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这下彻底没了继续打球的心情。
暴雪没意见跟着温煦离开，开车回基地，温煦坐在副驾驶点开自己手机里的电子银行查看余额。
上面显示还剩两百万。
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温慕从他这拿了不少钱，这些年打比赛挣的钱都给温慕这蠢货赔光了。
温煦算了算，这一次的总决赛冠军，奖金加上一些周边也能到手差不多两千万。
还差一千万......
温煦看向正在开车的暴雪，实在开不了口再向他借钱。
以前暴雪帮过他两次了，这一次温煦实在不想再想跟暴雪开口。
再好的交情，涉及到金钱就会变味，温煦不愿意这样，更何况是自己的队友，他不希望因为这些私人的事情影响到整个战队。
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温煦心不在焉的回到基地，心里想着该怎么尽快凑出一千万，连暴雪叫了他都不知道，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暴雪看着温煦径直上楼，想到刚才的电话，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什么。
温煦的关系网很简单，身边的亲人只剩下一个温慕，这么多年，温煦的手机号码除了温慕也没别的人会联系他了。
暴雪见过几次温慕，也帮着处理了两次温慕的债务，深知温慕的不靠谱，看温煦的表情大概率就是温慕又出了什么事。
另一边的霍浔川，通过在走廊听到的只言片语让助理去查了温煦发生了什么事。
助理给回来的反馈很快，霍浔川在看到温煦名下的负债和支出微微皱了皱眉。
助理开口：“我查了他的交易记录，大部分交易都是转给了弟弟温慕。”
“温慕这些年一直不停在投资各行各业，不过没有一次成功过，几乎不是被人骗就是项目黄了，每一次都是温煦给他解决的债务，这些年温煦打比赛的钱基本都是温慕败掉了。”
霍浔川神色冷冷的，“傻逼。”
他将资料扔到桌上。
霍浔川对温慕的印象还是以前那个上初中整天黏着温煦的小屁孩，完全想不明白当年的跟屁虫现在怎么变成这副败家德性。
助理默默的站在旁边，等待霍浔川接下来的交代。
霍浔川想帮温煦处理这些事，可他了解温煦，两人如今这样的关系温煦是不会接受他的帮助的。
温煦外表看着温温柔柔的，其实骨子里是个特别要强的人。
霍浔川心口又传来一阵刺痛。
那些尘封的回忆倾泻而来，初认识温煦到两人在一起的种种。
霍浔川神色遗憾而哀伤，再没人能比他更了解温煦。
助理等候良久，小声的喊道：“老板？”
霍浔川回神，“你先让财务提前准备好三千万的款，然后等我通知。”
“好的。”
温煦想了大半天，手机列表翻了半天，他的列表很简单，微信好友总共不到一百个人。
他对着彭筠的微信犹豫了很久，在对话框输入想要借钱的信息，删来删去，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发。
温煦将手机扔到一旁，躺在床上发呆。
外面的天空暗了下来，温煦坐了起来，决定还是去找秦教练帮自己想想办法。
他的合同快要到期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提前续约让老板提前先付一部分的续约费。
温煦去敲了秦教练房间的门，半天没动静，心想可能对方还没回基地。
他点了根烟，打算在庭院里等着。
没一会他裤兜里的电话响了，是彭筠打来的。
温煦：“喂？”
彭筠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似乎是刚睡醒，“煦，你怎么了？我刚睡醒，昨晚熬了个通宵。”
温煦返回界面，发现是自己之前先发了个“在”，然后剩下的话没说出口，那个“在”也没撤回。
彭筠的询问让温煦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开口。
他食指尴尬的挠了挠额角，“是有点事。”
彭筠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
温煦觉得脸上烧得慌，“你现在手上有多少钱？能不能先借我？温慕出事了。”
“你需要多少？我给你转过去。”彭筠没犹豫，然后关心的问道：“他又惹什么事了？不是，他就不能长长记性吗？这都多少次了，我真服了。”
彭筠是唯一完全知道温煦情况的人，温煦也没瞒过他什么，温慕一直以来是什么德性他都十分清楚。
温煦也把彭筠当成最好的朋友，只是事情可以说，但借钱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提。
温煦握着电话走到一旁，“我手上差不多有两千万，还差一千万。”
“行，我知道了，急不急？不急我明天早上给你转过去。”
“嗯，明天早上也来得及。”
温煦叹了口气又跟彭筠聊了一会，大致说了自己也不清楚温慕这一次又是怎么欠的别人三千万。
彭筠骂骂咧咧的，说现在马上就飞回深圳把温慕打一顿。
温煦背对着大门，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渐渐向自己走近，于是扭头往后看。
霍浔川在距离他的不远处停下脚步，温煦保持着打电话的姿势愣了一下，没想明白霍浔川怎么会出现在这。
两人四目相对，电话里的彭筠叫了好几声温煦的名字，温煦回过神对着彭筠说：“晚点联系你。”
温煦收回手机，他看着霍浔川，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找陈总？他不在这，我们训练基地外人不能进，你找他先给他打电话吧。”
霍浔川瞥了眼他的手机，“我来找你。”
温煦没接话，他看着霍浔川静静等待着下文。
“那天......”霍浔川观察着温煦的神色，“其实我都听到了，你，我，我知道你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我来是想帮你，我能帮你付这笔钱，把温慕带回来。”
温煦并不意外，在台球馆的时候他已经猜到霍浔川听到了。
他冷笑说：“帮我？”
“六年前不辞而别，丢下一句分手吧就消失的人，这会突然冒出来说我想帮你，你说你可不可笑？”
“怎么，这会跑来我面前找存在感了？”
“霍浔川，谁需要你帮？”
霍浔川眼神透着哀伤，他想过温煦会怨恨自己，他该恨自己，可是真正当面面对，听着温煦的控诉，他控制不住的心疼和疼惜。
温煦情绪激动，他说完这些话并没有让自己痛快多少，反而激起了他心底的愤恨。
积压了六年的，对霍浔川单方面分手和消失，想骂骂不到想找找不到的怨气发泄了出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诡异和沉静。
温煦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感觉，他能察觉到自己情绪濒临失控，他并不想在前任面前丢脸，好像这么多年自己还放不下对霍浔川念念不忘一样，太掉价了。
他转身离去。
霍浔川双脚僵直在原地，不敢追也不敢挽留。
温煦直接回了训练室，暴雪回来后没事做便回了训练室开直播凑时长，他抬头看他正想叫他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瞥见温煦面上的冷峻怔愣了一下。
温煦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很快登录了一个账号，游戏直接进入了匹配界面。
他心烦的点了根烟，另一只手不停的按击鼠标。
暴雪闭上嘴，头缩了回去。
霍浔川从基地出来开车去了陈觅家里。
陈觅睡着觉被屋外的门铃叮叮叮的吵个不停，他窝火骂骂咧咧的跑去开门，正要开喷就看到霍浔川耷拉着眼的可怜模样。
陈觅也骂不出口了，他没好气的让开身子，“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要说，老子在倒时差你知不知道。”
霍浔川走进屋，“我刚去找温煦了。”
陈觅翻了个白眼，“然后呢？他是不是让你滚。”
霍浔川：“......”
“没有。”
陈觅打了个哈欠一屁股靠在沙发边上，“没有你来我这丧什么。”
“哥，我想让你提前给温煦发奖金。”
陈觅又打了个哈欠，也没当回事，“哦行啊，想让我发多少啊？”
“三千万。”
“？？？”陈觅哈欠卡住，不可置信的问：“多少？”
霍浔川认真的又说了一遍，“三千万。”
陈觅黑着脸就骂，“你脑子被驴踢了？三千万？你拿我当凯子啊，靠。”
“钱我给你啊。”
“这是谁给的问题吗，我给了温煦三千万，其他四个奖金我再给个几百万你觉得合适吗你？你小子搞事是吧。”
“不是，突然要我给温煦三千万干嘛，他出什么事了。”
“他私人的事，我找人查的，不方便跟你说。”
陈觅也没兴趣打听，“行，我知道你想帮他，你也是当老总的人，给手底下人发三千万奖金的你自己说离谱不离谱。”
霍浔川闷头不说话。
陈觅这会被霍浔川点这一下困意也没了，这些年看着他的傻弟弟过得也不容易，于是又耐心开导了他几句，“你现在这是想跟温煦复合？不是，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你这会又干嘛呢？见了一面又忍不住了？”
霍浔川低着头，“嗯，忍不住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太难熬了。
不见面的时候感觉还能咬着牙忍住撑着，重新见面脑子里全是这个人，浑身细胞和血液沸腾叫嚣着想见他，想见他。
陈觅不懂他们这些弯弯绕绕的，分开六年还能一直喜欢一个人的，他这辈子也只见过霍浔川一个。
他叹了口气，“照我说，你当年就不应该让我去找温煦。”
陈觅想，如果当年霍浔川没有让他去把温煦带回战队，接收不到温煦的消息，或许他这个傻弟弟还能稍微放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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