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莲抓紧时间在葫芦上调养,寒霜抓着席秋风在葫芦口辨别方向。
刁子骞自觉无聊,但他现在又什么都做不了,只好坐在葫芦尾巴处眺望天色。
在元婴修者的全力施为下,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刚刚才沉浸自己思维的刁子骞立马被人抓住命运的后脖颈提了起来。
寒霜也不惯着他:“带路。”
见他还要再开口反驳,寒霜不再是那副人畜无害模样,他元婴期气势一开,刁子骞便觉有无限杀机。
“我知道你有办法,南苗的蛊虫不只有这些用处。”
反而是他用得太浅显了。
原本不满的刁子骞哼哼两句:“算你有眼光。”
他一声呼哨,破开手腕飞出一只米黄色飞蛾:“跟着它。这是我用李明知的血肉养出来的。”
一行人疾驰而往。
刁子骞趁机打听:“你为什么说山琴死了。”
寒霜反问:“你是她什么人?”
“她,是我恩人。”刁子骞有些不愿说出口,但又明白如果自己不回答可能得不到答案。
“我们当初分开的时候她还活得好好的。”
“而且她又不像我,有那么多仇人,她怎么可能会死呢?”
“怎么不会呢?”寒霜反问,“杀人夺宝,同盟背叛,而且她是南苗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你!”刁子骞气急,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但她确实死了。”寒霜问,“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话,不然不会说出这么多反驳我的话。”
他又补充道:“你确实可以反驳我,但你反驳不了事实。”
“走吧,为了避免更多悲剧,就像她救你一样,现在轮到你救别人了。”
刁子骞沉默会儿:“我不会救别人。”
“随你,不妨碍我们就行。”
他需要带着这个人,那个李明知,他有预感,对方绝不会这么轻易被他们逼上死路,那可是导致天宇城真正覆灭的元凶啊。
他隐晦的看了修莲一眼,他保证小师妹的这次试炼绝不容许出任何岔子。
刁子骞隐约感受到身边人的气势变了,但这又关他什么事呢?只要不是冲着他来的就行。
夕阳逐渐被山峰吞没了大半身子,红彤彤的晚霞映衬在天空,洒下最后的余晖。
几颗星星在天上忽明忽现,昭示着夜晚的到来。
他们一路跟着虫子去到山里,拨开绿意盎然的草木,顺着一条被掩盖的山道往里走去。
忽然虫儿止住了脚步,它左右晃晃最后呆在原地。
刁子骞抬起右手,虫儿便停驻在他手背。
“你们找找附近有没有机关,人在这消失了。”
众人四散而去。
刁子骞好奇:“你不去找吗?”
寒霜:“我负责看你。”
刁子骞:“……。”我谢谢你看得起我。
没多久,席秋风挥着手臂:“这儿。”
他食指上升起一抹火焰,一株绿色的草叶上闪烁着丝丝红光:“这是我逃出来时做的信号。”
他一路摸索他们一路跟了进去。
小路斜着向下延伸,杂草丛生。
不过没多久就成了青石板砖路,一颗硕大的石头矗立在一旁,洞口露了出来,就像是在说请君入瓮。
寒霜手一挥,众人便鱼贯而入。
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响,硕大的石头堵住了入口。
洞里不见阴暗潮湿反而像一座沉在地底下的宫殿一般,突然眼前的路一盏接一盏的灯火,正中央的大门也朝他们打开。
既然都进来了,他们也不多想往里走去。
李明知坐在高堂之上俯瞰他们。
他勾了勾食指,两个傀儡压着一个穿着华丽的人走了出来。
即使身处阶下囚,他也没有半点被折损的风骨,见着外人既不求救也不求饶。
他问:“怎么办,我有人质。”
他双手一拍,整个殿堂内顿时灯火通明。
那些被擒住的月映门弟子全都被吊了起来,而他们的身下皆是装满了尖刺的牢笼。
“想好,要救谁了吗?”
“你的目的。”修莲抬眼问,“如果你想用人质拖延时间,你大可直接逃走,我们也会因为你的机关而被拦在外面。”
“这个嘛,让我想想?”李明知并不着急,大拇指和食指摸着下巴,仿佛真的在思索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刁子骞问:“有没有可能他不得不回来拿某样东西所以现在被我们堵住了呢?”
“如果他真的什么都算计好了,甚至算到自己会要逃走,那么就不该是这样一个死局。”修莲目光似剑,仿佛要洞穿这事后的真相。
“哪怕人质死光,他也逃不过一死。”
刁子骞:“小姑娘,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会因为人质答应他的要求?”
寒霜伸手制住想开口说话的席秋风。
修莲不解:“会答应吗?答应之后遭殃的可能是一个村子,一座城镇,甚至一个小国。”
“而且他真的会放了这些人质吗?”
寒霜这时才明白,所谓冰灵根的情感淡漠是指什么,指的是对生命的漠视,对生命的衡量,而不只是最浅显易懂的情感。
不嗜杀却能轻易做出取舍,他摇摇头,真是自相矛盾的存在。
那他该如何引导呢?
他觉得这一次是比带着秦昭昭,百里战更难完成的历练。
尤其是小师妹的冰灵根问题,要早日解决,他甚至忍不住咒骂他那几个朋友,怎么还没净心莲的消息,如果不是需要刚刚采摘下的净心莲炼制回情丹,宗门早就拿来炼了,何必等到现在。
“那么你敢赌吗?”李明知掐着那位华服公子,“哪怕你那位师兄,只要你们一动手,他就会死哦。”
“没关系,我会带着他的份一起报仇。”她拔出身后的剑,“娘亲说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铿锵一声响,却是席秋风挡在她身前。
他移开目光,不去看她视线。
他低声解释:“我不是为了师弟妹,而是他手上那个人。”
“是三王爷,当今天子的亲弟弟,秦岁安。”
修莲不解:“既然是王爷,不更该为民分忧。”
秦岁安听着他们争闹,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脖子被掐得更紧,他只能尽量放缓呼吸,他身体本就不好,才会来这边休养。
忽然寒霜一个闪身,秦岁安便踉跄着从阶梯上滚落。
两人顾不得再对峙,抽身救人。
“你不是本体。”寒霜戳着对方的额间,一用力,李明知的身体就好像放气一般逐渐变成纸片一般从空中飘落。
他勉力开口询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寒霜背着手:“同师妹猜的一样,一个拥有多重心思的人不会让自己陷入死局,更不会将选择权交出去。”
“除非他无路可退。”
眼见着化身快要消失,寒霜踩了一脚纸片道:“你不适合练刀。”
刀以雄浑、豪迈风格而被喜欢。
“你不配。”
“嘶。”刁子骞倒吸一口冷气,好狠的心,在最后还要打击对方的道心。
漏气的化身再无声息,大殿内更没有多余声响,生怕自己也被评一句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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