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自得独孤雄之助,打通了任督二脉,轻功已非昔日可比,内力也甚是悠长,是以不多几日,已到了襄阳城。
襄阳,在湖北省的西北部。
它东通吴会,西连巴蜀,南极湖湘,北控关洛,左右伸缩,皆足以为进取之机。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独孤雄一行四人一副公子哥儿打扮,衣服极为光鲜,刚在一家名叫“高升”的客栈门前站着,店小二就赶忙谄笑着道:
“公子爷,要住店吗?您老可找着地方了。敝店在襄阳城中,可是大大的有名......”
店小二还要吹嘘时,却被东方薇的话打断了。
“哎,你先别吹,有干净的上房没有?”
店小二生怕送走了财神,忙不迭地躬身应道:
“有有有,您老运气真好,还剩下两间套房,小人这就给您老准备去。”
店小二刚待转身,店前又来了两个形貌凶恶的汉子,喝道:“小二,大爷吩咐你小子的事怎么样啦?”
小二一见他们,慌忙躬身道:“回大爷的话,小人店里没见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那两个汉子此时方见独孤雄四人,目光一闪,大咧咧地道:“小子,从什么地方来?”
独孤雄尚未开言,东方薇柳眉一竖,冷笑一声,道:“姑......”
“娘”字尚未出口,猛然省悟自己是女扮男装,改口道:“姑爷爷从哪里来,你管得着吗?”
两个凶恶汉子没料到富家公子竟敢顶撞于他,其中一个吊眉白眼的凶汉不由大怒,“嘿”地一声怪笑,道:“好小子,大爷今天就要管教管教你。”
话未说完,“呼”的一掌,就向东方薇的肩上拍下。
凶汉练的是铁砂掌功夫,这一掌若是拍中,在他想来,富家公子的肩膀就算给废了。
哪知他的铁砂掌刚刚拍在东方薇的肩上,竟然如同拍在棉上,无从着力,心里一惊,刚待叫声“不好”,东方薇已是出手如电,“啪”地一声大响,脸上已挨了东方薇一记响亮的耳光,顿时冒起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旁边满脸横肉、光秃脑门的凶汉,一见同伴吃了亏,“呀”地一声怪叫,向东方薇冲了过来。
云玉梅见独孤雄并没阻止,叱道:“要打架吗,小爷也不是好欺负的。”
话犹未了,光秃时门的凶汉已“砰”的一声,被云玉梅以四两拨千斤的手共摔了个四脚朝天。
此时,店小二脸已吓得煞白,道:“公子爷,张大爷、李大爷,别打了,有话好说嘛!
围观的人也是不少,看到两个富家哥儿模样的年轻人出手就让不可一世的张吊眉、李秃门吃一大亏,都不觉一惊,暗道:“想不到两个年轻人还有两下子!”
两个凶汉吃了亏,眼睛都气绿了,“唰”地一声,拔出刀来,狠狠地道:“阁下是哪条线上的朋友?敢来咱们襄阳生事?”
口里在说,手上的刀却卷起一片银芒,向东方薇和云玉梅砍了过去。
这两个凶汉,模样虽然令人望而生畏,论功夫不过只是江湖上的二三流角色,哪里是云玉梅和东方薇的对手?尽管手中刀舞得呼呼风响,连劈了七七四十九刀,竟连两人的衣角都没碰着,围观的人中,也有识货的人,叫了声“好”字。
独孤雄淡淡地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还要吃饭哩!”
云玉梅和东方薇本想逗着两个凶汉再玩一会,见独孤雄催她们,蓦地一声娇叱:“撒手!”
身形一闪,施展出白手入刃的功夫,竟然从层层刀影之中伸手而入。
两个凶汉只觉肘间一麻,刀已移了主人。东方薇和云玉梅几乎是同时间地顺势闭住了他们的穴道。
这中间,说起来慢,实际上不过眨眼功夫。
两个凶汉虽被制住,却元是不惧,道:“有种的,就把大爷杀了。”
东方薇杏眼一瞪,道:“你以为小爷不敢杀你这个狗头?”
伸出手来,用了二分真力,劈劈啪啪地抽了好几个耳光,打得凶汉杀猪也似的嚎叫,两边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独孤雄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围观之人忍招火烧身,早已散去,只剩下个年轻乞丐,手挂打狗捧,立在旁边,嘻嘻地笑着看稀奇。
两个凶汉见独孤雄动问,白眼一翻,道:“大爷的主人,凭你小子还不配问,若是乖乖地送到“归来酒楼”,你几个小子的命只怕还保得住,不然,哼!”
东方薇见他们悍不畏死,一脸的红肿,眼中仍是透着凶光,拔出剑来,道:“大哥,不如把这两个臭猪杀了吧,”
独孤雄摇摇头道:“咱们和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杀他们做甚?让他们去吧!”
东方薇一愣,道:“放了他们?”
独孤雄点点头道:“不错,放了他们,咱们才好去喝酒。”
东方薇是心思玲珑的姑娘,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道:“只是太便宜这厮了!”
说着,长剑一挥,将凶汉各削下一只耳朵,顺手拍开了他们的穴道,喝道:“快滚!”
两个凶汉自知武功相差太远,捡回了性命,不敢再作声,恨恨地去了。
年轻乞巧却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向独孤雄一揖,道:“公子爷,可否赏小叫花一顿酒饭?”
独孤雄还了一礼,道:“兄台若是不嫌弃,就一齐到归来酒楼喝上三杯,如何?”
乞丐喜道:“归来酒楼是小叫花常去的地方,如此,咱们就快走吧!”
独孤雄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对店小二道:
“将上房两间收拾好,待会喝完酒咱们还回来住。”
店小二刚才还吓得发抖,此刻见了白花花的银子,瞬间眉开眼笑,伸手接过,道:“小人懂得!”
小叫花的路道极熟,不一会,就领他们来到了归来酒楼。
归来酒楼在襄阳城中,名气也是极大,无论是南来北往的商旅,还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中人,到了襄阳,很少不到这酒楼的。
独孤雄来到之时,归来酒楼中已是高朋满座了。唯独角上尚有空座,小叫花也不客气,率先坐了下去,独孤雄利女方一一落座。
酒客骤见一个叫化子和四个阔公子坐在一起,不由大感惊奇,都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过,其中的江湖人物却是明白,小叫花只怕不那么简单。
不一会,酒保已上来了酒菜,几人一边吃,一边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不知怎么说到了当年荆州牧刘表在襄阳宴请刘备,刘备识破其阴谋,乘“的卢”跃过檀溪的故事。
小叫花叹息一声,道:“檀溪如今犹是,而刘使君今又安在?当真是英雄豪杰,百年之后,也不过是一杯黄土而已。”
独孤雄道:“谁说不是呢?曹阿瞒一代枭雄,也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的感慨。咱们凡夫俗子,自然也不能例外。”
小叫花又道:“我倒是替诸葛亮惋惜,”
独孤雄道:“哦?那是为了什么?”
小叫花道:“你想,卧龙先生当年以一介布衣,躬耕于隆中,是何等逍遥,偏偏中了刘备三顾茅庐之计,闹了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独孤雄道:“小弟倒不这样看,事有当为不当为,何计成败?以蜀汉弹丸之地,能与兵精将猛,地广人多的魏、吴鼎足而立,也是诸葛竭智尽虑了。我倒很欣赏诸葛武候以攻心为上的用兵之道。”
云玉梅和东方姊妹见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叫花,居然谈起襄阳的史迹来头头是道,不由暗暗生奇,只是不好插嘴。一面吃饭,一面却留心看有何可疑人物。
独孤雄和小叫花却好似较上了酒量,一杯接着一杯,不大一会儿,似乎都有了三分酒意。
正饮之间,忽听得楼梯格登格登地响,上来了两个大汉,正是在客栈门前被削掉耳朵的张吊眉和李秃门二人。
原来张吊眉和李秃门被割去耳朵,当真是奇耻大辱,但却非人家的对手,只好自己取出金创药包好,才往归来酒楼而来,满心希望见到主人,就好前去寻仇。
但独孤雄一行的脚程甚快,比他们还先到许久。
两人一见独孤雄几人正在喝酒,心头有些发怵,及至见到主人还在屏风后面喝酒,方才放下心来,走了过去,附耳对一个尖嘴猴腮的老者说了几句。
那老者脸色一变,道:“哦,有这么一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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