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你这里是什么金窝窝银窝窝福窝窝啊?什么牛鬼蛇神都想住进来??”
沈安乐毫不客气道。
“切,神经。”
沈安乐压根不想跟这些不知所谓的人多做纠缠。
反正无论是恩是怨,在原身的灵魂消散的时候,其实都已经结束。
但假如来跟她掰扯的话,那又是重新的恩与仇了,可不要当精神病不会发疯。
沈安乐拎了行李箱转身就要走。
方母冲上前,双手张开拦住沈安乐:“你不能走!你不答应我你就不能走!我不管你……”
走在沈安乐后面的付桂见状,立马上前,用身体等于挡在方母与沈安乐中间,同时怒瞪方母:“你想对我们少夫人干什么?”
付桂面上凶,心里可乐坏了:我领了那么多的工资都不亏心,就是为了今天!真是,不虚此行!
倏地被拦,停下脚步的沈安乐,将付桂往后一拉,微微摇头。
而后,沈安乐用一种极淡,淡中又带着点冷意的目光看着方母。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恨……”
方母面部肌肉止不住地跳了一下,她认为,接下来,沈安乐就该说出她的名字了。
沈安乐怒吼:“我最恨的就是耽误我下班的人了!”
方母愣住。
付桂:唉,常规操作。少夫人再生气,嘴里也吐不出什么正常的东西来。
沈安乐前所未有地生气,步步紧逼向方母,一句一步地前进。
“我个苦逼社畜等个假期容易嘛我。怎么着,您这拦路虎,是要非法囚禁吗?像当初沈家来找我的时候,关着我,不给钱不让走?给了钱就安眠药放倒?”
方母的脸倏然一白,“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那件事情?!”
“当初你不是已经……”
沈安乐冷笑:“已经喝下阁下的慈母爱心汤?”
“放了大量安眠药,能药睡全村的牛的那种?”
当初沈家第一次找来的时候,原身为了拍摄视频外出,的确不知道。
第二次找来的时候,是与方母方父提前谈好了沟通好了。
方母怕原身知道亲生父母有权有势后对付他们,就炖了一碗党参黄芪莲藕鸡汤。
家养的走地土鸡汤香味浓郁,莲藕清甜,药材清苦,综合之下,勉强可以掩盖住安眠药的味道。
当时的原身可感动了,觉得这么多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她终于被方家被方母承认,以后也是有妈妈有人疼爱的人了。
原身一口干了鸡汤,然后睡到第二天的傍晚。
一睁眼,就是面目陌生,衣着华丽,态度隐隐不耐的沈家人。
原身一时之间,害怕又自卑,满心惶恐。
方父方母当时只说了一句:“既然你的亲生父母找来了,那就说明我们的缘分尽了,你跟着他们回去吧,以后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连夜就将原身与一个不大的行李箱以及人家一行人推出门外。
态度冷漠又决绝。
并且,那个行李箱里,连原身自己挣钱买下的摄影设备都没有放进去。
就这样的两个人,怎么有脸到“沈安乐”面前,道这说那的,感情世界上的规则都是他们定的?
方母被逼得步步后退,薄薄的两片嘴唇颤抖哆嗦着:“那你、那你恨我们……”吗?
这个疑问词,被方母自己心虚地吞掉了。
想到沈安乐如今光鲜亮丽,可以随性而为,容光焕发的样子,还有以前在方家,处处掣肘,沉默寡言的样子。
两者对比,若是没有心生落差与怨怼,那可真是圣人。
“恨?”
“俗话说得好,俗话说得真好。”
“你算哪根牌面上的小鱼干?”
“我这么好相处的人你都处不好,觉得我恨你,那你找找自己的原因,找找方家的问题。”
“虽然我词不达意,恨也许谈不上,但遇见你是真的晦气。”
“晦气”二字将方母羞得面色紫涨,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后头一直旁观的不出声的方父,终于按捺不住。
沉着脸上前,将方母拉到身后:“行乐啊,你去了一趟大城市,可真是变得我们认不出来了,城里人真是不会教孩子,你以前很乖的,不说别的,至少跟长辈顶嘴和辱骂长辈这种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沈安乐平生第一次产生无语的情绪:“我说莲花村怎么一连着好几个月都不下雨了,原来是被你们给整无语了。”
“说真的,我挺羡慕你们夫妻俩的皮肤的,你说你们两公婆是怎么把它们保养得那么厚的呢?
月老不愧是做垃圾分类的,给你们分配得太到位了。”
沈安乐真是歪打正着,方父的脸皮可比方母的厚多了。
被阴阳怪气地嘲讽输出一串,都没变了脸色,依旧淡笑中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责备:“行乐,你放肆了。”
沈安乐气笑了:“我放肆?好过你放屁吧。直肠通大脑似的,噗噗噗噗嗤嗤嗤嗤窜个不停,又吵又臭。”
“我第二讨厌对我大呼小叫的人了,咋地,真当自己是一代帝王君主,对人颐指气使,大呼小叫的。”
沈安乐眼睛一转,又道:“行吧,其实你也不是不可以不是,我觉得你上辈子一定是卧薪尝胆的越王,因为,够贱!”
方父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你仗着沈家和夫家,如今可真是嚣张跋扈,不将我们的养育之恩放在眼里了。”
沈安乐:“就真当世界皆是你爹妈,都惯着你呗。口口声声说钱买断了一切,方行乐与你方家再无干系。”
“你儿子见我发达了巴结我,不见你阻止,我扇人惹事了,就叫我好自为之,别来沾边。”
“行,都听你的……”
方父方母面色骤然一喜。
沈安乐淡淡掀了眼皮:“只要你们叫我一声爹,那我就惯着你这逆子又何妨?!”
“你!”方父气得说不出话来,龇着牙只吐出了一个字。
沈安乐这是将他的面子直接往地上踩。
沈安乐若是能听到方父的心声,铁定来一句:您面子多少钱一斤?
沈安乐:“我我我我怎么了,我是你爹!”
“龇牙干嘛?想咬我啊?”
“我刚打了狂犬疫苗,你以为我会怕你啊?”
“滚开,好狗与逆子皆不可挡道,上一只乱吠的狗已经被你爹踹飞了。”
“你已经耽误你爹十几分钟的假期美好时间了,再挡着我就把你也踹飞了!不通人性的狗东西,真是其心可诛,真想赏你们一丈红尝尝。”
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方父拉着方母的手,侧身让开了。
沈安乐冲破阻挠,骂骂咧咧地离开。
付桂屁颠颠地跟上。
方家夫妇俩神色变换不定地看着沈安乐的背影。
方母小小声地道:“孩子他爸,这个方行乐变得跟换了个人似的……”
*****
节目组用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就是当初抛锚爆胎的那辆。
沈安乐感叹道:“你们这节目还怪善良的,用这车送我回去,送佛送到西,恨不得我归西。”
司机呵呵讪笑,“那必须不能,您放心,这回不会再爆胎了。”
沈安乐:“原来你们这胎还能想爆就爆,怎么,还是高级的薛定谔的胎?”
司机被怼得说不出啥来,只能干巴巴地让沈安乐上车。
沈安乐归心似箭,没再多说什么,上了车。
车子驶出莲花村,路过大榕树。
沈安乐站岗的那只眼睛看见一道熟悉的,不应该在这身影。
于是,睡觉的那只眼睛也睁开了。
将那人看清楚,沈安乐:“哟,这不是子涵嘛。”
“果然幸福就是对比出来的,看到别人上班我放假,我就开心了。”
沈安乐闭上双眼,开始蒙头大睡。
而榕树下的子涵,刚从工作人员那得知节目暂停录制,正在崩溃中。
突然看到路过的车上熟悉的身影,李梓琪也不知道为什么,撒开腿就追了上去。
69書吧
“沈安乐!沈安乐,你带我走吧!”
“沈安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
节目组送人送到西的车,本来想将沈安乐直接送到家。
但,刚进市区。
沈安乐就跟身上安装了定点雷达一样,“嘀嘀嘀”地给自己雷醒了。
“大哥,到这去啊。”
半个小时后,沈安乐与付桂拖着行李箱站在贵人轩门口。
付桂兴奋中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少夫人,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好,怎么不好?好……”
沈安乐边说边走进去,看着“琳琅满目”,各有姿态的后生小哥们,沈安乐精神一震,整个人都精神了。
“……好一个安塞腰鼓啊!一捶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要命了!百十个斜背响鼓的后生,如百十块被强震不断击起的石头,狂舞在你面前……”
付桂用发光的眼睛,看着同样眼睛发光的沈安乐。
“少夫人,安塞腰鼓在哪里?忘情了,要了命的后生在哪里?狂舞在哪里?”
沈安乐刚要说:“在……”我心里眼里。
结果眼角余光一飘,飘到大厅里玻璃屏风上,倒映着的一个矜贵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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