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了衣服,之后的两天齐明月跟着周婉学习宫中礼仪,要让齐明月在两天内脱胎换骨成为一个京城淑女是不可能了,周婉只能捡着要紧的教,比如行礼问安之类的,再有就是上位者文问话,如何回答就是了。
齐家没有想让齐明月成为太子妃的想法,自然不需要多出彩,只需要随大流便好。
赏花会这天刚亮,齐明月照常在院子里进行晨练,刚练到一半,就被周婉拉着去梳妆打扮。
周婉把齐明月按在梳妆台前,左一层右一层的往脸上糊,齐明月感觉脸都僵了。打扮好了齐明月,周婉安排翡翠跟着齐明月一同进宫,以前翡翠经常跟着周婉进宫,让翡翠多帮着齐明月。
在周婉千叮咛万嘱咐中,齐明月和翡翠上了马车。
齐明月坐在马车中,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脸上,粘腻腻的。
齐明月让马夫停到一边,走向路边的客栈,让老板开一间房,送一盆热水来。翡翠跟着齐明月欲言又止,齐明月拿起帕子准备洗脸的时候,翡翠拉住齐明月的袖子:“小姐,我们这样,要是夫人知道了,会怪罪的。”
齐明月横着眼看着翡翠:“大嫂让你来是伺候我的,不是让你来监视我的。”
翡翠看到齐明月冷着脸,不由得想起来这是十岁就上了战场的齐明月,这几天和齐明月相处,齐明月的好相处让翡翠忘了齐明月原本的性子。
翡翠不敢说话,由着齐明月洗掉脸上的脂粉。
齐明月把脸洗干净之后,感觉舒服多了,让翡翠去付了钱,退了房上了马车。
齐明月被宫人迎着去了御花园,齐明月到的时候,花园中已经有一些官宦小姐成群结队的在聊天赏花。
齐明月一踏进御花园,就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齐明月知道自己是个异类,以女儿身从军近十年,大破匈奴,连自家的侄子一开始都觉得自己是杀人狂,指不定在京中关于自己的流言传得有多离谱。
齐明月背着手,冷着脸,任由这些小姐打量,丝毫不见任何羞怯。众人看齐明月如此坦荡,反而不好意思直勾勾的盯着齐明月。
齐明月走到一株牡丹花旁边,盯着眼前的牡丹花出神。
“县主,你来了。”
刘相宜看着齐明月孤身一人,走上前去和齐明月打招呼。齐明月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刘相宜今天依旧是一袭白衣,裙摆上用银线绣着花纹,行走之间波光粼粼。外面罩着一层白色纱衣,显得温柔又飘逸。
打过招呼后,齐明月没有开口说话。齐明月感觉到每次见面,刘相宜都在或明或暗的观察自己,但是自己之前并不认识她,或许她是把自己当成了成为太子妃路上的假想敌了吧。
不管是刘相宜心里是如何想的,齐明月都不想和这些贵女有任何牵连,再过一月,自己就要离开京城回到玉门关,至于顾昭,就当是黄粱一梦罢了。
“皇后娘娘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打断了齐明月的思绪。
齐明月跟着众人跪在地上,朝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行礼。
“平身。”皇后的声音很干脆有力,一听就很有上位者的威严。
齐明月站起来,低着头,争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惜护国公府的出身、玉关将军的名号、安宁县主的三重身份在一起,注定不能逃脱。
“安宁县主何在?”
齐明月走上前去,低垂着眼睛,行了一个女子的半蹲礼。
“走上前来,让本宫看看。”皇后招呼这明月走的更近一些。
齐明月又走上前几步,距离皇后一步的距离停下,任由皇后打量。
齐明月用余光瞥见皇后,皇后年方三十五,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多岁。现在的皇后是顾昭生母的妹妹,眉眼间和顾昭有几分相似,身着凤穿牡丹服饰,头上梳成元宝发髻,头上插着凤凰鎏金钗,气势十足。
“好,好孩子,不愧是护国公府出来得姑娘。”皇后握住齐明月的手,夸奖道。
皇后的手不似富贵人家夫人的手,手指很瘦,手指关节处还有着薄茧。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臣女愧不敢当。”齐明月按照着周婉教的回答。
皇后一来,就把目光放在齐明月的身上,让其他小姐心里很不舒服,城府不深的脸色都变了。
好在皇后只在一开始问了齐明月几句,后面就让大家来各自表演节目,展示自己擅长的才艺。齐明月没有什么可展示的,总不能来耍一套剑法吧。齐明月坐在角落,也不敢动宫中的吃食,看着其他人表演。
刘相宜表演的是古筝《兰陵王入阵曲》,这个曲子对于女子来说尤其难,女子指力不够,也没有亲自上过战场,很难弹的出曲子中的肃杀之气。
刘相宜十指翻飞,弹得极好,听着刘相宜的曲子,众人感觉到了苍茫的大漠和征战的士兵,一曲终了,众人都还没从曲子中出来,场面十分安静。
“好,没想到刘小姐小小年纪,在琴艺上却又如此造诣,来人,赐一柄玉如意。”皇后对刘相宜露出极为欣赏的表情,成为在这场赏花会中第一个皇后赏赐的人。
有了刘相宜的表演,把赏花会的气氛烘托道高潮,后面的表演反响平平,皇后只是象征性的夸奖几句。
“不知安宁县主擅长什么?不如给我们姐妹见识见识。”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大声的问道。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齐明月身上。
齐明月不想冒这个风头,就微笑的推辞:“臣女无才,实在是没能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那名粉衣女子不依不饶,刚想开口,就听到一个太监高声和道:“太子殿下到。”
这场赏花会大家都清楚是为了选太子妃,大家连忙整理钗环,用最好的状态来迎接太子。
既然决定和顾昭断个干净,齐明月不想再见顾昭,就悄悄地所在人群地最后面。
“给母后请安。”听到顾昭的声音,齐明月从人群中的缝隙中看到了顾昭。
顾昭身着一身天水碧常服,束着深蓝色腰带,腰间配着龙纹玉佩,头发用玉冠竖起来,整个人尊贵又清雅。
不得不说,除开太子的身份,顾昭这副皮囊也能吸引一众女子。
“参见太子殿下”,齐明月跟着大家向顾昭行礼
齐明月的个子比一般女子的身量都要高,齐明月站在最后面,顾昭也一眼看到了齐明月。
顾昭从未看到过齐明月这样的装束,倒不是说齐明月男装不好,男装的齐明月更加英气,现在的齐明月则增添了几分女儿家的娇媚。
顾昭快速掠过齐明月,叫了一声:“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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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亲热的让顾昭坐到自己身旁:“之前让你来一起赏花,你不来,现在怎么又来了?是不是有心仪的花了?”
皇后的话饱含深意,顾昭心仪的花不就是暗示顾昭心仪的太子妃人选吗?
各家贵女都期盼的看着顾昭,希望顾昭看向自己。
可惜顾昭谁都没有看,笑着说:“母后说笑了,刚才我只是路过,听到御花园热闹,来凑个热闹罢了。”
顾昭没有点名任何人,大家失望之余,也重新燃起希望,说明自己都还有机会。
顾昭除了开始寒暄之外,其余时间都没有开口,不到一刻钟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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