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程千帆换了个坐姿，翘起二郎腿，笑着打开扇子轻扇，“谢公子是个爽快人，您既然有此诚意，我程千帆也定说到做到。”
“好！就等程公子这句话。”谢齐光欣喜地敲了敲桌子。
“不过，”程千帆在许诺的同时转了个弯，“不瞒谢公子，我家中祖父去世不久，家族间为了争夺铺面家产，闹得面红耳赤，我也正是因此才匆忙前来清川，想寻一份合作。”
“既然是私下的行程，也不便带太多物品，”程千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璞玉，“只随手拿了这一块小玩意儿，谢公子您看看合不合眼缘。”
谢齐光被程千帆忽悠的脑子一团乱麻，本以为他两手空空，正要发怒，没想到转眼就拿了个这么件宝贝。
谢齐光赶忙双手接过，起身走到窗边，在阳光的照射下细细观赏，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是一块黄龙玉的籽料，手掌大小，虽未曾打磨，却可以隐隐约约看清里面的透亮的色泽，确实是块举世无双的瑰宝。
谢齐光在手心里捧着，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看了谢公子是看得上了。”程千帆打断谢齐光赏鉴的思绪，主动开口说道。
“好！非常好！”谢齐光忍不住夸赞，“程公子有多少玉石，我越齐商行全要了。”
“诶~不急不急。”程千帆起身，走到谢齐光身前，“你我既然有心合作，也不急于这一时。这样，谢公子既然如此喜爱这块玉，看来也是有缘。在下且将这块玉赠与谢公子，您尽可找个能工巧匠，做上几个手串、扳指、佛像，只要您高兴就好。”
“这怎么行，”谢齐光听程千帆此言，赶忙开口拒绝，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他，“我们这是谈生意，怎么可以拿您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谢公子莫要推辞，若不如此，怎么可以证明我的诚意呢？”程千帆笑着摆摆手，“实不相瞒，在下初入清川，人生地不熟，难得与您如此投缘，权当是见面礼了。”
谢齐光笑不拢嘴，虽然谢家家大业大，珊瑚珠宝数之不尽。但是这么一块浑然天成的璞玉，他却未曾得见。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齐光见状也不再推辞，喜笑颜开地收下了。
程千帆脸上赔笑，心里却在滴血，这可是他们几人为了今日之事，特地赶往隔壁的岳州，寻遍了所有玉石铺子，花重金在一个老师傅那买的，仅此一块，可见其贵重。
“今日有幸，结识了程公子，”谢齐光小心翼翼地将籽料放好，激动不已，却也记得要给予些回报，“往后咱们就是好兄弟了，你放心，以后在这清川城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尽管找我。”
程千帆散了大半的家财，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在下先行谢过，”程千帆不失实际地回应，“今日来的匆忙，以后咱们常来常往，若有闲暇，当一同吃酒赏月。”
“那是自然，”谢齐光还在为遇着个志同道合又财大气粗的好友而欢欣鼓舞，“下次我们品诗赏画之时，定然会送请帖到贵府，程公子可千万要赏光哦。”
方家兄弟坐在廊下，看着日影西斜。
方景明坐不住了，起身便想往里头走。苟总管挡在门前，出言提醒：“我们少爷有交代，你们得在外头候着。”
“嘿！我还不信了，”方景明急地口不择言，“要是我们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负责？”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方景朔赶紧走上前，将自己弟弟拉到一旁，悄声提醒：“你急也没用，别忘了，我们是在谢家的地盘上。”
“你放心，虽然时间久了些，但是里面没啥动静，说明应该没事。”方景朔继续安抚。
话是这么说，但是双方对峙，剑拔弩张的气氛依然没有缓和。
“我不......”方景明的急躁脾气，已经按耐不住，正准备出手收拾苟总管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公子！”方景明看程千帆走出门，忙赶着迎了上去。
“公子，没事吧？”方景朔走上前，关心地问道。
程千帆笑着摇摇头，表示一切顺利。
“程老弟，有空记得找我打马球！”谢齐光跟在程千帆后头，喜笑颜开地说道。
“那是自然，”程千帆躬身作揖，“谢公子就送到这吧，在下告辞。”
谢齐光回礼：“行！老弟慢走。”
方家兄弟还有苟总管，看见眼前这一幕，差点儿惊掉下巴。
进去前还互不认识，怎么出来就称兄道弟了？
方景明半句话忍不住，刚想开口问，方景朔眼明手快，捂住弟弟的嘴，跟着程千帆往外走。
“程少爷慢走。”苟总管知道眼前这位爷以后定然会与自家少爷常往来，所以在礼数上更是周全了几分。
“有劳了。”程千帆温声与苟总管辞别。
方家兄弟一愣一愣地跟在程千帆后头，刚走出越齐商行不过百尺，方景明按耐不住：“公子，我们这是成了？”
“当然！”程千帆自信地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不辜负我们千辛百苦地找那块玉石籽料了，当真是费了不少钱！”方景朔勤俭持家，想起那天花出去的银子，忍不住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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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程千帆见事情发展顺利，轻松不少，“我们要不是找了这块籽料当敲门砖，怎么能敲得开他们谢家的大门呢？”
“果然！公子出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方景明又恢复了乐呵呵的性情。
“也不知道谁，在门口等地都要动手了。”方景朔直接戳穿。
方景明尴尬地挠挠头：“我这是，关心则乱嘛。”
“景明，以后我们会遇到很多类似的危险，”程千帆敛起笑意，认真地说，“甚至比今日更危险的境况，但是切记不可自乱阵脚，明白吗？”
方景明意识到自己可能犯错，忙道歉认错：“公子，属下不敢了。”
“我知你们是担心我，这份好意我心领了，”程千帆笑着拍拍方景明的肩，“但是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风雨需要我们去面对，不可再如此莽撞了。”
“是！”方家兄弟领命。
和谢齐光虚与委蛇地称兄道弟相比，眼前的方家兄弟，更担得上兄弟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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