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午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汇报？”宋小碗在去审讯室的路上头也不回的问了一句。
苏文当然知道她在问什么，就毫无保留的把全部过程都讲了一遍。
“那你有什么发现？”
苏文同样如实交代。
宋小碗听完转过身说道“也就是说掳走赵青蜓的人后来又去了她的公寓，从一楼爬到顶楼再从顶楼下到她的房间最后把她的手机放在了里面就出去了？”
虽然这听起来很扯淡，但是苏文依然点了点头。
宋小碗办过无数的案子，也对陈年旧案非常熟悉，她见识过很多离奇古怪的案子和变态的凶手，所以她并没有觉得苏文讲的很离奇，而是很认真的问道“那你觉得这个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把手机拿回来，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个……我也没想明白。”苏文摇了摇头。
宋小碗想了想继续说道“有一说一，这些东西还不够。”
“我知道。”苏文知道宋小碗的意思就是这些证据并不能把这个事件上升到刑事案件的性质。
“你把手机给技术科，然后现在去让张法医安排技术科的人去采集指纹，你把房间的密码告诉他们，顺便让他们仔细检查一下那个公寓和周边监控，交代完了之后把这个长头发的资料拿过来，另外你也写检讨，鉴于你受伤了一个礼拜之内交给我！还有下回出任务记得把装备带齐了，这一回你就丢了一只鞋擦破点皮别下回让我看见你缺胳膊少腿地被抬进来！”宋小碗一口气说完就准备开门进审讯室。
“报告队长！关于姓严的这个家伙的资料全都在这里了！”胖子冷不丁的冲了出来把一份材料恭敬地放在宋小碗面前然后贼兮兮地问道“队长，听说你抓了个老头，是怎么回事？”
宋小碗一把从胖子手里抢过材料转身进了审讯室一个字也没有搭理胖子。
胖子咂吧了一下嘴追着苏文出去了。
“蚊子，蚊子”胖子喊住正在寻找张景舟的苏文说道“你别找了，张法医遛狗去了，他手下的人正在对比DNA呢，你和宋队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你把东西给我，三天之内我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苏文没有任何犹豫就把赵青蜓的手机连同自己拍的照片一起给了胖子。
“那老头是怎么回事？”
“我听档案室的钱妹说队长抓的，高度怀疑，要不是我们也抓了一个，队长直接要给他上拘留了”
“这么肯定？那我得赶紧问问队长去！”苏文把东西塞给胖子火急火燎地跑向审讯室。
“哎你们的检讨什么时候写啊，到时候给我抄一下！”胖子没有得到苏文的回复转身和小丁小徐碰了个正着。
“头儿，检讨怎么写？”小丁问道。
“你问我？”胖子自己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问谁去！”
“哎，头儿”小丁拉住胖子的胳膊“你说的档案室钱妹是谁啊？档案室不都是男的么，怎么来了女孩子了？”
…………
”我没罪，我没有杀人，我根本没有杀人！你们抓错人了！！”严总坐在审讯室里咆哮着，由于双手被固定，但是他情绪非常激动，声音在整个审讯室内回荡。
苏文换上了警服带上了警帽，打开门走进了审讯室，宋小碗示意他坐在边上，看到苏文进来之后严总反而安静了下来。
“不叫了？”宋小碗端坐在椅子上，对严总说道“不叫了我们就开始吧，现在是9月21日晚上11点11分，青山市公安局江南区分局刑侦大队二中队队长宋小碗，侦察员苏文依法对嫌疑人进行讯问，书记员钱卡卡负责记录。”
这时候苏文才发现来了一个新人，坐在宋小碗的另一边，姓钱，应该是胖子刚刚说的钱妹了。
“姓名？”宋小碗问道。
“严立科”
“严立科，20日也就是昨天凌晨2点到四点，你在哪里？”
“我……我在睡觉。”
“撒谎！”坐在一旁的钱卡卡低声嘟囔了一句。
宋小碗提高了嗓门问道“我问的是在哪里！”
“在……在宿舍……”严立科低着头回答道。
宋小碗抿了抿嘴，然后手开始摸她的水杯，但是她忘了水杯刚刚被她在办公室摔碎了，宋小碗皱起了眉然后从材料中抽出一张打印的图片冲着严立科说道“这是你们服装厂大门的监控视频，上面的画面显示，凌晨一点半你从厂里出去了，你去了哪里？”
“我去……”这个问题让严立科两只手不停的掰手指头，双脚摩擦着地面，整个人惶恐不安。
“队长！上测谎仪！”这时候钱卡卡又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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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让宋小碗和苏文同时看向了她。
“你别急，刑事侦查要稳，要准还要齐”说完宋小碗站了起来对苏文说道“你们等一等，我要出去一会儿。”
宋小碗出去后苏文突然对严立科问道“你知不知道林萱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谁知道她能干嘛，不过后来听说做模特……她能做什么正经模特！”严立科愤愤然地回了一句。
模特……苏文重复了一遍陷入深思。
“喂，同志，问个问题呗，稳和准我知道，那齐是什么意思？”钱卡卡看着苏文问了一句突然又注意到苏文脸上和手上都有擦伤顿时来了劲，几乎是喊出来了一句“哇塞！这个犯罪分子是不是你抓回来的？你还负伤了？太勇猛了！”
“我没犯罪！”还没等苏文解释，严立科迫不及待的驳斥了钱卡卡的话。
“齐就是人证物证，口供齐全，证据链完整齐备的意思。”苏文刚想继续说就被严立科声嘶力竭的喊叫声打断。
他在约束椅上不停地挣扎然后冲着苏文大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没杀人，放我出去！我要找律师！”
“美国电影看多了吧！”苏文不气反笑“公安机关调查期间不允许律师介入！当然了如果你想找律师也不是不行，你早点承认犯罪事实然后我们公安机关会把你送到拘留所准备起诉，到时候你就可以找律师给你辩护了。”
“我没罪，我没有犯罪！！”严立科还是大吼着自己是冤枉的。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宋小碗拿着另一个文件夹和一个新水杯走了进来，她的新水杯里已经泡好了茶。
茶杯在手天下我有，宋小碗瞬间就有了状态，她继续问道“严立科，我知道你没杀人，但是你得老实交代昨天凌晨你去了哪里，要不然怎么让我们相信你真的没杀人？”
此话一出，苏文和钱卡卡都看向宋小碗。
宋小碗脸上风轻云淡令人捉摸不透，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们能把你带来那么你肯定是有事儿，不然怎么不带别人偏偏带你？”
这……
苏文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宋小碗，宋小碗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也不说话静静等待着。
“昨天半夜……我去找了小兰。”严立科突然开口，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他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萎靡不振起来。
对严立科的讯问只持续了半个小时不到就结束了。
三个人走出审讯室，钱卡卡率先发问“队长，你是怎么事先知道他不是凶手的？”这个问题也是苏文想要知道的。
“我并不知道。”宋小碗一边说一边挥手朝正在抓着头发写检讨的小徐招了招手跟他说道“小徐你这检讨明天也可以写，你是个好同志以后不要被朱庞志那些腐朽思想影响，现在给你个任务你联系一下派出所老黄，然后跟着他去这个地方扫个黄，然后找到一个叫小兰的姑娘，把严立科交代的事情核实一下，要是事情对的上你就把严立科送到拘留所吧。”
说完递给了小徐一个小纸条，上面是严立科交代的地点。
当宋小碗对严立科说出那番话之后后者直接绷不住了，把他当晚去嫖娼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而他之所以今天大半夜的鬼鬼祟祟是因为他要跑回老家去，死者林萱在三个月前和严立科是认识的，三个多月前某一天晚上严立科和老板喝酒喝多了，回宿舍的路上正好看到林萱找他说事情，严立科根本没听林萱要说的话而是趁着酒意要和林萱发生关系，林萱不同意，严立科就拿了五千块钱出来然后强行和林萱发生了性关系，但是第二天早上清醒之后严立科觉得亏大了，就去找林萱想要要回三千，林萱哪里会肯啊，哭着喊着说要去报案说这是强奸，然后严立科就把林萱打了一顿赶出了工厂，而之后有几次林萱还拿这个事情来威胁他，他又给了五千才算平息了事情，白天的时候当他从胖子手里看到照片的时候就认出了死者就是林萱，鉴于他和林萱的这一层关系他自己说是因为怕自己说不清楚直接被安一个杀人凶手的帽子才打算晚上偷偷回老家去的。
宋小碗从钱卡卡手里接过另一份材料头也不抬地问道“苏文，你回答一下我为什么不知道事实却要跟他说我知道他不是凶手。”
苏文刚刚其实已经有了思路，眼下宋小碗问起来他挠了挠头说道“师姐你这是故意这么说的吧，目的就是让他放下心里负担自证清白，然后我们只要查实他交代的内容就可以了！”
“那他说的要是跟我们查到的对不上呢？”宋小碗又问道。
苏文又想了想回答道“那么我觉得我们可以把他列为重点嫌疑人了，可以把程序升级一下了。”
“很好，说的八九不离十了！”宋小碗点了点头又喝了口茶说道“不过有一说一，你还少说了一点，这种审讯方法讲究快速，因为我们还有一个嫌疑人要问，时间不等人，讯问只能留他24小时我们有很多有事情要核实，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我不建议用这种方法，这种方法容易把主导权让给犯罪分子最后导致我们调查方向的严重偏离。”
“姑姑果然厉害！”这时候钱卡卡充满兴奋的喊了一句。
姑姑？
“工作时间不要叫我姑姑，叫队长！”宋小碗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介绍一下，苏文，这是我堂哥的女儿，她是省警察学院今年毕业的刚刚分配到队里的人，现在在档案室工作。”
“卡卡，这是苏文，是侦查员和我同校，除了局里的人之外，在我们队里的这些男人里面，你可以和苏文接触，其他男人都不用过多理会，尤其是那个朱庞志。”
“好的姑姑，哦不，队长！”钱卡卡挽住宋小碗的胳膊偷眼看了看苏文。
“苏文，我对这个严立科已经有点考量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答案？”宋小碗站在第二间审讯室的门口问道。
“队长，我想我可能是抓错人了。”苏文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不，你只是没抓对人，并没有抓错人，他是一个强奸犯！”说完宋小碗拧开了门把手率先走了进去。
苏文还是从胖子嘴里听到的这个人，进去之后苏文看到坐在里面的竟然是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而且这人身材瘦小脸颊深凹双眼无神，还有，就算现在已经是秋天但是也不用穿着个羽绒衣吧，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觉得这个老头不正常，且身体应该也不是很健康。
三个人坐下之后还是宋小碗主导。
苏文想再次见识一下宋小碗的审讯技巧，但是还没等宋小碗开口问，对面的老头直接自己先说了。
“各位警察同志，我承认我有罪，人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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