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齐明月坐在梳妆台前,推开窗户,望着夜空中的皎皎明月。
父母给自己起名为齐明月,是因为母亲在生齐明月的时候,当晚的月亮明亮的跟玉盘一样,照映在人间,把夜晚亮如白昼。
齐明月想着父亲母亲,齐明月的小时候是极其幸福的,齐家独女,齐家的权势已经达到顶峰,也不需要通过嫁娶来联姻,齐明月从小也不用学习琴棋书画,一切都只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来。
白天,齐明月听到满朝文武都跪在紫宸殿前反对自己和顾昭的婚事,齐明月知道这其中有大哥齐明望的手笔,齐明望表面在吏部领着一个闲职,实际上在暗地里培养着自己的势力,武将中的势力是在明面上的,可以说是从祖父就一直累积下来的,文官中的势力是大哥靠着大嫂家的白马书院发展起来的。
齐明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这场风波中逃出去,齐明月想舅舅了,想红玉了,想莫铮了,想齐安安了,也想顾昭了,若是顾昭不是太子,哪怕不是官宦子弟,齐明月也会嫁给他。
齐明月在窗前胡思乱想,脑子里很乱,一会儿想着边关的战事,一会儿想着若是自己逃不出去该怎么办?
69書吧
被冷风吹过,齐明月打了个冷战,快子时了,月亮躲在重重云层后面,就像齐明月的未来的路,看不清楚。
齐明月收拾起心绪,回到床上躺下,默念兵法渐渐睡了过去。
齐明月睡着之后,顾昭从窗前的房梁上跳下来,透过窗户看到薄纱帐子后的起伏,眼神温柔的快滴出水来。
顾昭在窗外守了齐明月一晚上,天色逐渐亮起来,顾昭听到远处传来下人的脚步声,跳上房顶,离开了护国公府。
齐明月一夜好睡,自从赐婚旨意下来之后,护国公府的主子都处在混乱之中,齐徐氏被气的卧床不起,大哥齐明望到处奔走,发动自己的势力,大嫂周婉连着回了两次娘家,唯独齐明月,什么也做不了。齐明月知道若是自己再哭天喊地,要死要活,那就是往家人身上扎刀子。所以齐明月一直用最好的状态对待齐家人,同时也让外人看到齐家人的风骨。
齐明月醒来,翡翠已经领人在外面等着了,齐明月在翡翠的伺候下洗漱完,准备前去祖母的院子请安。
齐明月到的时候齐徐氏正在洗漱,齐明月笑着撩开帘子,坐在凳子上看着祖母梳妆。
“祖母这么美,祖父年轻时候肯定一见就丢了魂吧!”齐明月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枚簪子插入祖母的白发之中。
齐徐氏拍了一下齐明月的胳膊,哭笑不得说:“你这丫头,连老婆子都敢打趣。”
齐明月夸张的躲过去:“祖母,你不是从小让我说实话吗?我说的是实话还不行呀?”
齐徐氏捂着胸口大笑起来,用梳妆台上的胭脂盒扔齐明月:“你这猴子,快去找你大嫂,我老婆子这里装不下你,你去闹她。”旁边的下人也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齐明月接过扔过来的胭脂,递给旁边的丫鬟,笑着离开了祖母的院子。
齐明月带着翡翠,准备回弄玉小筑晨练。齐明月刚练了一套剑法,头发微松,额头上全是汗,周婉就让人来请齐明月去正厅,说是安乐公主顾欢来府上了,指明要见齐明月。
齐明月快速洗了把脸,赶紧去到了正厅。
齐明月走到正厅,周婉和安乐公主一左一右坐在正厅,周婉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顾晏是男子,护国公府还可以以男女有别的理由将他“请”出去,安乐公主顾欢就只能迎进门。
顾欢的年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梳着双平髻,发间用成套红宝石雕刻的小花发簪装饰,身着黄色宫装,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珍珠不大,难得是品相极佳,颗颗发出温润的光泽,齐明月也算是见过好东西了,不得不说,顾欢的配饰样样皆是极品,由此可见顾欢作为独女,盛宠优渥。
齐明月朝着顾欢行了一礼,顾欢从椅子上站起来,打量着齐明月。
顾欢打量的眼神明目张胆,与做什么事都要绕好几个弯的皇家格格不入。
齐明月任由顾欢打量,顾欢看够了,似乎才发现齐明月还在行礼,让齐明月赶紧起来。
通过行礼来惩罚自己不喜欢的人,这是宫中人常用的手段,齐明月不以为意。
顾欢坐回椅子上,捧着一盏茶喝起来,周婉朝着齐明月打眼色,让齐明月赶紧离开,自己来应付这个公主。
齐明月也不想和顾欢纠缠,行礼道:“公主,臣还有很多公务,请恕臣不能久留,臣先行一步。”
齐明月说完之后,也不等顾欢反应,转身就离开了正厅。
顾欢不顾周婉的阻拦,提着裙子跟上齐明月。
齐明月走路很快,走了一段,顾欢就变得气喘吁吁。齐明月没有停下来等他,回到弄玉小筑,继续进行晨练。
齐明月练了一套军中的拳法,练到一半的时候,顾欢就跑来了,在旁边安静的看着齐明月,齐明月也不怕她看,一点眼光都不给她,顾着自己的事情做。
齐明月完成全部的晨练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齐明月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粘腻的粘在后背上,这让齐明月觉得很不舒服。
齐明月让翡翠看着顾欢,让她在院子里随便逛逛,不能让她进书房和卧室。
齐明月去到净房,快速冲了个凉,穿上中衣,用帕子把头发擦到不滴水,披在身后。
齐明月回到书房,坐到书桌前,拆开红玉的信开始看。
红玉的信写的又长又啰嗦,先给齐明月说了说最近玉门关的情况,又说了说齐安安最近老是挑食不听话,最后还问齐明月什么时候回来,兄弟们都很想你。
看完了红玉的信,齐明月提笔准备开始写回信。
齐明月写到一半,就听到外面翡翠和顾欢的吵闹。
“公主,书房重地,请恕奴婢不能让你进去。”
“你给本公主让开,整个大昱,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听到顾欢跋扈的声音,齐明月皱起了眉头。
齐明月走过去打开书房的门,翡翠和其他仆人站成一排正在拦着顾欢。
看到齐明月开了门,翡翠和其他人都让开走到两边。
顾欢看到齐明月,有底气的走上来,拉住齐明月的左手手臂,打算让齐明月来惩罚这些人的大不敬之罪。
顾欢一拉到齐明月的手臂,就感觉到凹凸的皮肤质感。顾欢拉开齐明月的袖子,手臂上躺着两条狰狞的疤痕。
齐明月拉下袖子,让翡翠等人下去。齐明月进到书房,坐在书桌前,继续写信。
顾欢跟着齐明月进到书房,环顾四周,齐明月的书房有着刚硬的气息,书房中间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几本兵书和信件,书桌后面的墙上挂着大昱的堪舆图,书桌左侧放着两派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黑压压的,不同于其他小姐的书房,这些书都是以兵书和游记为主。整个书房唯一的点缀就是靠窗放着一张软榻,榻上放着一张小几,几上放着一盆文竹。
齐明月写完一封信,用火漆封好,等会让人送到玉门关去。
顾欢看齐明月放下了笔,开口说道:“齐明月,你为什么不愿意成为太子妃?皇兄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子。”
齐明月撩开左手的袖子,对着顾欢说:“公主,这样的伤疤我身上不知道有多少处,是我配不上太子万金之躯。”
顾欢看着齐明月的手臂,似乎明白了什么:“齐明月,你真的他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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