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撞击声突然停止,一切都沉默了,我的耳朵却疼得出奇,沉默就是最大的声音。我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声音太大还是声音消失。
总算清楚了,一切都安静了。
“滋滋……”头上的电灯突然闪了几下,瞬间熄灭。
“奶奶的,让我摸黑是吧?”
真黑,黑得不见五指。
“嘶啦……”又是一种金属摩擦地板的声音,还有人!我立刻蹲下来,蜷缩在墙角,以免被发现。这么黑,对方肯定也不敢轻举妄动,敌明我暗 ,我处于优势方。
很快,那声音接近门口了。
一声巨响——门被砸开了,我没料到,但属实吓了一跳。
“孩子?……”无比亲切的声音传来,sete……这稍给我些安慰。
“sete……”泪水夺眶而出,但我不敢动,似乎是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他!
那会是谁?不是sete还会是谁?你在等什么,为什么不冲过去抱住他?你疯了?
这不是他。几乎是本能,这不是他!我对sete格外的了解,这不是他!
他的脚迈进来……
愣了许久,眼泪依旧在流,心依旧在犹豫……等等。——中计了!!!
我撒腿就跑——那是派对客的伪装,但派对客怎么知道sete的?
脚步声紧跟着我,房内的地形我一点都不熟悉,东撞西撞,先把脑子撞晕了。
“你骗我啊!?”我想着想着心中来气,他是谁?竟然敢伪装同类。
但瞟了一眼后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速度差距太大不说,偏偏就是个死对头bad,怎么,亲自上阵压制了?
没跑几分钟,我早就大汗淋漓了(因为有人类的基因在体内),bad越追越起兴,怎么说?仇敌相见,分外眼红,可现在不是过家家,可是动真格的,搞不好又拿个刀子把我戳死,怎么办?
实力差距太大,跑不过,打不过,就连智商也差一等。你别说,古代打仗不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吗?现在天时和人和用不了,地利……凑活着看看,大不了就是进了死胡同,自杀呗,当老子我怕死?
“你踏马是不是有病啊!你不追别人就追我!!”bad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斧子,二话不说就朝我劈来,虽然我差,但我身小,自然就灵巧些,左闪右闪(以前我真没注意到这是个优点)
他没劈着,我就骂他,他倒没反应,笑得更狰狞,劈的力度更大了,可惜还是没劈中,但我却为了躲弯下腰,差点就摔地上了。
“啪!”的一声脆响,挂在墙上的木板被劈得粉碎。
我慌了神,还真就被绊了一跤,一屁股摔地上去了。
不得了!
我挣扎着要站起来,bad却又不动了,高高举着斧头,就等我站起来。站,站起来,站起来就把你劈个稀巴烂。
我自然不如他愿,脚使劲蹬地板,又窜出一段距离。
他一点都不急,从头到尾都没展现出慌的神色,可也没说话?他什么时候这么内向了?
管他干什么,逃命重要,眼看门就在眼前了,只差我拧个门把手就可以开,bad的速度也放慢下来,好时机啊,为什么不跑?
bad一点都不急,甚至停下来,就等我跑过去。
我正庆幸着可以逃出去,突然一把斧子飞过来,把右肩膀割的鲜血淋漓。“艹!!”我叫道,顺势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地生疼。
还有比这更痛的,右肩膀被划开一道血口子,噗噗往外冒血。疼的我龇牙咧嘴,火辣辣地刺激着我的神经。
“少语”的bad终于开口说话了,眼睛盯着我的伤口,像打了兴奋剂似的,激动不已:“你看起来真是令人心疼。”
“我呸!呸!离我远点!”我对他翻了个白眼。
“真够疼的,是吧?”他缓缓地靠近,好像没听见我讲话。
“滚!”
我吃力地靠着墙站起来,疼归疼,但我的倔强可是出了名。
我扭头望望那扇象征着“出口”意味的门,觉得它是我唯一的逃生通道了。
“别看了,这门是锁着的。”bad的一句话直戳我的软处。
锁……锁着的?
bad眼中的贪婪更加明显,变态的笑容继续在脸上蔓延——真是熟悉,他化成灰我都认得,最毒的派对客,不是他是谁?
“你就别用你那倔强的眼神和我对峙了……我不会让你死的。也不会放你走,你接下来的时光不会很快活……”
“你信不信我死给你看!”我说着就要拿门上的斧子——死怎么了?我早就在鬼门关走过几趟,死,又何惧之?
“你给我老实点。”bad明明瘦瘦高高的,但手的力气却很大,一把就把我搡开。
“我呸!去你的王八蛋!你以为我不敢死?!”我愤怒地大嚷。
bad却平静的很,对我的辱骂充耳不闻,反而满脸享受的笑意。变态!
“继续骂,我可爱的孩子,你的时间不多了……”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宠溺起来,似乎要将我拉入温柔乡的怀抱。
“我去你丫的!离老子远点!!”看着他的靠近,我立刻退出八步远。
“继续,我可太爱听了。”
“你个变态!!!”我声嘶力竭地吼道,边吼边后退,眼看就可以往回跑了,bad却料到了似的,以一种无形无声的方式,给其他的派对客发送了指令。
“对,我就是变态,怎么?你有意见?”
“老子意见多的是!!你给我去死!”这样空虚地一直骂也没有意思,也起不了任何伤害性作用——那家伙就是变态!
我干脆不骂了,而是寻找机会自杀。
bad像是有读心术,将所有利器都撤了个精光。
“……”
对此,我也是无能为力了。
“怎么?不骂了?”bad轻蔑地说道。
“等死。”
“啧,时间还没到,多骂会儿,不然等会儿有你受的。”
“bad你脑子是不是秀逗了!一会儿装凶残一会儿装关心你装给谁看!有意思吗?有意思你他妈怎么不去演戏?!”
“时间到了。”bad脸上的柔情立刻消失(谁稀罕?)转眼就变得和刚才一样冷冰冰的,不变的还是典型的病态。
“跑吧,也许是你最后一次奔跑了……呵呵,真够可惜的。”
他突然又举起了那把斧子,二话不说就要劈我。
“我艹!你他妈真是牛逼,川剧变脸都没你快!”我一闪,愣是慢半拍,手背被划出一个小口子。
bad继续沉默不语了,一看就知道猎食的野蛮就要爆发了——这是他的最大忍耐限度。
跑,跑啊,你怎么不跑?不跑我可就砍掉你的腿了。
我只能掉头又往回跑,中途却发现多出了一个楼梯口——真是天助我也!
我立刻钻进去,bad又劈头盖脸地追来,不行不行,身高差距太大了,真是要被压倒了!我立刻往楼下窜,又是一截新的楼道。
“艹!……跑不动了!……”我的腿发酸得厉害,眼前恍惚一片。我要死在这里了?不,没什么好怕的,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遗忘。
我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还好挣扎的意识挽回了我的身体控制权,我咬紧牙关,又开始跑。
关节都要被磨出血了,大概我是这么觉得。
“砰”的一声响,我实在支撑不住了,腿一软跪在地上,好险!那一声,是bad砍断走廊周围挂着的木板的声音,我又逃过一劫,不过也没什么好庆幸的,我已经跌落了,主权不在我这。
我的眼前一阵恍惚,想掉头回来查看情况,可一翻身就掉不回去了——我实在太累了,累得连呼吸都是奢望,干燥的空气使我的肺都生疼(因为有人类的基因所以有部分肝脏)
黄色的模糊身影,好熟悉,好熟悉!
等等!deft?
当初就是deft把我从bad手里救下来……当时 我的视线也是这样,也是这样,简直一模一样。
后脑勺生疼的感觉我至今不忘。
想着,泪水就涌了出来,不用说,肯定被bad看到了,可他不会怜悯的,他该不会以为我是虚张声势后又胆小后悔吧?不,我不后悔,我只是愧疚,愧疚我怎么没能杀了他,怎么没能报仇雪恨,怎么能对得起deft?
我对不起他们,我没办法赔偿,那要不用我的命?那可不行,一命还得了百万命吗?
显然太可笑了。
最后临死的宣言。
“知道我到底想做什么吗?可爱的孩子……”
“我会先折磨你,当然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的,受点皮肉伤。”
“然后把你的灵魂杀死,知道为什么不把你的肉体致死吗?你的肉体还有用,只用把你的灵魂杀死就好了,灵魂死了,人就相当于死了……放心,会有一个新的灵魂进入你的身体,你不会死的……”
原来说……完美的死……完美的收场……原来就是——感染我!?
是啊,把我的灵魂杀死了,我的肉体也相当于死了……好……好……多好的设计,无人能比,也许这就是他出色的原因。
“不过也真可惜啊……多好的孩子……灵魂被剥夺……说实话如果你不是我们的敌人……你真的很可爱……”
我想反驳,但也没力气。
但这时候我望着这黄色的身影,背后怎么……有个黑色的身影在移动?
天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他!这是我的回忆?是的,的确,是的!是他!deft!他救的我,这一次不会有人救,没关系,没关系……我知足了。
“……”我闭上了眼睛,原来啊,我这么蠢,我一开始就是幸福的,苦?生活苦?被冤枉苦?不存在的,被别人惦记,被别人记住,至少让别人认识我,我都是幸福的——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被遗忘……
我不会被遗忘?那就好,哈哈,那就好了。
但是对不起,要是以后我的新灵魂做了什么疯狂的事,那我就是叛变的,就是邪恶的,杀了我吧,别留半分情谊。被别人恨,被别人妒忌都是好的,至少——别人还知道我的存在。
想到这,我混然不怕了,就像阎王,在杀人的时候,还会翻一翻生死簿,他还会记录,会在我的名字下打勾,并在下一次的时候翻到我,或瞅一眼我也是很幸福的了。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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