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客的眼中,纪听寒一直是一个温柔又容易心软的人。
对她就不用说了,他每天和她说话时都是不紧不慢、温温柔柔的,时不时地还对她撒撒娇,好像什么脾气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对别人也永远都是一副温润有礼的模样,就连对待纪起元这种欺负了他很多年的渣滓,最多也就是在口头上和她抱怨几句。
主动报复这种事,他是从来都做不来的。
“哎!”
溪客一手撑着下巴,眼睛随着不远处亭子里的那道身影移动,嘴上忍不住和文羽感叹着。
“我们听寒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软了,跟个软柿子一样,好像谁都可以来捏一下,也不知道他以前在凤国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生活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他这个性子,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文羽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溪溪,你是认真的吗?”
它怎么感觉溪溪一遇到大人的事,智商总会掉线。
溪客一脸认真看向它,“我当然是认真的。”
“凤国的皇帝和皇后,还有纪起元那个人渣,他们都这么心狠手辣了,听寒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要报复回去!”
她眼中闪烁着心疼,想到纪听寒身旁的暗卫,又有一丝庆幸。
“还好我那从未谋面的婆婆有先见之明,早就安排好了人去保护他,不然我们家望慈的日子肯定更难熬。”
她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眉头一皱,问道:“以后能不能把我早点送到他的身边呀?”
“就像之前那次一样,早早地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长大,我会每天和他在一起,好好保护他的。”
文羽听她小嘴叭叭地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忍不住汗颜,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间听到她的问话,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对不起溪溪......这个我决定不了。”
它只能将她送过去,具体在哪个时间节点,它根本控制不了。
溪客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又重新扬起了嘴角,“没关系的小羽毛,大不了我以后努努力,争取可以每次都早点找到他。”
见她这么好说话,文羽莫名有些愧疚,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她的一声惊呼。
“听寒!”
还没等它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的身影就冲了出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溪客眉头紧皱,满腔的怒火根本不加掩饰。
她看也不看站在一旁打扮得无比精致的各家少爷,轻手轻脚地将倒在地上的纪听寒扶起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来人,传府医。”
南城最尊贵的女子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又很快消失不见,留下一众男子面面相觑。
“这,这可怎么办?”一位身着白衣,身量高挑的男子开口道。
他嘴唇紧抿,满脸紧张地看着他旁边的男子,似乎是在求救。
身旁的男子还没有开口,一道飒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墨竹公子现在知道慌了?刚刚明里暗里挑衅宣王夫的时候不是很大胆吗?”
嘲讽的语气让周围的人群隐隐传出几分笑意,那个叫墨竹的男子脸上涌上了几分恼怒,“你......”
话未说话,直接被身旁的男子打断,“好了!先去看看王夫伤得严不严重。”
墨竹在心中撇了撇嘴角,能受多重的伤?他自己的力道他自己还不清楚吗?他甚至怀疑这个宣王夫是故意在整他,因为担心他的容貌会入了宣王的脸,所以故意陷害他的。
想到自己这张有绝对优势的脸,墨竹低头微微一笑,放下心来。
他不信宣王看到他的脸不动心。
墨住怀着莫名的自信跟着身旁的男子到了前厅,刚一靠近,屋中就传来温柔安抚的声音。
“疼不疼呀?”
“有一点。”虚弱的声音应道。
墨竹眼里划过讽刺,真是难为他了,那么小的伤口,不仔细找都找不出来吧?
溪客轻轻吹着纪听寒的伤口,正想派人将那狗胆包天敢动手的人带过来,就看到他自己出现在了面前。
“呵,来得正好。”
溪客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谁给你的胆子?你身后的林府?”
两人惊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冷汗直冒,年长一些的男子颤巍巍地开口道:“殿,殿下,墨竹不是有意的,他是在和王夫闹着玩呢。”
“闹着玩?”
凌厉的双眸微微眯起,眼睛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人,“你们配吗?”
两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浑身发着抖不敢再开口。
“殿下。”纪听寒扯了扯她的袖摆,彷佛一点也看不到满室的紧张,笑道:“殿下不要生气了,林公子不是有意的,是我没有站稳。”
溪客又是一声轻叹,揉了揉他的脑袋,“听寒你就是太替别人着想了。”
听到这话,文羽又是一阵语塞,它一言难尽将望慈看了又看,还是不认为他像溪客口中说得那么单纯。
和它想法相同的还有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墨竹。
他悄悄抬头打算觑一眼,结果就正对上了纪听寒挑衅的目光,接着听到了温柔的声音响起,“殿下,二位公子身子娇贵,地上凉,不若让他们先起来?”
“这才跪了多久,这就受不了了?”
墨竹连忙低头不敢乱动,心里气得一口银牙都差点咬碎了。
眼见王府的两位主人开始闲聊起来,将他们慢慢忽视,林府的大公子紧了紧拳头,终于鼓足了勇气,“宣王殿下,墨竹不是有意要冲撞王夫的,林大替他向您和王夫道歉,还请王夫见谅。”
69書吧
说完不等溪客的回应,直接转头命令墨竹,“还不快抬头看着殿下给殿下道歉!一直低着头做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妙起来,尤其是墨竹抬起头时那完全显露的容貌,竟与宣王夫有两分相似!
他们下意识地朝溪客看去。
“给本王道歉?”
溪客斜了二人一脸,嘴角嘲讽的弧度更大,“看来都不是诚心来道歉的,既然你们这么爱跪,那就在这继续跪着吧。”
说完便带着纪听寒扬长而去,路过他们时,墨竹又看到了纪听寒那嘲笑的神色,手中的手帕不由得捏得更紧。
这么明显的得意,宣王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听寒,你笑什么?”
墨竹眼睛一亮,认真地竖起耳朵。
“听寒开心。”
“为什么开心?不和我分享一下吗?”
“唔......秘密。”
“好呀,和我有小秘密了。”
接着就是两人渐行渐远的打闹声。
墨书彻底死心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不管这个王夫做了什么,宣王都不会有半分怀疑。
真是让人嫉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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