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澜坐在时微染的左手边,赵聿衡拉了椅子坐在右手边,手边的针织衫搭在她肩头。
时微染不肯穿,可扯动的手,却被陈溪澜按住。
“染染,冷。”陈溪澜笑了笑,背着时微染,丢给儿子一个白眼,还算做了一件人事。
时微染只好听话把针织衫穿上,确实越来越冷了。
赵聿衡骨节分明的大手落在她胸口,捡起纽扣,一颗一颗帮她扣上。
时微染冲他翻白眼,“我自己来。”
推开他的手,接着把剩下的纽扣扣上。
她又不是小孩子,不要他帮忙穿。
赵怀安和陈溪澜看着这一幕,眸色渐渐暗淡,视线在空中重合,又转开。
厨娘将菜布满餐桌,都是染染爱吃的,辛辣重口。
这顿饭几乎是她们娘倆的盛宴,没他们父子什么事。
“染染多吃一点。”陈溪澜给染染夹菜,顺便瞟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哟,这是哪来的衣服?咋这么眼熟?好像是……”
赵聿衡停下筷子,期待了一下。
时微染也将目光转向他。
花衬衫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有几分吊儿郎当,甚至有几分俏皮,不同于往日一丝不苟的严肃形象。
刚才的白衬衫是沾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怕爸妈发现吗?比如林柚伊的口红、香水?
所以,他换掉了。
时微染想到这里,收回视线。
一定是这样,电视剧小说里面都是这样的。
“咱们度假屋保安就是这一身吧,怪惹眼的。”陈溪澜盯着自己儿子这张堪比巨星的夸张脸蛋,不由蹙眉,穿得跟一只花蝴蝶似的,这是心野了,打算出去沾花惹草的吧。
“咳咳…你妈记性不好。”赵怀安看着一脸阴沉的儿子,“你忘了?前几年去夏威夷带给儿子的礼物。”
“哦,”陈溪澜拉长着尾音,“原来如此。”
“我买的话,倒是挺好看的。”
反正这小子穿什么都好看。
这是怎么生得这么妖孽,为了摆平狂蜂浪蝶,给染染铺路,她严防死守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看着他们修成正果。
那个女孩居然又回来了……
赵聿衡就是惹祸精!
陈溪澜一肚子怨气,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我上楼加件衣服,今天的冷气这么凉。”
“染染,你慢慢吃。”
“嗯。”时微染轻应了一声,却食之无味。
跟赵聿衡搬出去三年,最期待的就是每周五回赵家的日子,不仅能见到最亲爱的爸爸妈妈,还能吃到辛辣重口的美食。
这些东西,赵聿衡不仅不许张姨煮,更不许她吃。
他说对身体不好。
那他呢?
喝酒宿醉对身体就好了嘛?
想到他的只许州官放火,时微染就一肚子气,夹了好几只小龙虾放到碗里,也不顾形象了,开始扒拉往嘴里塞。
69書吧
“慢点吃,都归你。”赵聿衡淡淡开口,抽了纸巾递过来。
时微染不接,他便将纸巾塞她手里。
“聿衡,跟我来一下。”对上爸爸含笑的眸子,时微染脸颊浮起一抹红云,“染染,慢慢吃不着急。”
“嗯。”爸爸真温柔。
时微染看着他们相似的身影一前一后走入书房,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原本她家也可以这样的。
哥哥和那个人。
书房,赵聿衡站在落地窗前。
外头,飘着绵绵细雨,有渐大之势,看来逼不得已要留宿了。
在赵家,他是不被允许和染染呆在一块的。
因为他妈要哄染染睡觉。
“儿子!”
赵怀安有些苦恼,为什么教育儿子的事要交给他?
“无论你有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你。但是,你不能让染染难过,染染难过就是你妈难过,你妈难过就是我日子难过,你懂吗?”
赵聿衡听得一头雾水,他有什么决定?
“爸,珩哥的公司怎么样了?”赵聿衡淡淡开口。
染染不可能无缘无故想和他离婚,唯一一个可能就是时微珩教唆的。
“发展得很好,三年前的投资不仅回本,还翻了三倍。”
“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赵怀安想到他想离婚这件事,顿时幽怨无比。
他的儿子全身上下都是优点,唯有一个缺点,就是对商场不感兴趣。
眼见赵家旗下的集团越做越大,后继无人。
时微珩却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选,可如今他要和染染分开。
他又怎么抹得开面子,筹划这种事情。
“随便问问。”赵聿衡转身走出书房。
这话还没说呢?
赵怀安满脸黑线。
饭厅,赵聿衡出来就见染染和妈妈在喝酒。
妈妈喝的红酒,染染喝的啤酒。
“妈妈,干杯。”时微染举起易拉罐就往高脚杯上撞,双颊坨红,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
赵聿衡伸手掂量了一下,桌面的两个易拉罐都空了,她手上还拿着第三个。
赵聿衡深邃的桃花眼微眯,挑眉盯着陈溪澜。
这种事没有人怂恿,染染是想不到的。
他妈妈真是…
对染染,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怎么不知道以身作则教点好的?
赵聿衡太阳穴频跳,按住时微染的手,俯下身子,就着她的手,仰头喝酒。
清冽的气息突然靠近,饶是她脑袋晕乎乎的,也能察觉到是赵聿衡在身边。
她转头就见,近在咫尺的完美侧颜,性感的喉结因为喝酒而上下滚动,鸦羽长睫轻颤,波光潋滟的眸子突然转到她脸上。
时微染心跳漏了一拍,对着他这么多年,还是会因为他的注视而慌乱。
“坏蛋。”
她低语,用力捏住易拉罐。
随着“扑哧”一声,淡黄的液体冲出罐体,直扑他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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