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生活冬季多湿冷,因此生活在山村的人家多少都会有准备火盆,有的人家更是会在屋里起一个火膛,冬季烧火来驱赶寒冷潮湿。
蔓蔓将收在角落里的火盆子找出来,将灶孔里的火退出放进火盆里,又添了些干柴火进去,如此,火盆便烧起来了。
下了一上午的大雨,此刻也渐渐变小来,淅淅沥沥,如牛毛般细细密密,飘落在身上冰冰凉凉,蔓蔓站在灶房门口廊下将手伸进雨里感受。
为了雨天方便活动,屋子屋檐都比较宽大,蔓蔓将火盆端到大屋檐下面,在火盆上架起三角铁架,把收拾干净的青石板放在上面烘烤。
“蔓儿,你这是弄个啥呀。”
在堂屋里的张氏和姜老头奇奇怪怪的看着蔓蔓一趟趟搬东西,又弄火盆又弄石板的,奇怪的很,都走过来瞧着。
“饭做好咯,准备开饭咯。”
蔓蔓背着手偏着小脑袋装作神秘的笑着说道。
“吃饭,吃石板子不成。”
姜老头没有酒,没有饭,吹起嘴角边的胡子气鼓鼓的说道。
“石板不吃,不过我们今天要用石板子做菜吃。”
蔓蔓指着已经开始烧热的石板说道。
“蔓儿,这石板咋做菜呀。”
“神神秘秘,不好吃我可不依。”
张氏和姜老头脸上跟写着大大的不信两个字。
“相信我吧,石板上炒出来的菜特别香哩。”
要说蔓蔓怎么突然会用石板来做菜,那还是因为有次阿爹阿爹去集镇上,阿奶就不给她饭吃,她跑到河边捞了些小鱼就用石板做熟了来吃,只是那会儿没有油盐这些酱料罢了,不过这做法她倒是一直记着的。
“只要是蔓儿做出的,那绝对好吃。”
张氏争做头号捧场王,
“蔓蔓,你给你娘做吃的了吗,你娘这会儿估计也饿了,先给你娘送些吃的去吧。”
看着眼前的石板蔓蔓说是烤菜来吃,只怕这不适合李氏吃,这才关心的问起来。
“嗯,做好了,我给娘单独做了肉粥,我这就去给娘送去。”
“嗯,我来帮忙吧。”
张氏跟着蔓蔓来到厨房帮忙,姜老头一听肉粥,摸着饿的有些瘪瘪的肚子咂摸着嘴巴子,他很想说,我也要一碗呐,可到底也还是忍住没说,心里自我安慰道,
我是个有素质的老头儿,我才不要跟一个产妇抢吃的。
张氏端着肉粥从他面前走过去进了里屋,
麂子肉粥飘出来的咸香直往姜老头鼻子里乱窜,搅得他浑身直痒痒,索性搬来把椅子坐在火盆边上,环抱着双臂,死死的盯住我石板,那样子仿佛能盯出食物来似的。
蔓蔓从屋里又搬出一张小桌子用来放菜,李氏开始坐月子,就在里屋,见姜老头已经坐在火盆边了,于是又搬出三把椅子放置在火盆旁边。
等到张氏帮着抱小娃娃,李氏吃完能自己带了之后,端着李氏吃完的碗筷出来。
姜老头终于是忍不住了,
”那个,这个粥还有不,老头子牙口不好,就应该吃点软和的东西。“
说的那是理所应当,张氏有些憋笑。
“可是剩下不多了,应该还有一碗,我这就去给您盛来。”
在旁边刚刚把准备好的菜端上桌,一听姜老头的话,蔓蔓有些懊恼自个儿考虑的不周到,接过张氏手里的盘子就跑去厨房里,
张氏撇了眼姜老头,自言自语道。
“水生估摸着是赶不回来了吃午饭了,我去叫蔓蔓给水生留好午饭先。”
“不用留,那小子已经回来了。”
“这去镇上怎么得也的个把时辰,又下着雨,我说你也真是,一顿不喝酒而已,怎么的也叫水生吃完饭再去也不迟呀。”
张氏这边抱怨者姜老头不心疼子孙,厨房里,蔓蔓将最后一碗粥盛起来,找来把勺子放进里面,这才端过来放在姜老头旁边放菜的桌上。
“姜爷爷,我给水生哥留些饭菜,咱们也开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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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头直接无视蔓蔓的问话,凑到桌面用勺子搅拌搅拌碗里的粥,切得碎碎的肉糜,浓香的米粒颗颗吸满了汁水,饱满圆润,里面还有点点翠绿的芹菜粒,给这粥增添了清爽的视觉,只觉胃口大开,
端起碗来,呼噜呼噜,几口就进了姜老头的肚子了,吃完,还舔舔嘴唇,意犹未尽。
这下可真是看呆了在一旁的卫蔓蔓,被以为见识过卫树的好吃,可见在姜老头面前,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事情。
“那小子已经回来了,你那石板都快烤红了,你还不做,诚心想饿坏老头儿。”
一碗粥连牙缝都不够塞的,指着石板跟蔓蔓说道。
“我这就烤,这就烤。”
蔓蔓突然有种罪过,怎么就把姜爷爷给饿成这样了。
“张姨,我的饭做好了,在锅里,你帮我盛饭吧,我这就烤肉先。”
这下,蔓蔓可真不敢耽搁了,端起桌上准备好的麂子肉,用长筷子夹起放进已经烧红的石板上,
“滋滋,滋滋,”
鲜嫩的麂子肉已经腌制好,一放进石板,肉上的油脂瞬间融化,飘散出浓郁的肉香,肉里的小水气被瞬间激发出来,在石板上乱弹几下,便随着青烟化作香气飘散开来,只稍稍翻动几下,肉不用太熟,便捞出到碗里递给姜老头。
“爷爷,你先尝尝,看能吃动不。”
因着刚才姜老头说自己牙口不好,蔓蔓很是担心姜老头嚼不动这肉。
姜老头用筷子夹起一粒肉块,不大不小,刚好拇指头般大小,稍稍用力,一滴热油便顺着饱满的肉的纹路慢慢滑下,表面正煎炙的金黄透亮,从破开的纹路能隐约看见里面粉嫩的肉质,放进嘴里,细细的品爵,弹弹的,油脂饱满,鲜嫩无比嫩滑,焦酥,鲜咸,椒麻,还有奇特的草果香味,简直是人间美味,姜老头眯着眼睛,享受口腔里的快感。
“我回来了,”
陆黎笙提着酒葫芦戴着斗笠进来了,就看见蔓蔓端着碗伺候着老头子,老头儿一脸的回味,脸上的褶子都舒展着享受。
“快,快,拿酒过来。”
一听孙子的声音传来,急着找酒,一口肉,一口酒,不闻人间烟火,但食人间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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