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也感觉到地震了？”
齐杰停住脚步，震惊地看着小丫头。
“对啊，和你一样，昨天晚上，”见齐杰疑惑，她补充道，“早上我也去地震局想问问情况，正好看到你。”
小丫头眼睛里亮晶晶的。
齐杰心里涌起惊喜与暖意。
他向来喜欢独来独往。
但连续两天的诡异遭遇，让他忽然很渴望有伙伴。
哪怕只是这么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按了按额前卷曲的刘海，随后伸出一只胖嘟嘟的小手：
“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黄丹，你可以叫我‘蛋黄’。”
齐杰浅浅地跟她握了握手：“我叫——”
没等齐杰自我介绍，蛋黄忽然咯咯咯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齐杰有点被她笑毛了。
“我觉得咱俩这握手像电影里的战友。”蛋黄认真收敛了笑，“咱俩就是战友，是‘觉醒者’。”
觉醒者。
这个名称像一把利剑直击齐杰内心。
既激越，又悲壮。
炼城黄昏。
夕阳将一高一矮两个影子拉成一长一短。
在蛋黄强烈要求下，齐杰简单地描述了异界的恐怖与怪兽的凶残。
即便这样轻描淡写重复一遍，齐杰也能觉察到自已内心深处不愿承认的恐惧。
“为什么你能看到怪兽，我就看不到？”
蛋黄似乎有点遗憾。
齐杰很想告诉她，还是看不到的好。
永远看不到，才好。
“对了，你的系统激活了吗？”
蛋黄看齐杰，眼神里满满好奇与期待。
真，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杰想到自已那个不争气的系统，脚趾尴尬得抠了间样板房。
蛋黄完全没感受到。
她调出自已的系统面板，朝着空中指指点点：
“你看，这是我的系统面板。”
齐杰什么也没看到。
“你过来看啊。”
齐杰来到蛋黄身边，看到了面前的虚拟面板。
原来这东西只能从正面看啊。
蛋黄的面板很简单，像个Excel表格。
最左边一栏写着：技能。
下面一栏写着：粘连。
再往下就是随附的一些技能参数。
齐杰有点羡慕：人家的技能虽然简单，但起码兢兢业业在工作。
自已的……还“偷偷摸摸打会牌”，唉。
“所以，你的系统技能是啥？”
蛋黄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齐杰想岔开话题：
“我总觉得，除了咱俩，应该还有其他‘觉醒者’。”
“是谁啊？在哪儿？”
“不知道。”齐杰摇头。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技能是什么呢。”
小丫头真难缠。
齐杰只好直面。
他嗖嗖嗓子，想着怎么措辞。
“我的系统它——比较复杂……”
“有多复杂？”蛋黄盯着他，忽然大笑起来，“哈哈，你的系统不会是个摆设吧？”
齐杰脸有点红。
正尴尬时，手机替他解了围。
“喂？哪位？”
听了一会，齐杰脸色逐渐发白……
挂了电话：“我有事先走了，微信联系！”
话音未落，人已经招手上了出租车。
蛋黄呆呆地盯着他的背影：
“咱俩……好像还没加微信嘞……”
去明上区公安局的路上，齐杰脑袋瓜子一片懵。
因为刚刚在电话里，警察明确告诉他，琥珀在江老师的包里找到了！
这消息对齐杰来说不啻为一颗炸弹：
为什么琥珀会在江老师包里？
她真和异世界有关系？
这似乎也印证了在食堂看到她时，江老师脸上的愁容以及她看自已时那种奇怪的目光。
但那目光背后是什么意思？
她到底要跟自已说什么？
来到明上局，孙警官正在办公室喝茶。
齐杰开门见山：“您说琥珀在江老师包里？琥珀呢，我看一下。”
孙警官示意小警官给齐杰倒杯水：
“不急，先说说你看到江老师自燃的情况。”
下午在学校不是说过了吗？
齐杰反感这种刻板程序。
从孙警官表情里，齐杰读出他们对自已的怀疑：
倘若两次陈述不一致，说不定会被扣上嫌疑人的帽子。
“昨天你干什么了？”
69書吧
果然，他们怀疑自已！
齐杰明白，因为琥珀在江老师包里——虽然他也搞不清原因——所以难逃嫌疑。
他决定反守为攻：“你们怎么知道琥珀是我的？”
“你总戴在身上，老师同学看不到也难，不是吗？”
说话的同时，孙警官递给齐杰一张物证照片。
正是那块琥珀。
“我还知道那琥珀对你很重要——所以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把你昨天都做了什么跟我们说一遍。”
话已至此，只能配合。
于是齐杰把昨天怎么上课、怎么放学，放学后怎么去锻炼，然后回小卖部和奶奶吃小火锅……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他隐去了红衣女郎。
隐去了大地震。
隐去了异世界。
他还隐去了怪兽。
当然，还有陈良谋。
齐杰很清楚，他们听到这些之后，自已铁定进夕阳病院出不来了。
孙警官似乎没听出什么破绽：“你和江老师的关系——”
“普通师生！”
齐杰打断问话。
他讨厌这种带着暗示色彩的询问。
自已喜不喜欢听先放一边，这对刚刚逝去的江老师很不尊重。
不过他觉得自已态度有点硬，便补了一句：
“我和其他同学一样，觉得江老师很漂亮，是我们班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那你怎么解释琥珀在她的包里？”
齐杰沉默。
“昨天你们俩在一起？”孙警官的问话带着某种诱导。
“没有！”
齐杰斩钉截铁，强压着内心的反感与抵触。
孙警官点点头：“行，你先回去，有需要的话你要随时配合。”
齐杰站起身：“琥珀我能拿走吗？”
“还不能。”
“为什么？”
“我们把它送到地质研究院了，看看跟自燃事件有没有关系。”
孙警官看出齐杰担忧，补了一句：
“放心吧，都是专家，弄不坏你的东西。”
不补这句还好，补了这句，齐杰仿佛看到一群自诩专家的人正拿着刀切开琥珀，释放出里面不知封禁了几万年的诡秘……
他没再说话，低头走出公安局大门。
段警官迎面走来。
看到齐杰的一瞬间，他的脸上有一丝惊喜。
“你怎么来了？”
语气显得一点不陌生，想来仅仅三个来小时，他已经在心里把齐杰念叨成熟人了。
齐杰想跟他聊聊金粉。
就在这时，孙警官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传来：
“老段，赶紧出发呀，干嘛呢！”
“我有个要案得去趟外地，过两天就回来，回来聊。”
“好。”
……
回去路上，齐杰特意绕道地质研究院。
斑驳的灰墙，朴素的大门，一看就是不怎么赚钱的科研机构。
盯着研究院大门，齐杰绞尽脑汁：
墙太高，爬不过去；
有门卫，闯不进去。
要不，找身外卖服混进去？
“外卖不许进，东西放台子上。”
保安大叔像是洞察他心思，径直否定。
围着研究院转了一圈，又回到大门口。
抛开是非观，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已是个身手矫健的小偷——
“小偷！有小偷！快点抓住他！”
保安大叔忽然举着防暴棍朝齐杰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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