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蛮子,带这点人就敢来叫嚣,我这里足有一屯步卒,五十来人,还不快滚蛋,真打起来管教你有来无回!”
那屯长见阿九走到几十步之近,冲着他喊道,喊的同时带着一干弟兄又退了好几步,似乎对方再靠近,就随时逃回简易营寨。
这人当然是项庄了,他才说完这话,想起楚人在中原人眼里,也不过是南蛮,老大还真说不了老二。
“人多又有何用,兀那楚贼,可敢与老子单挑,如要输了,我阿九终身不踏入楚地半步!你要不敢,允你多带一个帮手。”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来,你们谁跟我去?”项庄环顾四周,他眼神看向谁,谁就退后一步。
演得还挺像啊,请教裴骏后得出的诱敌之策,本来让这些士兵执行的时候诸多漏洞,可经过大王的调教,他自己都以为部下们是真没种。
上回校场上也是这几个,可那是本色演出,当时的选拔标准就是平时吊儿郎当,功夫出类拔萃。
这只是原因之一,排练的时候,都是主将单独对敌,再加一个人,没玩过啊,要三两下干趴了那蛮将咋办?
这可是战场,项庄武艺高强,一个人还好,多一个人就麻烦了,这人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所以那几个是真的不敢接这活。
“眼神不对,怕的时候应该左右乱瞅,实在不知道看哪,你就盯着地上,还有,腰给我缩起来,对,就这样。”
“手别抓那么紧,放松,对,这样枪杆子掉下来才自然,很好,情绪到位了, 咱们再来一条!最后一条了,争取今天排完这段戏。”
项庄想起前些天的操练,比平时练兵可劳心许多,大王说演员这个职业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什么是演员?不知道。
“你们胆子平时不是挺大的嘛?都到哪里去了?”
在阿九的眼中,这小将颇有点恼怒,拉谁谁都是摇头退缩。
正进退不能的当口,民夫里跑过来一人,一只眼睛蒙着块黑布,说道:“小人自愿参战,能不能多拿点钱,我娘子有喜了。”
“好,只要你带本将回来,就赏你三十钱!给他一杆枪。”
这话说得就有些气沮了,看来这屯长底气相当不足。
他们说话非常大声,似乎是刻意让人听见。
项庄挺着胸的同时,眼睛不停左右顾盼,而后面那个独眼,抱着武器的样子很是滑稽。
“二对一公平较量,不许有埋伏啊!”三人面对面站着,现在距离也就十来步。
“谁跟你们楚人一样,惯用古怪伎俩,烧死我们那么多儿郎。”
阿九轻蔑一笑,心里把握更足了,看着敌人手里的黑枪,心道:
“不就是长矛么,改成什么枪,你以为换个名字就厉害了?”
“废话少说,我上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可以交代给这个独眼龙,我可不杀残废!”
“额,大春,给你媳子带个好!”
项庄说完,软绵绵的一枪刺出。
“嘿,滚!” 阿九一铁矛横扫,撞飞黑枪,同时虎口一震,感到莫大的冲击力。
“楚人的兵器有古怪?这么重!”
那边项庄察觉到越人眼中的诧异,将末世脱手飞出几步远,然后连滚带爬地捡了起来。
“好兵器!我的了!”
想来对方手里的是什么名匠打造的神兵,放在这瘦弱屯长手里,真的可惜了。
“小春子,你赶紧给我上,挡住他我刺一枪就行!”项庄喊到,仍是有气无力的弓步直刺。
当然,这回有了分寸,阿九受到的反震之力轻了许多。
“我来了就有钱啊,又没说要真打。”
大春可不会那么多花样,他就老老实实的学通了枪阵的那一二三四几下,没办法演。
“我给你五十钱,你赶紧上啊!”
接下来项庄表现得险象环生,两个人绕着圈子追来赶去,而大春紧紧抱着大枪,念念有词,屯长的出价很快涨到了两百。
“你真的给钱吗,上次打牌我输给李万的四十,能替我给了么?”
“可以可以!你他妈的给我上!”
他妈的三字跟向宇学的,国骂三字经源远流长,自此,从楚汉相争便开始流毒天下。
一心不得二用,两人演得欢乐,谁想到乐极生悲,项庄踩到一块石头,脚下拌蒜,直接摔倒在地。
那阿九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狞笑着,举着铁矛狠命一捅!。
此时项庄背对敌人,唯一办法就是用那回首枪了,可这一招使出来,下面就没办法演了!
拍对手戏的演员都挂了,还怎么继续下去?
正电光火火间,听得蛮将一声大叫,乱舞着铁矛退后,左手不住地揉着眼睛。
“老庄,快跑吧,我救了你的命,得五百钱啊!”
大春扶起项庄,偷偷说:“给他眼里撒了一把土。”
两个人做出试图偷袭的样子,可看到越人武士靠近,便赶紧飞奔回己方阵地,再也不出来了,有意无意的,还把大春的枪给落下了。
刻意做的青铜枪,丢了也没什么可惜。
阿九的手下看得真切,那畏畏缩缩的小卒,竟然使用下作手段,忙呼喊着扑了过来。
“楚人就是楚人,一贯卑劣无耻!”
阿九清理好眼睛怒骂道,可那几人已经缩进了营寨,他们一旦靠近,稀稀拉拉的石头就砸了过来。
起初凌乱地扔在了地上,再近点身上挨几下还是挺疼的,毕竟上千口人。
“你们输了,就应该认赌服输!”
项庄站在高处喊道!
“你们耍诈,不算!再说,死了才算输了,我又没死。”
“那就算平手,你走吧,三十人绝对打不下这里,再靠近,我,我可放狼烟了!”
“大人,我们加上能打的民夫,得有两三百能战之士!这么点人就放狼烟,次将军知道,是要吃军棍的!”
有小兵劝阻道。
“是不是傻,不会说对面是九百人?援军过来没找见就说人被我们打退了,还不是大功一件,这么蠢,要不混到现在还是个伍长!”
项庄狠狠地敲了一下小兵的脑袋,骂道。
“就这么点兵力?不像有假。”阿九粗中有细,派回一人向闽越王诉说敌情,自己在那继续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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