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在厢房内,打着调理的借口,参悟了三个时辰的剑道。
“还是差了一些。”他耷拉着脑袋靠在床头,愁眉苦脸,心中一筹莫展。
距离剑势圆满境界明明只是差上临门一脚,可那种感觉却是如隔山海,遥不可及。
“算了,还是先去见见杨家主和师姐吧。”他从床榻上爬起,将身上结满血痂的衣服脱掉,换了身干净衣服后,出了房门。
杨震南正在族中召开长老会,他便去见了一趟杨芸,然后又向她借用了杨家的一间修炼室。
在他进入了修炼室几个时辰后,松山老人也赶来了杨家,说是要为林羽继续治疗,杨震南亲自接见了他。
在得知林羽的伤势恢复后,松山老人先是一惊,在得知林羽服用了春回丹后,点了点头,眼底掠过一丝不着痕迹的暗光,与杨震南告辞离开了杨家。
69書吧
在一处无人的小巷中,他停了下来,缓缓抬头,看向了前方,嘴唇微启,道:“出来吧。”
“呵呵,见过松山大师。”一道娇滴的笑声响起,在那笑声过后,红珠的身影出现在他前方。
“红珠姑娘。”松山老人知晓她的身份,直接叫了出来。
“大师,那小子的情况如何了?”红珠开门见山问道。
“已经恢复了过来。”松山大师平静开口。
“这么快?你昨日不是说,他的伤势很棘手吗?”红珠的眉头皱起。
“红珠姑娘不必担心,他能这么快恢复过来,是服用了黑莲魔教的春回丹,春回丹乃是大楚内数一数二的疗伤灵丹,若是治不了那小子的伤势,才是怪事了。”松山老人道。
“春回丹,原来是这样啊。”红珠微微颔首。
“红珠姑娘,我何时才能去见殿下?”松山老人问道。
“不急,殿下说了,时候还未到,昨夜杨、李两家隐藏的暗线已经全部出动,这两家盘踞在戍城已有多年,手段不少,殿下如今还不好露面。”红珠道。
“对计划会不会有影响?”松山老人脸色微沉。
“不会,殿下说了,这两家现在的行动,只不过想做个明白鬼而已。”红珠双手环抱,语气玩味,“不过这个明白鬼,他们怕是做不成咯,今晚过后,那二位怕是无法再留在戍城了。”
“好了,我要离开了,这城中的耳目太多,若是让人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些线索,到时会给殿下添上不少的麻烦,松山大师,太子殿下让我给你带句话,事成之后,他答应你的条件,会全力满足,不过在这之前,恐怕还需要大师配合那两位大人,盯紧杨、李两家的人,这两家的核心人物,可不要让他们走脱了。”
“好。”在红珠提及那条件时,松山大师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火热之色。
可能谁都不会想到,这位戍城的第一炼丹师,在人们眼中地位超然的存在,也开始卷入了北疆的这盘大棋内......
金乌西沉,霞铺满天。
林羽走出了修炼室内,又耗费了近半日的时间,可还是没能捕捉到那丝突破的契机。
剑势圆满...
究竟什么是圆满?
他抓了抓额前散乱的刘海,脑海中此时已是一团浆糊。
“看来我还是太急了一些啊。”他苦笑一声,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继续去领悟剑道了。
偌大的杨家内,此刻一片静悄悄的,只是偶尔可以见到一些下人来往。
他找了块假山石,斜躺了上去,取出一坛酒,静静地喝着,不再去想剑道之事。
月升东方,倒映在眸子中,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梧桐山上一样,一个人,一壶酒,躺在一块山石上,静看月出月落,只是和那时相比起来,多了份紧促,少了些惬意。
原来这红尘世间,也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美好。
对昨日之事的消息,他从杨芸口中已有所听闻,不过对那所谓调查出来的结果,他也只是半信半疑。
秋风送凉,天色渐晚。
天边的那轮弯月更加明亮了几分,从月牙儿逐渐演变成了月轮状。
明月当空,他枕着脑袋,看得入神,殊不知,一丝剑威已悄然从他的体内荡出,在空气内化作了一道道剑影。
何谓圆满?
他轻声呢喃,还是问出了那个困扰于心的问题,在问自己,也在问这片天地。
天边的那轮圆月,是圆满吗?
可月也有阴晴圆缺,此事自古难全啊。
他看着,那轮月进入了云中,从月轮又变回了月牙儿,到最后消失不见。
又看着云中的月重新探出头来,一丝悸动在他心中浮现。
月还是那轮月,所谓阴晴圆缺,不过是望月之人心中的意难全......
人心似海,何得其满?
刹那间,他的脑海中恢复了一片清明,那困扰许久的问题,在灵光一现间,似乎已经有了答案,那个答案,便是心。
欲圆其道,先圆其心。
修炼上有心境一说,虽是虚无缥缈,但却并非无理,他的剑道,早已积累到了能够突破的时候,真正阻扰剑道突破的,是他的心境。
一丝明悟,如同醍醐灌顶。
那浮于空气中的剑影,在这一瞬间微颤动了起来,下一刻一声轰鸣从体内传来,剑鸣不止,剑影上的剑威竟是直接暴涨了五倍左右。
剑势圆满!
他这两日日思夜寐,始终无法迈出的那一步,竟在这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完成。
心境的变化,让那一步水到渠成。
“若是再遇上那女子,只要她的修为不突破灵海境二重,应该是无法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感应着暴涨的剑威,他咧嘴笑道。
戍城北,夜色下,十匹快马飞入城内,守城的士兵不敢阻拦,因为那是北疆边境特有的快马。
如今快马入城,恐怕是边境出现了变故。
这一夜,杨家、李家、都护府以及城主府皆被惊动,陈都护、杨震南、李元直齐聚城主府内。
北方的齐、魏二国二十万联军压境,北疆防线岌岌可危。
“杨兄,看来有人已经知道了我等在暗查那事,这是想让我等做个糊涂鬼啊。”城主府外,李元直长叹道。
杨震南沉默不言,他抬头望着夜空,脸上闪过一丝悲意,以及愤怒。
两国这个时候出兵,肯定是知晓了戍城发生的事,而这消息仅仅过去了一日时间,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两国又是如何这么快进入知晓的?
起兵并非易事,二十万大军的调动,便需要近一日的时间,即便是戍城内有两国的细作,也不会这么快便将消息传了回去。
“果然是出好谋划,滴水不漏啊,这样一来,不但坐实了齐、魏两国袭击我们两家的事,哪怕我们两家再出些什么事,也可继续推到两国身上,不会激起北疆的民怨,再者还能够将我们两家调出戍城,无法继续调查此事啊。”他低声叹道。
“看来为了除掉我等,这计划只怕早已在暗中进行许久了,可明知是圈套,你我两家还不得不往里跳啊。”
去与不去,结果都改变不了什么,若是拒绝前往,仅一个战场抗命便足以让两家覆灭了。
“杨兄,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无法改变什么,那便让这场战事尽量拖的久一点吧,越久越好。”李元直沉声道。
时间一久,他们才有可能去布置一些后手,为两家谋取一丝可能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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