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禾城,在春秋旅行社把李舟英放下,陈临风载着许语娇直接回水云庄园。
电梯到了17楼,两人不约而同向对门望了一眼,门锁紧闭。陆水遥还没回来。
就在两人要进门的一刻,对门突然开了!
陈临风猛然回头,一秒之后,狂热的惊喜被瞬间浇灭。
开门的不是陆水遥,而是一个中年大妈,拿着一串钥匙,后面跟着一对小夫妻。
“你们要是觉得房子还满意,我就跟户主约时间,她人在外地,回来一趟不方便。”
小夫妻点点头,说再看看,就走了。
大妈明显是个房产中介,见到陈临风,惊喜道:“你们住隔壁?你就是陈先生?”
陈临风眉头一皱,点头称是。
大妈招呼两人过来,说道:“小陆前几天说要卖房子,委托我全权代理,但屋里还有好多私人物品,我也不好动,她尤其交代要把阳台的花送给你,你来搬走吧。”
即便陈临风早有准备,听到她离开的确切消息这一刻,还是莫名苦涩,心里空落落的。
许语娇替他应了一声,走进卧室开始收拾陆水遥的东西。
陈临风望着那些花,泥土还是湿润的,陆水遥在离开之前大概浇过,前阵子刚盛开的花苞,在绽放光华后,又迅速蔫坏下去。
这些花都是他送的,如今要亲手拿回去,仿佛没来过一样。
他说不出有什么悲伤,就是感觉人生很操蛋,没遇到她们的时候,光棍了五年,打遇见陆水遥开始,似乎桃花运狂涨,新欢旧爱一起来,还有暗恋多年的朋友表白。
可如今呢?一夜之间都要走!
走吧走吧,这操蛋的爱情,谁爱谈谁谈!
陈临风看着满阳台的花,忽然就没兴趣了。
“小伙子,搬啊,陆小姐特地嘱咐要送给你的,你不要,放在这没几天就枯了。”中介大妈催促道。
“枯就枯吧,不值钱。你转告她,就让花死在阳台好了。”
许语娇那边很快收拾完毕。因为陆水遥私人物品不多,衣柜里秋冬衣物一件都没有,看来离开当天就不打算回来了。
陈临风只是纳闷,到底她是在国庆假期的第几天回来,自己回来早,一点异样都没发现。
两人把东西搬到陈临风的房子,安置妥当后,往沙发颓然一坐,都不说话,气氛压抑得可怕。
此时,李冬梅的电话突然打来。
“喂,老陈,娇娇是不是回来了?”
“是的,她正在我这里。”
“哎呀不错,小两口进展很快嘛!对了,今晚上门,啥都不用带,陪你未来老丈人喝三两茅台就行!”
“什么?今晚上门?”陈临风疑惑地看了许语娇一眼。
“对啊,娇娇刚从大理回来就说要领着你上门吃饭,小妮子敢情是想结婚了,你抓紧点主动点,争取明年开春把我们娇娇娶回家!”大姨在电话那头非常兴奋,就像自己孩子要结婚一样高兴。
陈临风挂了电话,询问道:“娇娇,大姨说你打算今晚叫我去你家吃饭?”
许语娇点点头,“是的,国庆去了你家,虽然唐突,但很开心。我就想着请你也来我家吃顿饭。”
这突如其来的转向,让陈临风摸不着头脑,前面还觉得许语娇对自己态度冷淡很多,两人处在摊牌边缘,结果突然请上门,这是什么节奏?真要开始谈婚论嫁?
陈临风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想不到理由拒绝,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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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李冬梅说什么都不用带,陈临风还是去买了一箱水果、一箱补品,再提上一瓶上千块的五粮液,规规矩矩上门。
许语娇的家在城南一个安置小区,父亲开一家老式中医馆,母亲是小学老师,今年退休,日子过得也算安逸。
敲响她家门的时候,陈临风深呼一口气,说不紧张是假的。
给他开门的是李冬梅,一见面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嚷嚷道:“女婿上门咯,来人上茶!”
这尴尬到极致的吆喝,反而让陈临风、许语娇两人哈哈大笑起来,紧张忐忑的心情瞬间缓解。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端来一杯红糖水,陈临风认得她,是李冬梅的女儿。
“来来,女婿第一次上门要喝红糖水,快喝。”
陈临风一饮而尽,接着就看到许语娇的爸妈从厨房出来。
“伯父好,伯母好。”陈临风把礼物交过去,恭敬问好。
“诶好好!小陈请坐,你们先聊着,晚饭还要一会儿。”
聊天间,李冬梅对两人在松阳的游玩内容非常好奇,吃什么玩什么,在哪里过夜,不停地追问,十分八卦。
陈临风耐心和她掰扯一阵,直到把话题引到她女儿的学业和恋爱身上,才成功把她劝退。
一时间客厅只剩陈临风和许语娇两人。
“要去我房间看看吗?”许语娇忽然提议。
“好啊。反正没事做。”
许语娇的房间不像一般女生闺房那么温馨可爱,内饰以灰白搭配的冷色调为主。墙上挂满了照片,都是她在各地带团旅行时的留念。
许语娇见他好奇,一一为他介绍。
“这是2019年我刚毕业的时候,去了江西庐山旅行,那年雪很大,风很冷,但美景真难忘!”
“这是武当山,开放后我第一个去的地方,玩的很开心,传说武当山顶有神龟,拜一拜有求必应,不过我发现不太灵验哈哈。”许语娇笑得很勉强,不知是自嘲还是伤感。
“这张是我入职旅行社后带的第一个团,温州雁荡山。当时说话都磕绊,出丑了。”
“这是海南,这……这张就不介绍了。”
许语娇神情一下子变得哀伤起来,陈临风注意到,那是一个海边游玩的相册,相册里只有她,但很明显有人给她拍照。
陈临风取下相册,不经意间翻转过来,才看到相册背后的真相——上面贴了几张照片,那是她和那个死去男孩的合照。
两人在照片里很亲密,很恩爱,那时的许语娇,笑容从不停歇,腼腆,开朗,且自信。这就是那个男孩的力量吧。
陈临风把相册放好,淡淡道:“拍得很好,之前的照片,也都是你前男友拍的吧。技术比我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感到一阵心酸,不过回想他们合照的样子,异地而处,却又是无尽的悲哀。某种意义上,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第三者。
或许,各退一步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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