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过后，农行的贷款终于下来了。现在齐石可动用的资金达到了两百万。当王伟把手续办完以后，齐石给李国栋打了个电话：“李叔，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李国栋接到电话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说道：“好，你订地方到时候我直接过去，不过要先说好这顿我请哈。”
齐石打了个哈哈：“那我定好位置给你电话！”
在奉京饭店的包间里，齐石四人宾主落座一阵寒暄。
李国栋面带得意的说道：“自从买了你们的衣服，我家那口子都舍不得脱下来了。我们院里的那些家属别提多羡慕了。”
沈迎春笑道：“那是嫂子自身条件好，穿啥都好看。改天让嫂子再来挑几身，就当给我们做广告了。”
李国栋连忙摆手：“可拉倒吧，上次我俩那身儿衣服都没给钱呢。我们还哪敢去呀。”
齐石说道：“李叔你也别怕，大不了，下次多收点。”
众人哈哈大笑。
李国栋指着齐石：“别和我打马虎眼，你小子的性子我还不知道么。”
随后略显严肃的说道：“一次半次你说是情意，我接受，但是次数多了，那就是我不懂事儿了。”
齐石笑道：“李叔，你这话说的就严重了。”
李国栋佯怒：“你觉得我是那种不知道好歹的人么？”
齐石连忙告饶：“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李国栋顺势换了一副笑脸：“行啦，以后该怎么滴就怎滴，不用搞特殊。”
沈迎春说道：“还真要搞点特殊的，齐石这小子鼓捣出一个会员体系。还分出了高级会员、普通会员。”
李国栋觉得挺有意思，说道：“你快讲讲。”
沈迎春：“高级会员就像嫂子这种，通常是受邀请的；普通会员只是在店里消费满三百就可以加入，后续累计消费满三千元才可以晋升为高级会员。”
李国栋点点头：“那这个会员有什么用呢？”
沈迎春笑道：“进店买衣服的可以打折优惠呀。按照石头的说法，高级会员享受七五折优惠，普通会员只能享受九折。”
李国栋心道：还真是这小子的风格，一环套着一环的。嘴上却说：“这小子的脑子是怎么长得，花样层出不穷的。”
齐石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国栋一眼，他知道李国栋已经勘破其中的目的了。嘿嘿笑道：“李叔，说真格的呢。要是嫂子没空，那一会你把你的身份证号给我就行，我回去记录到两个店的会员本上。”
李国栋似开玩笑般的问道：“那这个会员卡是不是只能本人消费使用？”
齐石点点头：“那必须本人持着证件来才管用。”
李国栋一瞪眼：“那用我的证件像什么话！”
齐石嘿嘿一笑：“那只能等哪天婶子有空亲自来一趟了。”
李国栋点点头，突然又问道：“除了必须本人来之外，还有什么限制么？”
齐石了然：“别人可能会有限制，但是李叔你们就没有。”
李国栋一副你懂我的样子，哈哈大笑。
几个人闲话间，菜品陆陆续续端了上来。等齐石将三人的酒杯倒满，李国栋端起酒杯：“咱们兄弟这是头一次喝酒，我先敬大家一个，祝你们生意兴隆。”
见状王伟，沈迎春也跟着举杯，酒杯相撞，三人一饮而尽。
齐石这个小服务员，急忙又开了一瓶给三人满上。
这下轮到王伟举杯了：“感谢李哥赏光，有幸能做到一起喝酒，祝李哥步步高升。”
三人又干了一杯。
齐石再次开了一瓶给三人满上。
沈迎春端起酒杯，想了一圈也没想到什么词儿。张了半天嘴，最后挤出一句：“今儿个高兴，大家走一个。”
齐石自打开席，就没连口菜都没吃到，竟给三个人倒酒了。再次给三个人的酒杯倒满，看着李国栋伸手去摸酒杯，急忙打断：“停停停，你们慢点喝。这老半天我一口菜还没吃呢。”
众人哈哈大笑，说道：“吃菜，吃菜！”
齐石没好气的说道：“就是就是，知道你们能喝，但是也不能这么整呀。”
李国栋是酒桌上的常客，调动气氛很有一套，包间里不时的传出开怀大笑的声音。
酒足饭饱之时，几个人移步到沙发，齐石让服务员端来茶水。
李国栋端着茶杯，问道：“石头，今天不单是吃饭这么简单吧。说说吧，还有什么事儿。”
齐石竖起大拇指：“厉害，这都看出来了。”
“别废话，趁着我清醒赶紧说。”
齐石说道：“李叔，你们厂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的国库券。”
李国栋甩甩脑袋：“好像是八二年就开始了吧，怎么？”
齐石眼睛一亮：“那现在是不是都到期了？”
“嗯，最长五年期的去年也到期了。可是到期了不能兑换有啥用啊，哎！”
齐石继续问道：“那你们厂子职工家里是不是都存着不少国库券呢？”
李国栋眼睛一眯：“问这干啥？”
“你就说说呗！”
李国栋想了想：“那肯定呀，头两年大家都是自愿买的这个不好说。但是后来就是硬性摊派了，每个职每年一百块钱的国库券。”
说到这，重重的叹了口气：“那玩意谁想要？可是我们不买都不行，直接抵了工资。”
齐石默默地盘算一番：“李叔你说我要是收国库券，你们厂子里的人会卖么？”
李国栋带着醉意的眼睛瞬间张大：“你说啥玩意儿？我没听错吧，你要收国库券？”
齐石点点头：“我是有这个想法。”
李国栋难以置信的看着齐石：“说实话你收它干啥？”
齐石装作为难的样子：“必须说么？”
69書吧
李国栋突然笑了：“要是为难就算了。”
齐石一副决绝的模样：“算了，说说也没啥。我就是准备继续开店需要钱，我准备拿国库券做抵押去银行贷款！”
李国栋一想，好像还真能这么操作，也就信了。
于是，说道：“只要你肯收，肯定有大把的人愿意卖，毕竟那玩意现在也不能当钱花。到期了还不能兑现，我家里也有几百块钱的，年前去银行兑换，人家说没开这项业务。”
齐石心里踏实了不少：“是这样么？可是我听说的都是国库券到期以后可以直接兑换的，并且都给利息的。我若是按照票面价值收，他们愿意么？”
李国栋哈哈大笑：“等价收，你就低个三块五块的也有人上赶着卖。”
齐石眼前一亮，有点难以置信：“我是说到期的按票面价格，那些没到期的顶多按照票面价值的八成收。”
李国栋一瞪眼：“我说的就是到期的。”
齐石：“哦哦，到期的都能便宜？”
李国栋问道：“那你以为呢？不过，你能收多少？”
齐石脱口而出：“当然是越多越好。”
李国栋眼睛一眯：“你和我说实话，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
齐石笑了，笑的很别扭：“李叔，你想的太多。”
李国栋眉毛一挑：“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
“那行，等回去我给你张罗张罗，你啥时候要？”
“越快越好！”
“你小子，我怎么总觉得你憋着什么事儿呢！”
齐石安抚道：“李叔，有好事儿肯定忘不了你。”
“行啦，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给我个准数儿，到底能要多少？”
齐石郑重的说道：“三十万起步，上不封顶！”
李国栋“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多少？三十万，还起步！”
齐石点点头。
李国栋苦笑道：“小子，你这摊子要做多大呀，需要那么多钱！”
齐石笑而不语 。
李国栋说道：“把钱准备好，等我信吧。”
两天，就两天，齐石就接到了李国栋的电话：“小石头，好了。明天你们就过来吧，多备点钱，这边最少也得有十多万呢！”
经过，齐石再三保证绝对不会掉链子，李国栋才放心。
挂断电话，齐石又给沈迎新打了个过去。第二天一大早沈迎新将哥仨送到毛纺厂，等齐石几人下了车沈迎新还奇怪呢。到底事儿呀神神秘秘的，还非要自己跑这一趟。不过，有两个兄弟陪着，他也没啥好担心的，笑了笑：“这孩子净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
早早等在厂区门口的李国栋和沈迎新打过招呼，就领着哥三去了办公室。
进屋以后，李国栋玩味的说道：“这次的事儿闹得有点大，你们钱带够了么？”
齐石拍拍桌上两个大包：“尽管放马过啦，要是把我整拉胯了算我没本事。”
厂区大部分人一开始都将信将疑，结果看到有工友在里面换到了钱，也开始相信了。至于亏个十块八块的他们也能接受，毕竟能换到真金白银，傻子才不换呢。
于是有托人带信儿的，有直接请假的，整个上午齐石就没出屋，后勤办公室也没断过人。中午李国栋从食堂打点饭给三人送了过来，齐石三人简单的对付了一口，又开始忙活。一直到了天黑，这才有功夫活动活动发僵的身子。
李国栋笑着问道：“收多少了？数了么？”
齐石看了看账本，笑道：“也不是很多，三年期的九万六，五年期的十一万三。不过到期的只占三成吧。”
然后从剩下的钱里面数出来三千，递给李国栋：“李叔也不能让你白忙活，这个你拿着买点年货。”
李国栋眼珠一瞪：“这是干什么？瞧不起我啊！”
齐石笑道：“李叔，占用你的办公室办私事儿，对你影响也不好，这钱你拿着没准用的上呢。”
李国栋笑着说：“就你小子心细。行吧，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先收着了。”
齐石嘿嘿一笑：“听今儿个这些人的意思，明天还有不少人会来呀。”
白了齐石一眼，李国栋笑骂道：“那你们明天再来，屁大点事儿用得着拐弯抹角的么？”
第二天在毛纺厂又收了二十万的国库券，同样的到期国库券占不到三成。
临走时，齐石将装着一沓老头票的信封递给李国栋：“估计上面该找你了，需要打点的地方就打点一下吧。”
李国栋很爽快的接了过去：“还真别说，估计今天就找我了，不过这事儿捅不破天。”
既然李国栋这么说，齐石就不再关心了。
时间一九八八年一月六日，齐石手里的资金才花出去五分之一。齐石有些着急，毛纺厂的国库券差不多被抽干了。
齐石又把主意打到铸件厂和车床厂身上，想着能不能像毛纺厂那样操作一番。
就在齐石为这些事情苦恼不已的时候，李国栋又打来了一个电话：“石头，有个大生意不知道你能不能接下？”
齐石眼珠一转：“多大？”
李国栋没有直接回答：“我先我事先说明，这次都是没到期的，而且价格要八成半。”
齐石犹豫了，并不是价格问题，而是这样会不会惹麻烦。很严肃的问道：“李叔，你和我交个底儿，这买卖牢不牢靠。”
李国栋在那边打趣道：“哈哈，石头啊。能让你这么谨小慎微的事情可不多见啊！”
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情很妥帖。具体内情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毛纺厂的厂长也姓李！”
齐石顿时恍然，这就说得通了：“八五就八五，有多少？”
李国栋哈哈大笑：“你小子，爽快。那你就准备好一百万的本钱吧。”
齐石在电话这头也笑了起来：“不小心不行呀。”
李国栋说道：“放心吧这个也亏不了你。别看现在没到期，但是也就多等几个月的事儿。”
齐石无所谓道：“那些不重要，什么时候能交易？”
李国栋很诧异：“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齐石苦笑道：“李叔，我后天就要回去考试了！”
李国栋一拍脑门：“咳，你瞧我。都忘记了你还是个小孩了。等我联系一下，晚点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李国栋毕恭毕敬的走到一个年过半百的富态男人跟前：“二叔，他那边没问题了。”
那男人一挑眉毛：“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然后自言自语道：“这里面有什么道道呢？难道真的为了套取那点差价？若不是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呢？”
思索半天毫无头绪，捻着下巴说道：“国栋，明天把他叫过来吧！还有这种事儿以后背着点人，别大张旗鼓的，影响多不好。”
李国栋忙不迭的点头：“二叔，我记下了。”
还准备说点什么，就被中年人打断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那些都不是你这么干的理由。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让我很被动。仅此一次，以后再这样你就觉铺盖卷滚蛋，谁也救不了你！”
李国栋赔着笑连连点头。
心中的怨气发泄的差不多了，中年人将信封扔到李国栋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国栋，咱们老李家就你这么一个独苗，记得别把路走岔了。”
李国栋点头：“二叔，这次是我错了，以后做啥事儿我都先和你通个气儿。”
中年人神情疲惫，轻轻摆手：“这个你拿回去吧，咱爷俩用不着这个。别人也看不上这点！”
李国栋将信封收起来，退出了办公室。
事情从第一天说起，自从第一批换到钱的工人回到厂区后，这个事情就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后勤办公室有人在收国库券，到期的按票面价值收购，没到期的按票面八成收。于是很多工人都把家里的国库券拿了出来，这也导致第二天后勤办公室门前一大早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如此的声势，怎能不被厂区领导发现。
于是保卫科就上报给了主任，主任又报给了副厂长。
副厂长到现场看了一会儿，转头就去找厂长了。
两个人的对话很直接：“李厂长，后勤的李国栋在搞什么飞机，严重影响了厂区的运行。这不是瞎胡闹么？”
李厂长一脸平静的问道：“周副厂长，别激动。说说什么情况？”
周副厂长继续发难：“后勤的李经理，将几个厂外人员带进厂区，而且还大张旗鼓收国库券。这个行为很严重，这种人怎么当得起劳动模范称号。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对评选过程重新调查一下。让这种人当上劳动模范不负责任的！这是我们领导干部的失职！”
李厂长不动声色的看着周副厂长发飙，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位置对方觊觎很久了。但是就这种没有城府，仅靠点小聪明爬上来的人，他还真没当回事儿。等副周厂长说完，他才笑呵呵的说道：“周副厂长，坐下说！”
“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发脾气是没用的。”
周副厂长又要发作，李厂长伸手向下压了压：“稍安勿躁，听你这么说，咱们厂子里很多人都去那边了？”
“是的，每个车间都有人过去。更多的是那些职工家属，老人孩子一大群，不像话吗！把厂子当成什么了，菜市场么？简直是乱弹琴！”
李厂长起身往茶杯里添了点水：“厂区都动起来了，证明群众有需要嘛。”
回到座位，用杯盖推开茶叶，啜了一口：“如果这样弄能为大家解决后顾之忧，让大家更积极的工作，也是一件好事情嘛！”
周副厂长眉头紧皱：“李厂长你这个说法我不敢认同，我保留意见。”
李厂长放下茶杯，笑道：“你呀，也是老革命了。这火爆的脾气就不能改改！”
周副厂长冷哼一声没说话。
李厂长笑道：“凡事都要讲究民主，要不咱们下去听听职工们的意见。”
周副厂长冷笑道：“那些工人一个个目光短浅，一点蝇头小利就足以蒙蔽他们的双眼。”
“国库券是支援国家建设的，怎么可以私下交易，都这样国家不就乱套了么？”
李厂长将茶杯在桌子上重重的磕了一下：“周平同志，不要一有事情就上纲上线，群众们的合理需求，我就要尽量满足，而不是一杆子打死。”
周副厂长不吭声了。
李厂长语气缓和的说道：“这两年轻工业不景气，咱们厂里的职工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上面摊牌下来的国库券放到家里都快成堆了。怎么办，你光发脾气能给他们换来钱么？”
“别人先不说，老周你家里有多少国库券了？我前段时间还听我家那位提起，你家老三学费都交不上了。”
周副厂长被戳到软肋，泄气道：“不都是这样么？我也是担心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到时候被抓了典型，咱们都要挨处分的！”
李厂长批评道：“糊涂，职工个人行为和厂子有什么关系！”
周副厂长一脸担忧：“就怕上面不这么想，别的厂子都规规矩矩的，就咱们搞花活。”
李厂长皱眉道：“说你糊涂，你还真不动脑子。现在咱们有门路，和咱们一样困难的厂子会不会求着咱们帮忙？”
周副厂长眼睛一亮：“对呀，有这好事儿他们肯定会求着咱们帮忙的！”
李厂长笑道：“这事情你去办吧，具体怎么操作不用我和你说了吧。以前他们看不起咱们，这次你要是不从他们身上撕下来一块肉，你这个副厂长就白当了。”
周副厂长点点头：“李厂长你就放心吧，我早就想着怎么出这口气了。”
李厂长笑道：“可别在我这吹牛。”
好像又想起什么：“你家老大老二现在是不是上高中了？我听说天天十几里地走着你也不心疼，手头宽裕了就给孩子买两辆自行车吧。”
周副厂长神情复杂的看了李厂长一眼：“我先去把正事儿办了。”
也是因为如此，机缘巧合。这才有了今天李国栋的这个电话。
放下电话，齐石给王伟拨了电话，让他去银行预约一下明天取钱。
齐石三人带着刚从银行取出来的现金，被李国栋带到厂里的小会议室。清点过后，齐石几人也没停留带着两旅行袋的国库券就回家了。
哥仨瞅着炕上三旅行袋的国库券犯了愁，这东西若是就这么放家里。谁也不放心，最后齐石一咬牙：“让大哥带回家放着，大不了和他坦白。”
这时候王伟和沈迎春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担忧，出声问道：“石头，现在已经花了一百二十多万了，这东西你确定真能赚钱。别到时候卖不出去，咱们可就赔大了。”
齐石理解他们的担心，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听广播说过，我坚信一定能赚！”
沈迎春心里还是不托底，又问道：“那咱们还收么？”
齐石点头：“收，把所有的钱都换成国库券，八成到八五成之间的都收。”
王伟说道：“要是再来两个毛纺厂这样的，咱们就省劲了。”
齐石笑着说道：“这种事情强求不得。”
毛纺厂厂长办公室现在也有两个人在商量国库券的事儿。
“李厂长，那边是什么来头？八十五万说给就给了？”周副厂长一脸震惊的说道。
李厂长心情不错，笑着说道：“只要他们的钱是干净的，你管他是哪来的呢？”
周副厂长尴尬的笑了笑：“也是？”
李厂长指了指桌上的现金：“一会把酿造厂的钱给人家送去吧，估计林川那老货现在都快急死了。”
周副厂长语气含糊的问道：“都给他？”
李厂长没好气道：“放屁，都给他？他们有那么大的脸么？就按照你先前和他们说的给就行了！”
周副厂长试探道：“那剩下这十万？”
李厂长随手拿起一份报纸：“什么十万？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处理！”
周副厂长点点头，伸手从桌上拿起三沓揣进棉袄的内兜，说道：“李厂长，那我现在就去酿造厂了。”
李厂长放下报纸，又拿起一沓钱递了过去：“快过年了，给老婆孩子置办点衣服。”
周副厂长也不客气，接过去，嘿嘿笑道：“那灯泡厂那边还继续联系么？”
李厂长神情不悦的说道：‘这些事情不是有先例么，照办便是！’
周副厂长点点头，提着旅行袋出门。
李厂长将几沓钱装进公文包，继续看报纸。
齐石还是和沈迎新坦白了，因为明天他就要回家了。
当齐石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完，着实把沈迎新夫妇吓了半死。沈迎新对着沈迎春一顿训斥：“你就这么任由石头胡闹，你这哥哥怎么当的！”
齐石刚要说话，沈迎新直接吼道：“你闭嘴，一会再找你算账。”
骂了半天沈迎新也累了，叹口气道：“你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那可是一百二十万啊！你怎么敢的！”
大嫂劝道：“别骂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齐石也头疼，这要怎么解释呢。想不明白，索性心一横：“大哥，咱们打个赌吧！半年！就半年时间！我让这些国库券都变成钱！”
沈迎新没好气道：“打什么赌，我信你才怪了。”
说完又叹口气：“哎，我看了有些是到期的，我明天问问能不兑吧。”
齐石一听急了：“不行，你要是这样的话，我明天就都带回家去。”
沈迎新也急了：‘石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大哥，你说去年到现在我做错过什么事情么？”
“可是这次不一样，你太冒险了！”
“大哥，在信我一次，就这一次！”
沈迎新最终还是被齐石给说服了，因为不服不行啊。
因为，齐石放大招了。当齐石掐着腰说要给家里打电话，让沈老爷子来和沈迎新说的时候，沈迎新 就服了。这事儿要是让老爷子知道，真要吓出个好歹，那罪过可就大了。
无奈道：“那就这些吧，不能再收了。”
谁知齐石又跳了起来：“不行我的目标是两百万全花出去。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找姥爷去。”
沈迎新突然觉得好心累，一股浓浓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一甩手：“谁便你，爱咋地咋地吧！”
齐石也很为难，事已至此总不能半途而废呀。
沈迎新真生气了，晚上也没送几个人回去。
第二天齐石去了中街店，给于娜带来的几个女同学搭配了几身面包服，然后让她们穿着每天在中街和太原街逛街。又找了一个会摄影的学生给她们拍照，并且事先说明了，这些照片将会出现在店铺当中。由于每天逛逛街拍拍照就能赚五十块钱，所以照片的事情没有人不同意。
最后在太原街店和王伟说了一下收购国库券的事情，齐石带着二嫂给挑选好的礼物和沈迎春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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