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发现她人挺好的。”
“张家小姐呢?”夏香又问,“您从前和她形影不离呢。”
“她啊……”乔珍珍想了想措辞,“我生病那么久,她都没说来个帖子看看我,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所以我也决定不把她当朋友了。”
“婢子早都看出来了,张姑娘最是会见机行事的人。”
夏香一副我看透一切的表情。
不等乔珍珍问,夏香继续吧啦吧啦,把她想知道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张清文的父亲,果然是在莫卿扬手下做事,吏部考功司郎中,正五品。
而葛玉珠的祖父,则是礼部右侍郎。
如今同莫卿扬同一级别官员,基本都得是五十多往上的年纪。所以就算有在国子监上学的,孙女辈较多,不少比她小几届。
而今年毕业的,多数家里官不大。
和莫卿扬的官比——不大。
当然也有勋贵人家的女孩,不过本朝勋贵,连顶级的定国公府都得夹着尾巴做人,更别说其他降爵承袭的人家。
69書吧
有爵位没实权。
不过这种事,掌家的部分成年人明白。
少年辈中部分沉浸在爵位的荣光中,看不清现实。
譬如卫蓉之,敢于来挑战莫玉莹。
这些在建国初期被封爵的人家,三代之后,若期间立不了大功,就得做回平头百姓。
真真富不过三代。
但有几家例外,比如卫云之家建安侯府,之所以还能是侯府,是十多年前承平之乱时救驾有功。
如今太平盛世,教育体系完善,文武人才多不胜数,但想要立大功劳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都说乱世出英雄。
不无道理。
……
乔珍珍本以为有关张清文,就算告一段落。
毕竟她把话说的那么直白。
但凡脑子清楚的,就不会穷追猛打。
这几日上学,张清文确实算安分。会凑上来说话,但没再硬拉她去看卫云之。
乔珍珍有意和她拉开距离。
多数时候爱搭不理,就两家父亲的官位悬殊来说,她有这样做的资本。
只是让人没想到,待到休沐日,张清文直接上了门。
一般来说,有人上门拜访,都得先递拜帖。
因着张清文之前是莫玉莹的好友,门房上都认识,便没阻拦。
原本今日乔珍珍约了第二次和莫卿扬的补课。
几天课上下来,让她真切感受到,与其说女学是正经学校,倒更像兴趣爱好培训班。
但她性格就是如此,做了便会认真。
虽说此次人生宗旨是随心所欲和苟住,可贯来的学习包袱还是甩不掉。
要么退学,要么认真学,没有中间地带。
乔珍珍一向是个情绪平稳的人,但也有例外的时候。
当她制定好计划,却有人突然跑出来打乱。
心里抓心挠肺只想朝人发火。
强迫症犯了。
雪芙院中,乔珍珍与张清文面对面坐在外间炕上,冬香给两人上完茶,退到一边垂手而立。
“你怎么突然来我家了?”
乔珍珍的不耐烦,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
当莫玉莹的好处体现在,某些时候的人情世故,可以被甩在脑后。
“我想着你身体好了,今日也没什么事,就来找你顽。”张清文说,“这几日在学里,咱们也没机会好好说说话。”
能当莫玉莹朋友的人,果然不同一般女孩的脸皮,乔珍珍只差把‘你快走’几个字写在脸上,对方却如屁股上长了钉子,坐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动摇。
“我……”
张清文才又说了个‘我’字,被乔珍珍抬手打断。
“冬香,你去和春香说,让她去明德堂和娘说一下,我这儿有点事,大概……再有两刻钟过去,让我爹等我一会。”
冬香屈了屈膝,出了门去。
乔珍珍转回过头,“你还有两刻钟时间。”
张清文干巴巴的笑,说:
“我还想着休沐日……你大概不会有什么正事。”
“我天天都有正事。”
乔珍珍感觉打直球真是愉快,难怪立耿直人设的人越来越多。
原先她很少和人这么说话。
朋友间聊天,图的就是你快乐我快乐。
那种外表耿直没心眼的人她是处过的,有时说话真能让人吐血三升,但因为对方打着我就是有话直说,你别放在心上的旗号。
你若和对方计较,还要说你玻璃心。
有城府,圆通,并不是件坏事。
只要自己不追求和对方交心,大家得空了和煦春风聊一场,说话时多考虑对方的心情,就将是一个很好的闲聊朋友。
不要指望谁真把你放心上。
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不过如今换她来耿直,就是不一样的爽感了。
“你……”张清文皱了皱眉,下三白的细长眼睛直直看着乔珍珍,“你这次病好之后,怎么变得……”
“不然呢?你不说一声就来,我就不能有正经事?”乔珍珍再次打断她,“有事说事。”
张清文深吸了口气,抿了抿嘴压住内心的怒火。
她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其实还是有关你的婚事。”
“嗯,你说。”
乔珍珍表情毫无变化。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嫁给定国公世子的好。”
乔珍珍好笑的说:“我这是赐婚,你懂什么是赐婚吗?”
“我自然知道,但以你父亲的能力,区区赐婚罢了,真想摆脱,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莫卿扬的能力,看来得到了广大群众的认可。
“你口气倒是不小。”乔珍珍端起面前茶盏喝了一口,“不过我对这桩婚事,暂时还算满意。”
“你怎么回事?落了一次水,把你从前说的话都忘了吗?”张清文忙说。
“我又不是陛下,金口玉言,说过的就不能变了?你才真是奇怪。”
“你不想嫁给卫云之了?”
张清文狭长的三白眼中盛满了野心。
“砰——!”
乔珍珍将茶盏重重搁在炕几上。
“儿戏之言,岂可当真。”
“怎么会是儿戏,你之前到处找机会与卫云之碰面,还重金求购他的书画——”
“住嘴。”
乔珍珍沉下脸。
心里却想的是,看来她把莫玉莹的地方搜的还不够彻底,并没在书房或是卧室里,发现有关卫云之的东西。
“既然陛下已经赐婚,过去种种譬如过眼云烟。我不想再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你若再说下去,我只能让人把你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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