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长歌重新回到了母亲那里，姜语嫣还没走呢，看来今天就是要等着看我被罚呢！
“怎的？没和妹妹说好吗？干嘛哭丧着脸啊？”姜语嫣嘲笑的看着我。
我没有和姜语嫣多说什么，而是直接跪在地上，给母亲磕了一个头，
“母亲，确实是我的原因，芈荼认罚！”
母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长歌，再次确认道：“当真？”
“当真！请母亲责罚！”我依然跪在地上，不卑不亢。
“哈哈！母亲你说这样狠心伤害妹妹的人，到底该怎么处理呢？我看啊，就得先打她三十鞭子，再把她送到祠堂，让她好好的思考一番！”姜语嫣终于迫不及待了。
“母亲，长歌觉得，这事倒可以问问爹爹，毕竟爹爹最在意的就是我们姐妹是否能好好相处了！”
没想到这时候长歌会帮忙说话，当然这是我希望的结果，也是我害怕的结果。
“哈哈！爹爹？不错！”姜语嫣好像很有自信。
母亲在一旁没有说话，她突然变得有些纠结，不似刚才那样决断。
也在这时，我的姨娘才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她进来就直接跪在地上，一边扯着母亲得衣服，一边哭着说：“夫人，您看在老爷的面子上，饶过芈荼这一次吧！”
我的心有些被割的感觉，我的姨娘怎么不相信我呢？来的晚不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吗？就这么跟着别人定了我的罪？
是啊，她是我的姨娘，可是她从来没有说，她是我的生母。她不也是姜语嫣的姨娘吗？
更何况，是她自己说的，她曾经是先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是一个人人要尊称一声“嬷嬷”的人。
我依然跪在地上，打量着姨娘，然后问道：“姨娘，觉得母亲如何做才算饶过芈荼呢？”
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问出了这句话，可能我只是想确定，再这样的情况下，姨娘是想保护我，还是维护先夫人的女儿。
姨娘看着我，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芈荼，你说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呢？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去祠堂跪着，直到你的妹妹们完全恢复！”
“这样就算母亲饶我了吗？”我再次确认的看着姨娘。
“姜芈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家都在帮你说好话求情了，你怎能还是如此不知好歹呢？”姜语嫣指着跪在地上的我吼道。
这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本以为从舅舅家到姜家，可以是我新生活的开始。到现在才知道，我不过是一个暂时有价值的物品。
“请母亲责罚！”我规矩得跪在地上，重复的说道。
“去祠堂跪着吧，哪日你妹妹们完全恢复了，你再起来！语嫣，母亲还是要提醒你，做事可不要急功急利了，将来会吃亏的！文秀，作为芈荼的姨娘，你应该相信你的女儿的，毕竟……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也累了！”
母亲没有说完话，让这里的人各自体会。
只是我想姜语嫣和姨娘应该也会有隔阂了吧？
还有母亲，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去了祠堂，不知道姨娘和姜语嫣又说了些什么，不过没关系，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祠堂里供奉着列祖列宗的排位。
我跪在蒲团上面，倒不觉得膝盖痛，只是看着那些排位，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时候，翠儿才捧着些吃食过来，
“小姐，吃些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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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母亲身边的翠烟是你姐姐吧？”我直接了当的问。
“小姐……翠烟……的确是我的姐姐！”翠儿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哦，那你是母亲的人咯？”我依然很直接。
“小姐，我……我是夫人的人，赵姨娘也知道啊！”
没想到翠儿会这样回答，有些扰乱了我原本想说的话。赵姨娘知道翠儿是母亲的人，那么姨娘到底是什么想法呢？她什么都提醒我了，为什么不提醒翠儿的事呢？
更何况，若说翠儿听母亲的，那么今日这事，到底是姜语嫣的杰作，还是母亲的试探？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那来我这里之前，你在哪里当差啊？”
“我在……在五小姐哪里当洒水丫头……小姐，你听我解释……小姐，你听解释啊……”
翠儿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我没有丝毫的心软。
我亦没有开口说话，若翠儿想解释什么，我自然会听着。可是，她若找些理由来搪塞我，我自然不会任由她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
“小姐……其实我们一共是三姐妹的，翠烟是我的大姐，她三年前被分去了夫人哪里。我还有一个二姐叫翠平她就是五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现在叫小桃……”
“是吗！那你们三姐妹，算得上府上的老人了，你说，你跟着我嫁入二王府你就不怕和你的姐妹分开了吗！”
我又突然的问道，只想确定，翠儿到底要做什么。
“这是奴婢求之不得的事，又怎么会怕呢？”
翠儿回答的干净利落，我却总认为，她若是姜语嫣的人，那么翠儿跟着我去王府，也一定是姜语嫣的安排。
再者，母亲是否清楚翠儿和翠烟的关系呢？我都能看出来她们有几分像，母亲能看不出来吗？姜语嫣为什么要改了翠平的名字，又不改翠儿和翠烟的？
她是早就会有这么一天？假如先夫人的提前的安排，那她又是如何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的脑袋里有太多需要解决的问题，好像很简单，但是又很复杂。
没有丝毫的头绪。
“好了，翠儿你就去守着我的玉茗院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待着，你也好去回话。”
翠儿惊恐的看着我。
我只好淡谈一笑，继续说道：“你姐妹都是聪明的人，我想你们知道该怎么做，至少你待在我的身边，你应该能权衡利弊！”
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听懂我话里的意思，让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掂量。
她只是点点头，恭恭敬敬的说道：“奴婢下去了！”
我紧闭双目，努力的感受我喜欢的高香的味道。
这时候的安静，让我特别的从容，我想就算前面有虎豹财狼，我依然要坚强的走下去。
没有为什么，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
我端详着我面前摆放的那些排位，突然间我的眼神扫视到了角落里供奉着的一个排位，上面写着：吾妾哑娘之位。
供奉的人，是我的爹爹，姜仲甫。
心里有种不知名的滋味儿，只有一个问题，这个哑娘，就是生我的姨娘吗？
她和父亲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以至于父亲还能想着，让她死后能入了姜家的祠堂，享受后代儿孙的香火？
她明明就是姜语嫣口里的贱奴啊！
偷听来话，已经死死的刻在了我的心底，所以对于赵姨娘，我亦是有诸多的疑问。
又起风了，乌云入镜，天在慢慢的黑了，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会有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正好合了有心人愿，我无所谓，毕竟也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也不知又跪了多久，我能感觉到膝盖的疼痛，可是我还受得了。
赵姨娘提着食盒来到我的身边，十分关切的说“现在没有人，你坐会儿吧！吃些东西，再好好的休息会儿！姨娘在这里陪你，别怕！”
我淡然一笑：“姨娘，我不怕，也不累，不饿也不渴。您不需要陪我，回去吧，别让她们抓住了小辫子，那样又会影响姨娘的生活。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赵姨娘有些紧张，有些窘迫的问“芈荼，你是在怪姨娘吗？”
“姨娘，你说的哪里话？我是你的女儿，女儿怎能怪自己的母亲呢？是不是？”我看着赵姨娘，十分的真诚。
她应该是被感动了，掉着眼泪，大约是听我叫她母亲吧。
母亲，只有爹爹的正室才能享受的，即使生母，只要妾室，一辈子听到的都会是“姨娘”。
“芈荼！”
赵姨娘已经哽咽的不能说话了。
我再一次认真的说：“您永远是我的母亲，生我养我的母亲，即使您不在我身边，但是我知道，您对我的爱并不少。要不然，我怎么有机会回到姜家做回大小姐呢？
母亲，放心好了！女儿都能体会您的难处，放心吧！女儿没事的，您就安心等着女儿从祠堂里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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