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意闲有点惋惜,她没想到陈正清死的这么快。
但那本来是用来对付她的符纸,现在作用到自己身上,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阮意闲看了看那只因为吃饱喝足重新进入沉睡的虫子,心知这玩意不能留。
她瞅了瞅地上还没缓过来的太岁,一个计划又浮上心头。
她把那只虫子踢到太岁旁边,太岁虽然蔫了吧唧没啥精神,但食物送上门岂有不吃之理。
太岁果断地蛄蛹着把那只小虫子吸了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太岁刚刚吸收完那只小虫子,还没来得及蛄蛹几下以示欣喜的时候,它就又被五花大绑绑住了。
缚灵网已经被陈正清的血腐蚀得差不多了,但挑挑拣拣也能挑出几根能用的绳子,阮意闲把它们打几个疙瘩系在一起,就成了一根……呃,不太美观但是很实用的缚灵索。
太岁跟个球似的被拎起来晃荡,可以说是毫无尊严了。
几人又回到了那个发现太岁的平地,依旧是一片荒芜。
白鸣看到了阮意闲对付那个怪物的全过程,此时哪里还敢吱声,如果不是一个人下山有点害怕,他早就跑的远远的了。
非常觊觎太岁的柳三爷也难得沉默下来,它似乎知道这个小丫头要干什么了。
阮意闲也不嫌地上脏,随意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太岁就放在她的正前方。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命令几人走远一些,免得待会打扰她发挥。
苏蕴知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却知道自己帮不上忙,阮意闲又是个倔驴脾气,决定好的事就很难更改。
他没走太远,方便随时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上前。
阮意闲此刻却已经进入了入定状态,她浑身散发出亮金色的光晕,那是她前段时间收集的功德之力。
她嘴里不断念诵着晦涩难懂的咒,一丝丝功德之力随着她的念诵由她流向她坐下的这片山脉,又渐渐流向更远的山脉。
太岁像是受到某种感召一般,停止了无意识的蛄蛹行为,慢慢蜷缩成一小团。
那是——焉山新的脉眼。
阮意闲把太岁炼化成了焉山新的脉眼,从此焉山的灵气不再枯竭,荒芜不再遍布。
虽然龙脉已经失去,千年内也不可能有新的龙脉在此产生,但焉山如今,已经是尽力之下最好的结局。
阮意闲没有料到的是,自己炼化完太岁就昏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下午,看窗外的风景应当是苏蕴知的庄园。
难道昨天她昏迷不醒的时候,苏蕴知独自开车把她带回来了?
阮意闲打量了一下这间房间,和上次她住的客房装修风格大同小异,但从窗外的景色和生活的痕迹分析,这应该是苏蕴知的房间。
奇怪的是,苏蕴知此时却不在房间内。
她想出去找一下苏蕴知,却感觉手脚有一种很久没用的不听使唤的感觉。
她没太放在心上,稍微适应了一下,就走出了房间。
不知为何,她此时耳力非凡,可以清楚听到某个房间传来的细微响动。
她轻轻推开那扇门,入目是书房的陈设,深褐色的木质书柜上分门别类摆满了书,靠窗放着一个单人沙发,靠近门的这边则是办公用的书桌,和一个坐在书桌上的……猫?
猫咪有着纯白的毛发,只额头上微微一撮棕色的毛,很是显眼。
入戏不只感觉这只猫极为眼熟,却来不及细想,那只猫在见到她的瞬间浑身的毛都炸开来,躲到了书桌底下去了。
一般都小猫咪在炸毛的时候往往会伴随着凄厉的叫声,可眼前这只猫完全没有,这哑巴行为让阮意闲终于从尘封已久的记忆里翻出来熟悉的片段。
这不是她原来在小区楼下捡到的那只狮子猫吗?只过了一天晚上就跑走的那只。
阮意闲狐狸眼微微眯起,她才不会信是苏蕴知偶然捡到的狗屁巧合,这又不是电视剧,哪来的那么多狗血巧合。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阮意闲蹲下身,用手指头戳戳它额头上的那撮棕毛:“苏蕴知,你退化成了一只猫?”
苏蕴知用两只爪子捂住脸,没有吭声,阮意闲只觉得他的脑袋都好像要埋到地底下去了。
阮意闲颇觉好笑,重重摸了一把小白猫版苏蕴知的脑袋。
手感柔软,十分不错。
她直起身子看看刚刚他站在书桌上干什么,就见手机还没息屏,上面是还没来得及发给她的消息。
“族中有紧急事务需要我回去处理,我会尽快回来,你且安心在此住下,我已吩咐佣人好好照顾你,速归勿念。”
想来是没有料到她这么快就会醒,本打算发完就走,结果被她抓个正着。
阮意闲把他抱到书桌上,指着手机,眯起眼睛故作生气:“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我正好撞见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骗过去?”
苏蕴知拿下捂住脸的爪子,显然有些急了:“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这副样子。”
说罢又垂下头去。
妖族只要能化成人了就可以口吐人言,虽然他现在是动物形态,但依旧是苏蕴知的声音。
难怪之前一直装哑巴呢。
阮意闲有心逗逗他,但有一件正事还需要确认。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退化成这样了?”不止是形态的改变,阮意闲能明显感觉到他体内修为的减少。
苏蕴知知道,就算自己不说,她也会慢慢察觉到,遂把阮意闲昏迷之后地事一一讲来。
原来昨天阮意闲讲太岁转化成为脉眼之后,就昏迷了过去,这下可把站在不远处本就很担心的苏蕴知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检查一番。
然后发现她不止是昏迷,连气息都变得微弱了起来。
再一探脉搏,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苏蕴知当时大脑嗡的一声,以为二人才刚刚互通心意就要再次经受生离死别,他顾不得其他,赶紧把阮意闲带到了自己的别墅里,然后渡了一半修为给她,与她结了天狐一族的月婚契。
从此二人共享寿元,同享修为,同生共死,白头偕老。
但阮意闲是人族,虽然本身实力很强,但按天狐族的修为来算几乎没有,所以与其说是契约,不如说是苏蕴知将自己的修为和寿元分享一半给了她。
苏蕴知生怕她难以接受,解释道:“我非常愿意,如果再来一次,我依旧会义无反顾地这么选择。我没有办法接受再失去你一次了。”
阮意闲知道自己只是一瞬间透支了太多功德和灵力,有点太累了,所以昏迷了过去,但她体内尚存功德之力,不会死掉。
但她知道,苏蕴知不知道,他很害怕失去她。
一滴晶莹的泪落在了地毯上。
苏蕴知抬头怔怔看向眼眶泛红的阮意闲。
阮意闲把修为输还给苏蕴知,这种自愿的修为赠予是在月婚契的允许范围之内的,所以过程很顺利。
苏蕴知渐渐变回那个矜贵俊朗的男人,眉目间满是温柔和心疼。
阮意闲捧着他的脸,深深地吻住了他的唇。
窗外鸟雀啁啾,阳光正好。
所有的伤口都有了归处。
因为,他们正相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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