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客花了几分钟听完二人的解释，大概知道了老道士养着他们的目的。
她了然地点点头，反问道：“既然你们是被逼的，那你们就没想过反抗？”
男子露出一丝苦笑，惨白的脸显得更加可怖。
“他是道士，我们是鬼，他天生克我们啊！”
又想起刚才溪客根本不怕那盒子，他连忙补充道：“当然，我们要是有您这本事，肯定早就不怕他了。”
溪客嗤笑一声，把他拍马屁的话当成耳旁风，一点没听进去。
她伸手指了指沉默在一旁，不怎么说话的老妇。
“你来给我说说，你们这次打算怎么对付这群人啊？”
抓紧时间找回记忆很重要，但是江牧清他们的安全也一样不能落下。
那老妇看起来就比中年男子狡猾不少，听到溪客的话，她眯了眯深深凹陷下去的双眼，声音颤颤巍巍。
“丫头，哪里用得上对付这个词儿啊，我们只是吓唬吓唬这群年轻人，让他们长长记性。”
“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信鬼神，我们这次吓吓他们，让他们以后多点敬畏之心，对他们也好。”
端着一副长辈的做派，张口闭口都是“为他们好”“长记性”，半点不提害他们的事。
溪客干脆地站起了身，绕着老妇走了一圈，淡淡地说道：“那您老人家可真是好心肠啊，做好事不留名，是吧？”
听到溪客阴阳怪气地话，中年男子吓得一激灵，明明自己的心早就不跳了，却仿佛还能感受到心悸。
他不敢说话，但老妇明显比他沉得住气，脸上的皱纹因为她的笑容，显得更深了，回道：“主要还是依着李老的话办事。”
老妇说话不慌不忙，她发现溪客虽然困着他们，但是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想来这姑娘还是有些畏惧李老的。
这般想着，她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小姑娘，要我说，咱们还是跟着李老的好。”
她开口劝说着溪客，脸上似是有几分得意。
“你看我们，已经在这世上百来年了，还不是李老愿意护着我们，给我们一个安身之地，不然的话，我们可就惨咯。”
刚刚还跟她苦兮兮地解释，说是被那道士逼着做坏事，转眼间，他们就应该感谢他。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溪客斜斜了老妇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转身去找什么东西。
很快，地面上微弱的光吸引了溪客的视线。
她勾了勾唇，一抬手，一小团微弱的光就飘了起来。
那团光彷佛有生命一般，慢慢地随着溪客的走动，一直飘在她的旁边。
眼见离老妇越来越近，老妇面上逐渐浮现出一丝慌乱。
她忐忑地看着溪客，嘴唇哆嗦道：“小姑娘，你，你这是干什么？”
看出她害怕这个东西，溪客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语气天真。
“没什么呀，只是想看看这东西的效果。”
话音刚落，这团微光就稳稳地飞向老妇的手臂，贴了上去。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老妇嘴里发出，与此同时，她的身形肉眼可见地模糊了起来，整只手臂在瞬间完全消散不见。
“果然很厉害。”溪客发出一丝惊叹。
这东西散落了一地，她刚刚只用了一丁点，没想到就有这个效果。
她转头望向另一只已经吓呆住的鬼，问道：“这东西你们哪儿来的？”
听到她问自己，中年男鬼不敢不回答，他语气颤抖。
“是，是李老给我们的，要是有鬼不听话，就用这个吓它，但我们之前一次都还没用过。”
没想到第一次用，就是用在这老妇人的身上。
男鬼怕自己落得和那老妇一个下场，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他现在还记得，刚刚就是那老妇回答问题不老实，才惹怒了这位大小姐。
耳边尖利的惨叫渐弱，溪客这才分神瞧了她一眼。
这一瞧，差点把她吓了一激灵。
她稳住脚步，拍了拍胸口，指着那老妇问着男鬼：“她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只见那老妇浑身都在冒血，一只眼睛只剩下了眼眶，五官歪斜，四肢没的没，断的断，要是用这副样子去吓人，肯定会把人吓个半死。
男鬼立马接话，“这是她死时候的样子，因为李老嫌我们死相不好看，所以让我们平时都维持正常人的模样。”
溪客撇了撇嘴，还嫌弃别人的长相，她到时候可要看看，那个李老长得有多好看。
她不去看老妇，继续问男鬼，“你来说，你们这次的计划是什么？”
男鬼一下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他们害人的计划。
有了老妇的前车之鉴，这次他不敢打马虎眼，一五一十地把他们平时害人的步骤告诉了她。
“其实我们每次的计划都是一样，先用李老留给我们的东西去吸他们的阳气。”
溪客点头，第一晚上她已经见识过了，“然后呢？”
“然后他们阳气不足，我们轻而易举就可以缠上他们。”
“如果来的人有些本事，我们会收敛一些，可能还会让他收几只鬼意思意思。”
“但是如果来的就是普通人。”他顿了顿，觑了她一眼，迟疑道：“就像......现在还在别墅里的这群年轻人这样的。”
见溪客面色如常，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才敢继续说下去。
“那我们就多弄些事出来吓他们，他们被困在别墅里出不去，迟早会精神崩溃，神经衰弱，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们也会跟着一起。”
“你们不怕他们出去之后找人来驱鬼？或者把事情闹大？”
这是溪客一直疑惑的地方，鬼屋之名传了这么久，居然现在都没有被一锅端，真是稀奇。
男鬼讪讪地笑了一下。
“有过，但是都没掀起什么波浪，听说......”
“是李老那边出面解决了。”
溪客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嘴上却继续盘问着：“你们跟着人出去之后就一直缠着他们？还是说有其他打算？”
他老老实实答道：“为了节省时间，一般是找机会制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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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客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嘲道：“你倒是实诚。”
男鬼不说话，瞥了一眼现在还躺在旁边不知是死是活的老妇，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杀的鸡还摆在这呢，他这只猴哪还敢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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