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很痛,实在装不了太多东西。可是这些问题,又需要我去慢慢的消化,把它们整理清楚。
可能是我想的太认真,谢浔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天什么时候黑的我也不知道,就连云清什么时候把烛火点上的,我都一无所知。
直到顾明朗再次来到我的身边,他只是温柔的对我道:“想不明白的事,就先放一放。莫要为了这些事再闹神费力了!
你看你,想了这么久,又想的那么认真,可想清楚了?”
“四月可是还有何大事?”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顾及顾明朗对我说的话,而是直接问道。
顾明朗先是脸上一惊,然后又笑着说道:“我以为说了你那么多,你都听进去了!哈哈,你啊……真是个……机灵鬼!是啊,除了五月的端午,还有什么重大的日子呢?四月是太后娘娘的的圣寿节,所以大家都赶来,也无甚问题啊!”
“是皇上有何打算吗?”我只觉得依然疑惑,所以接着问。
“看来,今日你不弄明白,是不罢休了?原不想让你掺和进来的,原本只想让你好好的做本王的王妃的……既然你如此执着,那告诉你也无妨!”顾明朗又道。
我见现在的他,没有盛气凌人的压迫感,反而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温暖。
他的明眸闪动,好像有无限的故事,来不及一一诉说;浓眉不展,心底好像埋藏着无数的秘密,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
“同王爷有关吗?”我试探的问。
顾明朗没有说话,可我见他眼神闪躲,我知道定是同他有关。
故而我又问:“王爷……王爷是有何计划了?”
“你怕吗?”顾明朗深情的看着我,我又见眼神透露着坚定,好似已经下了很大的决定,忽而他眼波流转,好似在跟我确认什么,这一刻我只觉得脸上灼热。
我在想该怎么回答呢?告诉他不怕?怎么可能我明明很怕的,要是他……也来个篡权夺位,我怎么可能不怕?
69書吧
我们并没有太深的感情,我不至于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
但是,若想到他可能被别人推向深渊,我也会难过的,我也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心疼。
我思索了片刻,才认真的对他说:“未嫁入王府,未见得王爷面时,我听说王爷身边没人无数,还听说王爷……王爷那什么……
但是我遇到王爷后,发现一切只是谣传。
王爷生的风流倜傥,且又足智多谋。所以我想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谣传,多半是因为嫉妒吧?
如今我已有幸入王府,嫁与王爷为妃,所以无论王爷做什么,我都与王爷是一体的。
芈荼,不能为王爷分担些什么,但是芈荼能做的,就是守在王爷的身边,永远支持王爷所做的任何决定。
若王爷败了,芈荼便于王爷东山再起;若王爷成了,芈荼就同王爷……”
我来不及说完,顾明朗已经紧紧的抱住我,勒的我脖子痛。我挣扎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来,面露喜色的看着我,对我道,
“有你这话就够了!莫要担心,好好的在家里等我!”
我心一紧,我敏感的听清楚了那字‘家’,有些喜悦涌入我的胸口,我亦有家了吗?
“好!”吐出话来,我的喉咙居然哑了。
我盼望着的家,我有了!
我终于有,我所盼望的一个家了!
即使我们好像相差太远,但就凭着这句话,我亦愿意为了他肝脑涂地。
顾明朗又陪着我坐了会儿,也不知道他是否看出来什么,直到他离开,我的心依然在不停的跳动。
“小姐!”余音捧着一盘黄金糕走了过来。
她最近消瘦了不少,我问了好几次她都说没事儿,如今看到她清瘦的样子,我忍不住又道,
“余音,你确定没事儿吗?要不让芙蓉看看,她也懂些药理的?”
“小姐奴婢真的没事儿的,您放心好了!小姐,这是您最喜欢的黄金糕,奴婢跟您做好了,快尝尝吧!”
“余音……”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我的担心。
但还是放下心里想说的,又想了想才对余音道:“黄金糕,以前翠儿也做!她做的黄金糕特别好吃……如今你的做的黄金糕,已经有翠儿的味道了……”
“小姐,奴婢……奴婢怎么能和翠儿姐姐比呢……”余音好像很犹豫,可是我又捕捉不到任何东西。
“余音,你很好!翠儿也是!芙蓉也是!在我的心中,你们更是我的家人!”
我想安慰余音,我知道翠儿的离开,对她的影响亦是很深的。
“小姐,您是不是该回姜府看看了?原本三日就该回门的,可是因着你前些日子病着,回门的事一直拖着……若您再不回去,恐怕惹人诟病啊!”
余音的提醒,这才让我想起来回门一事。我不想回去,可是不得不回去,也不得不面对。
只是不知道,回去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我还是对余音道:“好知道了,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吧!”
“明天?小姐,明天会不会,太仓促了呀?应该先告知姜府的,明天直接回去的话,奴婢有些担心!”
余音有些忧心的说。
“无妨!”
余音的担心没有错,可是姜府的人若不容我,无论我做的多么好,他们都会找到理由来奚落我,倒不如直接点,让他们直截了当的指责我吧!
“小姐,不如明天让王爷一起吧!”余音又道。
“王爷公务繁忙,就不叫他了吧!”我道。
“可是……”余音纠结犹豫着。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没事的,让芙蓉也收拾一下吧。明天,你们陪我一起就好了!”
“好吧,那奴婢现在重新帮小姐收拾一下,小姐先睡个好觉吧!”
余音好像忘了刚才担忧,此刻已经开心帮我重新换了寝衣。
这一夜,我睡的很浅,我也不道我在担心什么,心里总有一股气憋着,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浮隐和白忍这么久了,依然没来找过我,这让我已经开始怀疑,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臆想。
他们都是根本不存在的。
只是若真的不存在,是臆想,那涅槃算什么呢?它还在啊!
次日一早,芙蓉重新为我梳了凌虚髻,又为我换了一身碧绿绣花曳地裙。
余音又在小厨房为我坐了一些可口的食物。
顾明朗好像又开始忙起来了,一大早已经见不到他的身影,我在这里也很安静,没有人来打扰我。
以前流传的什么三妻四妾,不知道是真实的有,还是被遣散被出去,或者那日的刺杀,一个个被吓住了,或者逃亡了,在或者一命呜呼了。
反正见不到她们的影子,也听不到她们的声音,也没有人来找过我。
府里的那些丫鬟和小斯们,也没有为毛我的,看到我后都是毕恭毕敬的,我的院子也比在姜府时热闹,
除了余音和芙蓉外,顾明朗还跟我安排了其他人。他们都各司其职,从来不会打探我的消息。
接着我带着余音和芙蓉上了马车,回门去了。
那车上,我想了很多,看着马车外来往的人群,恍然觉得好像已经过了无数年。
物是人非,事事未休!
承待解决的事情依然有很多,那日大婚,王府的那档子事,早已传遍了整个永州,可是姜府这么久却没有人少来打探情况。
所以,我于他们已经是弃子了吗?戏都不需要演了?
马车停了,我在余音的掺扶下,下了马车。
虽然还未拜堂,但是我到底是顾明朗的妃子,如今我时刻谨记着,出门在外时,自己的身份。
说话要深思熟虑,做事要恪尽职守。
我整理了自己的呼吸,然后抬步踏入了姜府的大门。
我进门时,管家重楼已经在门口等我了,只有他一个人,我没有资格谈失望的,哪怕我如今明面上也是顾明朗的妃子。
没有人来迎接其实也是正常的,我只是庶女回门而已,怎么能和姜语嫣那样的嫡女回门相提并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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