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你们来了。”正在和位长老交谈的杨震南察觉到二人到来后，笑着招呼道。
“父亲，这就是我和你提起的那位师弟，林羽。”杨芸往旁边靠了靠，想让林羽上前来，可林羽也跟着她往一旁挪动了一下。
他耷拉着脑袋，把头埋的老低，已经快要看不清脸。
杨芸一连挪动了几次，但两人的动作好像完全同步一样。
杨芸看着林羽怪异的举动，不由有些奇怪，转身看着他，“林师弟?你怎么了?”
见无法避过去了，林羽只能干笑一声，道:“没事。”
他埋着头上前一步，“家主。”
“这位小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杨震南看着低头的林羽，顿时有种熟悉的感觉。
“可能...见过吧。”林羽尴尬抬头。
“是你...”杨震南的声音忽然拉长，颇有几分玩味。
“父亲，你见过林师弟?”杨芸诧异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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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见过，这小子还说要揍我勒。”杨震南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话音落下后，不只是杨芸，杨家众人的目光也纷纷聚在了林羽身上，神色怪异。
杨芸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调皮的眨了眨眼，低声笑道:“你牛，在这戍城内上次说要揍我父亲的还是我爷爷。”
林羽干咳了两声，看向了杨真巧南，讪讪道:“那个...家主，上午的事情有些误会，晚辈一时口急......”
“哈哈，林小友，坐吧。”杨震南大笑一声，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年轻人，有血性是好事。”
“林师弟，请吧。”杨芸憋着笑拉了他一把，脸上有些幸灾乐祸之色。
林羽有些汗颜，和她一起走向了离主座不远的两张特意留下的空位上。
他刚坐下，杨震南的声音便已响起，“林小友，玉剑门的事情，芸儿已经和我说过了，大恩不言谢，特备了些薄礼，还请小友笑纳。”
言罢，他招呼一声，一名下人端了个盘子走来，盘子上，是一精致的玉瓶。
林羽本想拒绝，奈何盛情难劝，只能接过。
“小友，这是取自北疆大漠不老杨上的凝露精华，这瓶中有五滴，可助小友完成一次淬体。”杨震南笑着解释道。
“凝露精华?”林羽握着玉瓶的手颤抖了一下，脸上涌出了一抹震撼之色。
凝露精华，他曾在古籍中看过，那是一种极其珍贵之物，它产自于不老杨之上。
不老杨是种罕见的奇树，它生长在环境恶劣的沙漠中，一棵不老杨的成长需经历千年之久，在这中间，因为恶劣的生长环境，导致其随时都有死亡的风险，而成长起来的不老杨，可存活上万年。
有人尝试过将不老杨移植到适宜的环境中，想以此来提高不老杨的存活率，并且加快其成长速度，结果虽然成功了，但不老杨却由此退化成了普通的杨树，无法诞生出凝露精华，寿命也仅只有百年左右。
凝露精华便是不老杨吸收天地灵力炼化而成，一棵不老杨吸收一年的天地灵力，才能炼化出一滴凝露精华。
收集凝露精华的过程也极为困难，凝露精华的产生，很难有确定的时间，从产生到消失，也只能持续半个时辰左右，想要从不老杨上得到凝露精华绝非什么易事。
这般珍贵之物，他当然心动，毕竟淬体的机会很难得，若是能够完成一次淬体，对他的实力会有不小的提升，更重要的是根基将会更加牢固，而且体内残留的力量，也会被更快的炼化。
不过他还是将凝露精华退还了回去，奈何盛情难劝，在杨震南和杨芸的执意下，只能又接了过来。
“那便多谢家主了，晚辈敬你一杯。”林羽举杯。
“好。”杨震南畅快应了下来。
这北疆的酒与林羽平常喝的酒不一样，很辣，很苦，有些难以下咽，一口入喉，顿时有种火烧般的感觉。
“这酒如何？”杨芸看着他。
“很烈...”林羽咧嘴道，那股酒劲不断地回旋在喉咙里，他的脸上涌上了一抹潮红，像是烧红的铁块一样。
“是啊，很烈...”杨芸端起一杯，仰头闷下，神色自然，“比大楚其他地方的酒都要烈。”
“林师弟，你见过真正的战场吗？”她问道。
“没有。”林羽摇摇头。
“真正的战场，比书中描述的地狱还要恐怖许多，到处都是淋漓鲜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杨芸默默出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饮的这酒叫作烧刀子，在北疆之外，哪怕白送都没人会要，可在北疆，烧刀子又被称为圣酒，是北疆人的信念，它曾救过无数人的命，也不止一次将北疆崩溃的防线从命悬一线中给拉了回来。”
“北疆的家家户户都会酿酒，尤其是每逢战火纷起之时，都会给奔赴战场的亲人备上一壶，军中虽说都是武者，可寻常士兵的境界都不高，一场大战可能会持续一天，也可能是好几天，人的灵力终究有耗尽之时，到那时，即便是武者，也与普通人无异了。”
“尤其北疆的冬天，比起大楚其他地方来，都要冷的多，在没有灵力的护体的情况下，别说战斗了，连正常的兵器都握不稳。”
“这个时候，一壶烧刀子入肚，可以帮人抵抗住天气的寒冷，模糊伤痛的感觉，忘掉死亡的恐惧，重新挥动麻痹的四肢，继续杀向敌人......”
“人都是怕死的，北疆前线的那些士兵将士们也是，可正是烧刀子和心中的那股信念，北疆的才能一次次在两国的进攻下屹立不倒。”
......
林羽重新端起了酒杯，这次他放缓了许多，轻轻抿了一口入喉，细细品味，依旧很苦很辣，但比之前，以后要好咽下一些。
酒苦，人亦苦，或许只有这样的酒，才能代表北疆人，代表这片饱受战火摧残的地方。
酒烈，人亦烈，若不是这份烈，北疆或许早已在战火中沦陷......
杨家的家宴，气氛还算轻松，无论是杨震南还是杨家的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架子。
家宴的目的，大多都是在讨论明日的大婚之事，只有林羽坐在一旁听着杨芸讲述北疆的战事。
“师弟，我在玉剑门曾说过，北疆的酒，只有配上北疆的景，才能品出其味来，明日定军山上，师弟再来品此酒，或许会有一番别样的感觉。”杨芸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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