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时间,顺顺利利度过。
虽然有注意,但在教室平和安全的环境下,也实在生不出什么警惕心情。
中午也是在教室吃的饭,教室里和最开始的天台差不多,人比较少,相对安静。
这几天的午休,她们四个在几个设想的地方都待了一遍。
真要比较,也分不出什么优劣。
“不然干脆看当天的心情吧。”江歆声背靠在椅子上,对着暖融融的阳光舒服地眯上眼。
她悠悠闲闲地晃着小腿,随口一提。
但这个提议,被其他人都认同了。
唐亦如正卸下眼镜,缓解用眼的疲惫。
她近视度数不高,日常生活其实不太受影响,戴眼镜只是为了控制好度数。
等到再过两年成年,她就趁假期去做手术。
听完后,她睁开双眼,第一个同意:“我没意见,有分歧就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许知雪也抬头应声:“这样挺好的。”
说完后,又低垂下头,看着手机认真回复了别人的消息。
她的手指关节小巧,纤细修长,肤色胜雪,光泽如玉。
随着在屏幕上快速的敲打,留下一道道残影。
至于柳芳菲,她同样坐在椅子上晒阳光,蓬松的脑袋搁在桌上,远远看像个香菇。
她懒洋洋地打个哈欠:“我都行的。”
她只是去年一年在餐厅呆腻了,在别的地方都还算有新鲜感,也无所谓。
事情就这么决定下来。
教室里安静下来,其他三人相继选择了休息,或躺着,或趴着。
温暖的阳光,真是最好的催眠剂,比夜晚那一首摇篮曲还要令人安心。
怕是很难有人能在此时,拒绝梦乡的邀约。
啊,还有一人,许知雪仍然尽职尽责,在那边跟进学生会的消息。
和周围人的放松不同,她正竭力压抑着惊讶与怒火。
怕好友担心,她面上是一贯的平静,只是她打字的力度越发重了。
69書吧
许知雪:消息可靠吗?
楚辞:我找人调查过了,时间什么的细节都对得上。
楚辞:而且相似度很高,都是没明确的证据,发生在监控死角,而她本人有不在场证明,要不是当事人坚定的指认,怕是都怀疑不到她头上。
看完后,她的眉头终于控制不住地紧皱,下意识的举动,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还好周围的人都闭起眼睛养神,一时没人发现她的不对劲。
许知雪:她是个聪明的惯犯,不亲自出手,而是找人代为。
楚辞:我也这么认为,好消息是你相信的学妹确实被欺负了,坏消息是原本的计划估计抓不住本人。
哪怕他们设了陷阱,掉进去的只是明面上的替身,背后的始作俑者依旧能继续潇洒。
楚辞:计划要继续吗?
这个询问甚至不用她多想。
许知雪:当然。
计划自然要继续下去,有他们看着,至少能保证林潇潇的安全。
最后抓住的哪怕只是跟随者,至少也能让幕后主使安分不少。
但这种做法,终究治标不治本,对方甚至能换个人,继续进行自己的恶行。
如果抓不到现行,那想要对方落网,就必须有更加实际的证据。
能有这种分量的证据,还是得要从身边人下手。
许知雪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翠绿的草叶,洁白的云,校园的一切安静而美好。
但在这样明亮的地方,仍然存在光照不到的死角。
许知雪思索片刻,问了对方另一个问题。
许知雪:董菱歌的身边有被她欺负过的人吗?
楚辞:人数不少,我得花时间查一下,估计要等下午开完会才能给你,不过有一个人能确定。
许知雪:是纪晓婷吗?你发的资料上显示,她在指认后隔天主动认错,与董菱歌和好。
楚辞:没错,她的态度转变太大,被威胁的可能性很大。
扪心自问,被另一人高高在上地欺压过,还能和对方成为真正的朋友吗?
终究是成为敌人的可能性更大吧。
同样坐在自己教室的楚辞,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指尖与木头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着墙上的钟表指针走动,他的频率稳定而规律。
这是帮助自己平静下来的方式,能让他更好的思考。
至于会不会打扰到其他人?这就不是他会考虑的范畴了。
虽然在人前,摆着一副好说话,懂礼貌的精英模样,但实际上的他要桀骜不驯得多。
哪怕戴上眼镜,打上领带,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那一颗,也不改他骨子里的野。
只不过父母盯得紧,他装得好罢了。
若是此刻有人路过三年A班,不经意间朝里面看一眼。
就会惊讶地发现在靠窗位置,平常温文尔雅的学生会长扯开领带,脸上挂着不羁的笑。
当然,会惊讶的人群中,不包括熟知他本性的好友。
陈景昱冷着张脸翻阅文件,关于这起事件他也有参与,此刻看得正是今天才查到的消息。
董菱歌,初中便被多次指认过欺负同学。
但没有证据,学校又迫于董家的压力,只能大事化了,给予批评就算结束。
反而是那些身上带有伤痕的受害者,被迫转班,甚至主动退学。
确认完所有内容后,他转头看向楚辞:“接下来怎么做?”
楚辞将领带扔回桌子,继续解开扣子,呼吸自由的空气。
长舒一口气后,在好友不耐烦的目光下,他悠悠地说:“按原计划来。”
陈景昱看着资料上的数次逃脱,有些不放心:“没问题吗?”
“会有什么问题?”
楚辞反问,唇边溢出一声轻笑,他开始不屑地细数董家的发家史。
董菱歌的父亲董铭杰,圈内相当有名的凤凰男,娶了传媒大亨蔡文博的独女,才有了资金和人脉开自己的公司。
运气好,乘了当年房地产的东风,一步登天,公司发展有了一定的规模。
然后,在有话语权后,立刻抛弃了正怀孕的发妻,将一直瞒着的初恋,和已经三岁的私生女接回。
当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气得蔡老先生一把年纪,为了自己女儿亲自上门去讨说法。
事情的最后,自然不了了之了,哪怕蔡家和他一刀两断,收回所有的支持,却也没办法对董铭杰再造成太大影响了。
但他的名声是实实在在的臭了,和他有业务交流的其他家公司,基本都是看利益,真心实意去沟通的没几个。
董菱歌的母亲,还曾跑到蔡家,对蔡小姐说些什么:“我和铭杰是真心相爱的”、“你有那么多了把他让给我吧”,被对方直接赶了出去。
她后面还想开高级沙龙,来挤进上流的贵妇圈,但她做的事实在膈应人,沙龙生意惨淡,基本每年都得靠董铭杰给她填亏空。
所以后面房地产的东风过去,董家也就落到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楚辞看向资料上那句“迫于董家的施压”,神色嘲讽。
凭他们的势力,是能压过商业巨擘的楚家?还是底蕴深厚的许家?
他很确定,那对父母不会有胆量,在他们两家面前做什么仗势欺人的事。
他甚至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自家的势力让董菱歌现在就退学。
让楚辞不放心的只有许知雪那边,那小姑娘看着温和,实则是个倔脾气。
要是董菱歌最后没得到公正的判决,她是不会放弃的。
唉,他轻叹一口气,手托着侧脸,望向窗外的天空。
澄澈,干净,宛若一汪处于深山的湛蓝湖水,不染世事尘埃。
剩下的事,他已经拜托专门的人去查了,就等结果。
现在,他得开始帮她琢磨,怎么让董菱歌身边的人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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