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场雨下的突然, 纷纷扬扬落了一夜,冷风裹着雨丝,混杂着草木的清香。
屋内。
床上的女子侧着身子,薄被下的身段窈窕长腿交叠, 缓缓伸出头, 慵懒墨发绕过娇靥泻在胸`前, 长睫微颤。
“醒了?”
“嗯。”她细细的眉头皱起,从喉咙里发出的鼻音。
朦胧着眼不满的眯起。
!!!
好一会儿。
许知知僵硬的动了动手腕,微眯的眼缝,刺眼的朱绳殷红, 脑中逐渐想起昨日的记忆。
许知知微微睁眼,就见叶淞的脸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呼吸不由得屏住。
她这话确实真心,只可惜叶淞脑中已有了定论,自然不信。
听在许知知的耳中,不由得抖的更厉害了。
略颤的尾音,不似以往的威胁,反而像是害怕被拒绝?
一时间无言。
“嫂嫂醒了便解释解释罢。”叶淞继续唤醒装睡的她, “我还不知,原来嫂嫂喜欢这种的?”
“嫂嫂这般想改嫁?”
再睁开眼,他深深的望着眼下的人,关不住的占有欲望。
她咬着唇,她是不会血溅将军府了。
她想她应该是太害怕了,此时一定是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自己回让女子改嫁吗?
除非他死。
叶淞的视线略过,舔了舔唇。
说完自己脸却红了, 灼烧的感觉在男子的注视下蔓延全身。
他这般模样……许知知摇了摇头,咽下口水,“也不是很想了。”
身下的女子抖的厉害,他极力撑着移开了些,微抬起头,扬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叶淞歪着头,神色难言:“嫂嫂,你流口水了。”
“也不是很喜欢。”她试图抢救一下。
许知知一怔……
微抿着唇, 听着男子微重的鼻息。
叶淞移过眼,猩红双目历经一夜的沉静只剩些几几红血丝。
那她若是不愿呢?
叶淞眯了眯瞳孔,带着蛊惑开口:“嫂嫂,既然你想嫁人?为何不能嫁给我?”
紧张的她,看着叶淞俊逸的五官,性感的颈部,视线下移……脸部微微溼潤。
她想她应该没救了吧。
然而这句解释她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可她总不能说她是为了试探他会不会吃醋才说的余墨吧,要是被叶淞发现,她误以为他喜欢她,那她这脸还要不要了?
越急,她扭了扭被绑起的手腕,微微发红,从黑发缝隙露出的耳珠,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叶淞真的喜欢她……
叶淞的视线与她对视,眸中凝着的黑冰缓缓融化,一江池水仿佛要将她吞噬,“嫂嫂,嗯?”
许知知脑子顿时炸了一下。
叶淞艰难平复内心的汹涌挣扎。
叶淞漫不经心的伸出手,将她脸上的青丝拨开,冰凉的指尖冻了许知知一个激灵。
女子紧闭着眼,在旁人看来,倒有熟透了几分任君采摘的意味。
就见男子极修长好看的手指,拿着的一本……“经书”,面无表情的样子, 若不是她知道那里面的内容, 只怕还以为这人真的是在认真读阅书籍。
许知知无奈睁开眼, 望着叶淞手中翻开的图画与自己被绑在床头的姿势无二,连那绳结都丝毫不差。
因为情_欲,双目紧闭,喘熄声更加清晰。
反应过来,忙道:“我没说喜欢他。”
不会吧,至于气成这样?
只是这剧情……变成了小叔子巧取豪夺了?
话音沙哑不堪,反而分外勾人,只是究竟谁勾了谁,此时有些分不清明。
“余墨有什么好?”
被朱绳映衬下雪白肌肤, 隐隐泛着粉,叶淞将书合上, 手指微微蜷缩,房内的氛围愈发暧昧, 他缓缓俯身。
她看向床畔端坐着的叶淞,刚准备再解释几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男子的呼吸急促的不像话,温热的鼻息打在她的颈部处,凌乱又燥热。
“不可能!”许知知大叫,偏过头擦了擦。
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搭在耳前,几根顺着脸庞含进口中,许知知低了低头,取不掉。
时间仿佛停滞住。
许知知循着心跳,垂眼往叶淞的方位挪了挪,可手腕绑在床头,她想了想:“小叔……”
叶淞望着她,视线落在女子嫣红的小口。
“你……近点。”
细小如蝇的声音,柔柔嘤嘤,许知知痒的舔了舔唇,叶淞神色又晦暗几分,凑近几分,幽闭的室内,隐隐幽香钻入鼻尖。
“再……近些。”许知知暗自比了比距离。
叶淞循着愈发清晰的暗香凑近。
被蛊惑的瞳仁涣散,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唇瓣已经贴在他的嘴唇上。
软热、香甜一瞬间充斥在唇齿间,脑中的一根弦剧烈的一声崩断,一片空白。
许知知的鼻息渐渐不稳,身体支持不了几秒,便落下装死。
眼角一瞥而过,男人绯红的脸颊。
叶淞忆起刚所看的书,后知后觉举起手,想要托住许知知的后颈脖。
许知知望着那抓空的手,该死,早知道再坚持坚持。
“要不……我再来一次?”她提议。
叶淞:“……”
啊!她在说什么???许知知表面波澜不惊,内心疯狂嚎叫。
许久,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许知知刚仰起头,男人的气息霍然覆盖过来,下颌被滚烫的指节捏住,穿过耳后倒发间。
酥酥|麻麻的触感,许知知整个人好似化成一滩水,软的不成样子。
唇上的炽热,不似她刚刚的蜻蜓点水,其中的侵略意味,却不知这已经是男子极力隐藏的结果。
“唔……”
温度节节攀升,许知知极力忍住呻_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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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叶淞终于放过她的唇,头深深埋在她的雪颈,粗喘着呼吸逐渐平稳,随着胸腔浅浅的震动,男子笑着抬起头。
浓黑的眸色,绵眷的情_欲,“嫂嫂,也喜欢我。对吗?”
许知知的手腕不知何时被解开,她尴尬的收回攀着男子的皓臂,半落下的衣袖,冰肌如脂莹彻。
红润的唇微微撅起,倔犟道:“是你先喜欢我的。”
叶淞作势又俯下`身,许知知忙捂住嘴,“不行了,我先呼吸一会。”
“嗯。”
许知知触上男子淡笑的瞳仁,一时分不清他回的是哪句话。
近在咫尺的沉默,许知知被叶淞直接坦白的目光看的发慌,刚想找些事情聊聊,门外响起敲门声。
许知知第一反应便是将叶淞拉入被子中藏起来。
“什么事?”朝着外面问道。
“夫人,您终于醒了,”木柏的声音响起,“不知公子在里面吗?太子来了,正在前厅候着。”
“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叶淞先她一步回答,低低嘶哑的嗓音,门外的木柏虽有些奇怪,但没多想便退下。
“你……不是让你别说话吗?”许知知气道,只是这语气没多少威慑力,倒显得娇嗔起来。
叶淞将被子扯开,两人的头发此时都有些凌乱,若是被人瞧见了,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虽然……现在好像也不清。
“可我本来就在这儿,若是隐瞒起来,一会出去被见到了,岂不是更遭人怀疑。”
叶淞三两下就让许知知表示赞同。
可他若是想隐瞒,以他的轻功,又有何人能发现呢?
许知知点头,捋了捋头发,望向叶淞,也顺手帮他捋了捋。
手指在发间划拉几下,又迅速缩回,“太子……你把我从皇宫就出来,皇上若是醒来,不会出事吗?”
叶淞将她的手又拉回,眼里的柔意几乎溢出来。
“他?只怕现下正受着张家、杜家几个仪事大臣,还有杨老夫子的施教。”
许知知不解。
只见叶淞把玩着她的手指,缓缓道:“若是当今皇上与妃子浑身□□的在太后的偏殿,被去往太后殿中议事的张大人、杜大人发现,会如何?”
光是想想,许知知便头脚一凉。
她想起花子星的那身衣服,应当就是他善后的,有些疑惑:“你安排花子星去了督查卫?皇上也同意?”
叶淞隐隐察觉出女子的手心有些发凉,没有细说:“京都营控制着武将的人员调动,只要督查卫有空缺,我派人补上罢了。”
他说的简单,轻描淡写的一句,许知知也不是傻子,这其中定不简单,忆起那段时间叶淞的早出晚归与大大小小的伤痕,暗暗佩服。
“那张大人与杜大人呢?他们可都是文臣,你是怎么……”
她皱着眉,光凭着他对杨兮月的救命之恩,也不至于让天下文人之首马首是瞻,时间还控制的刚刚好。
手心被捂热,叶淞的眼中沉下。
“不然嫂嫂以为我是为何留下花子星的?光是嫂嫂抱住我的腿替他求情,他便可以消失在这世间了。”
许知知咽了咽口水。
这人醋意也太大了……
不过也是,否则今日她怎么会绑在床上呢,这样一想着,交缠的气息又开始炙热起来。
“嫂嫂问完了吗?”
叶淞突然开口,许知知才想起太子还在等着,忙点头。
叶淞微低着头,微微一笑,“那,嫂嫂呼吸好了吗?”
这人……许知知瞪大了眼睛,身子在床上往后缩了两步,“没有,你……太子还在等着呢,你快去。”
薄被的一角随着身体掀起,许知知的脚腕露出,凉凉的,她嗖的一下收回。
叶淞这才缓缓抬眼。
也罢,总归也逃不掉了。
他半站起,倾俯身子,一吻落在许知知的额心:“那嫂嫂好好呼吸,晚上我再来问嫂嫂。”
许知知:“……”
夜雨遮了半边的天空,愈发大,风声鹤唳,渐渐罩住四方的皇宫。
“杀了,都给朕杀了。”
诺大的寝殿蓦地一声惊响,划破沉寂的夜。萧烨川身上的衣冠凌乱,从床边滚下,一旁的香炉被打落,香灰洒了一地,沾在
微微阖动的嘴唇显得苍白无血,疲惫的脸上一股子死灰之色,透着麻木,嘴里呢喃不休,“废物,都杀了,杀了。”
门外的赵真连小碎步迈进,“皇上。”
琉璃灯芯点亮,萧烨川看清来人,将食指放在唇间,“嘘”。
赵真也皱起眉心,不忍道:“皇上,没事了,这里是寝宫,叶家的人进不来。”
“进不来?”萧烨川笑的癫狂。“皇宫现下处处都是他的人。”
“阳春殿那般偏僻,我连你都没告诉,叶淞怎么会知晓人藏在那儿的?这宫中怕都是他的眼线了,叶家……叶家要反!”
他突然瞪大双眼,表情扭曲,“朕,朕就不该让他们叶家有活口。”
赵真躬着的身子抬起,“皇上,还来得及的。”
双腿颤颤巍巍站起,他缓缓走向萧烨川,在他耳边小声道。
几息,萧烨川全身的血液重新涌起,这次不敢再轻敌。
“去,交代那人,等朕的消息,静待时机,万不可再暴露。”督查卫已不可靠,这是他仅剩有用的暗人了。
赵真缓缓退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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