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京中传出太子和刘相宜两情相悦,跪在紫宸殿外请皇帝成全。
齐明月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明白了刘相宜的意思,她要代替自己,走进皇宫。
是呀,没有比刘相宜更合适的人了,在没有赐婚旨意的时候,刘相宜被认为是最适合太子妃的人,大学士之女、出色的样貌、满腹才华,都是太子妃所需要的。
正午,太阳炙烤着地面,刘相宜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滴,脸色惨白,双腿酸痛,纤腰挺得笔直。顾昭看到刘相宜这样,眉头紧皱,刘相宜看到顾昭摇了摇头。
昨天傍晚,刘相宜送信入东宫,与顾昭密谋让皇帝收回赐婚的事情,顾昭思考了半夜,派无伤前去回信,决定和刘相宜演这样一场戏。
刘相宜大学士之女的身份,在以前,顾昭定会敬而远之,可是顾昭相信莫铮,那个和并肩战斗的兄弟,所以也相信刘相宜。
第二天一早,顾昭和刘相宜就到了紫宸殿门口,按照预设的说辞开始跪求皇帝收回赐婚。
皇帝以为顾昭一直说自己有心仪之人,是说谎为了不让齐明月赐婚,谁知道顾昭竟然喜欢刘相宜。
朝臣连续罢朝半月,朝中之事堆积如山,隐隐出现朝纲不稳的苗头,现在顾昭和刘相宜携手来紫宸殿门口跪求,京中出现了皇帝只顾兵权,不顾太子和刘相宜的感情,皇帝太过冷血的言论。
皇帝听到何福说的民间的谣言,气的砸碎了两个珐琅花瓶。皇帝知道这些消息都是顾昭传出去的,刘家和护国公府在暗中推波助澜。
顾昭乃先皇后所生,先皇后去得早,所以皇帝一直对顾昭寄予厚望,顾昭渐渐长大,羽翼渐丰,皇帝看在眼里,但是不加以制止,顾昭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皇帝还在暗中指点收尾。皇帝知道,自己可以惩罚刘家和护国公府,可是对于顾昭,这个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接班人,自己下不去手。
何福跪在地上,看到皇帝颓废的坐在龙椅上,感觉皇帝的精气神越来越弱。
过了半晌,龙椅上传来皇帝疲惫的声音:“何福,拟旨:安宁县主齐明月多年在军中行走,不通妇女德行,实在不堪为太子妃,收回赐婚太子旨意。第二封旨意:刘大学识之女刘相宜行端雅仪,礼教克娴,为京中女子之首,与太子实为良配,特赐为太子妃。何福,你去宣旨吧。”
何福看到皇帝落寞的背影,感觉到这位天子的一生快要走到终点。
齐明月看着手中收回赐婚的圣旨,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这封圣旨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真正得到了,齐明月心里难受的很,这封圣旨代表了自己和顾昭再也没有可能。
齐明望和周婉高兴的替齐明月打点起行囊,让齐明月在今晚城门关闭前,就离开京城。齐明望看到齐明月坐着发呆,揉了揉齐明月的头:“明月,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再后悔,往前看。“
齐明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拜别祖母,齐徐氏强忍住眼泪,摸着齐明月的头:”明月,走吧!“
站在一旁的齐宣开始哭闹起来,扯着齐明月的衣服下摆:”姑姑,不走,不走。“
齐明望把齐宣抱在怀里,朝着齐明月说:”妹妹,走吧!“
齐明月摸了摸齐宣的小脸,转身走出大厅。
齐明月简单装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带上顾昭送的发钗和随身佩剑,牵上一匹马朝着城门走去。
”齐将军,上头有令,您不能离开京城!“守门的士兵恭敬地对齐明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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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明月没想到自己地行踪居然被人所察觉,忍住心中地不耐说:”上头,不知是奉谁的命令呢?“
士兵露出为难的表情,说不出来。
齐明月明白了,是皇帝下的命令,虽然收回赐婚,可是皇帝还是没有打算放过自己。
齐明月无意为难守城的士兵,他们也只是听令做事,城门出不去,齐明月只能回到护国公府。
齐家人看到齐明月回来都很惊讶,知道皇帝暗中下令,齐明望内心一片寒意,没想到皇帝对齐国公府忌惮到如此地步。
齐国公府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监视下,齐明月只能继续留在京城,在做打算。
顾昭和刘相宜的赐婚已下,皇帝和百官之间的冲突自然消失,京城又恢复了平静的表象。
夜晚,齐明月坐在窗边,想着顾昭现在在做什么呢?
齐明月突然想起来进京的前一晚,顾昭给过自己一块令牌,那块令牌可以调动城防局的人,结果被自己生气的扔到了院子中的水池中。若是有了这块令牌,出城未必不是难事。
令牌之事不能让外人知晓,护国公府内未必没有皇帝的眼线,不能靠下人,只能靠自己,齐明月脱掉外衫,跳进水池中,摸索着寻找令牌。
池底都是淤泥,齐明月用木棍搜寻着,当初扔的有多决绝,现在的齐明月就有多狼狈。
湖水打湿了衣服,布料粘腻的贴在皮肤上,凉风吹过,齐明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找了半夜,齐明月终于找到了令牌,经过多日的浸泡,乌黑的令牌和淤泥混在一起,齐明月看着令牌,想起来进京前一晚和顾昭的缠绵,不过月余,竟恍如隔世。
第二天一早,齐明月就拿着令牌去找齐明望,两人在书房商量了一上午,决定声东击西,今晚齐明望派人在东门放火,火势一起,最近的北门的士兵必定会前去支援,只留下几名士兵看守城门,这时候齐明月拿着令牌,加上言辞恐吓让士兵开门,就能顺利的离开京城。齐明月的亲兵,会在白天乔装成百姓混出城门,在城门外十里处和齐明月汇合。
计划已定,齐明望立刻让冯叔去安排人手,齐明望揉了揉齐明月的头,低声说:”明月,我们这样做,等于和皇家撕破脸,只要你回到了玉门关,我们护国公府就是安全的,皇帝对齐家忌惮太深,你万万不能回来。大哥看的出来,顾昭对你是有情的,等到顾昭即位,你再归京。“
齐明月抱住齐明望,就像是小时候受了委屈般扑在齐明望怀里。
齐明月从军之后,很少和齐明望如此亲近,齐明望拍了拍齐明月的背:”不要哭,一切都有大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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