报到吧,我等着看你的承诺。”
“是。”
“墨三出列。”
“是。”墨三明显愣了一下,自己甚至都没上山,怎么还有自己的事。
“救死扶伤是医者本质,你能抵抗成为龙头的诱惑坚持本心,按谷规奖黄金百两,小院子一栋。”
周围的人都在恭喜墨三,只有他像个呆头鹅一样傻傻的愣在原地。他知道谷内一共建了五十栋小院子,但这些都是跟着姑娘的元老才配拥有的,自己这一下子就奔小康了?院子有了,金子也有了?那翠柳是不是也能拥有了。
“副谷主,我想······”墨三有些害羞,但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他还是吞吞吐吐的将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想请副谷主主婚。”
“主婚?这是好事。不过师傅说过,我们药王谷不允许盲婚盲嫁,那姑娘同意吗?”
墨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赵刚,红着脸说道:“姑娘倒是没意见,就是不知道老丈人怎么想的。”
十目书生看着赵刚一脸坏笑,“老丈人,人家小子叫你呢?行不行你给个准话啊?”
这·····算不算吃瓜吃到自己头上?赵刚也挺喜欢墨三这个孩子的,女儿喜欢就好,他也不干涉。于是对墨三说道:“聘礼少了我可不同意啊。”
墨三一听,哟,有戏。连忙一脸谄媚的跑到赵刚面前说道:“爹,你是我爹,聘礼你说,我尽量凑凑,不够的我接几个任务凑凑。”
“行,一会我们详谈。”赵刚虽然为女儿高兴,但是对于拱了自己白菜的猪他可是有一百个不待见啊。
“好,下面是龙头人选,我们投票决定。墨七和墨十六。”
每个人手中都还剩一炷清香,这是赵刚为了投票故意准备的。墨七和墨十六走上高台跟在姚陵左右。姚陵让人缚住了两人的双眼,而两人面前分别摆了一个陶罐。为什么要遮住眼睛,这是高耀提议的。面对面投票难免会有些许其他的情绪掺杂其中,匿名投票是最安全也是最不会得罪人的。
姚陵看着十岁的高耀,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无论在为人处世上还是管理上他真的越来越有师傅的味道了。
二十九待选人,除去被贬的两人和高台上站的两人,还有二十五人,高耀,赵刚,十目书生及狼猛各一票,姚陵因为身份问题所以他占两票。一共三十一票,经过一番抉择与投票之后,墨七以一票之差败北。
姚陵站在高台上拉着墨十六的手高高举起,“墨十六自今日起暂代墨门龙头,可还有人有异议。”
“没有,没有。”
墨七虽然输了,但他是真心为兄弟高兴的。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只是暂代,自己还有机会的。
姚陵将矩子令交给墨十六时他还是懵圈的状态。
就这样?自己就是龙头了?感觉自己也没做什么啊?
突然,芸娘急匆匆的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姑娘·······姑娘没气息了。”
什么?姑娘······没气息了?姑娘死了?怎么可能?不,我不信。高耀发疯似的推开人群跌跌撞撞的朝赵娥嫦的房间跑去。其他人紧跟其后。
老毒怪搓着自己的下巴有些担忧,毕竟是自己改了赵娥嫦的药方,罢罢罢,若他药王谷要追究,自己赔命就是了。
高耀是第一个冲到赵娥嫦跟前的,他跪倒在榻前,不敢抬头去看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如神一般的姑娘就这样死了?不,不会的。自己好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站在姑娘身边呢,你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抛下我。
这些话,高耀只敢在心里诉说,毕竟······他是配不上姑娘的,先不说阿正如正主一般的存在,月桑也好姚陵也好哪一个不是强劲的对手。
赵刚和姚陵随后也赶到了赵娥嫦的榻前,姚陵哆嗦着双手有点不敢给赵娥嫦探脉,他怕······他怕师傅真的离开回归师门了,他怕······他还有好多话没和师傅说呢,他想······负责?不,怎么可以有这个念头呢,她是师傅,怎么可以·······姚陵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想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愫甩出去,可是有一个词叫情根深种,姚陵这种书呆子怕是一辈子都理解不了。
老毒怪不死心,他推开姚陵抓起赵娥嫦的手,换了好几种姿势给她把脉。不对,这绝不会是死脉,脉象沉着且有力,只是为什么没有气息了呢?闭气吗?
赵刚也是一脸疑惑,不应该啊,自己都没事,姑娘怎么会没有气息呢,按道理来说,自己个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作为宿主的姑娘死了,那么自己也不会独活啊。有心跳,有脉象,就是没有气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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