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倪见谢明尔没有应话，又道：“二哥你如今在护国殿当值，定然与春先生更为相熟，以二哥的了解，春先生可是个好人？”
“小妹要嫁与国师大人，我若能嫁给春先生，那我岂不是可以跟小妹继续在同个屋檐下生活？”
“小妹说我是吸渣体质，大抵说的应该是我所喜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得问问清楚再做决定。”
谢明尔手中扇子转了转。
他感觉这句话有问题。
“你还小，急什么？”
沈欣倪双手一叉腰，很自豪的道：“我已经十五了，年过完就是我的生辰，也是我的及笄日，我已经可以嫁人了。”
谢明尔转着扇子的手一顿，凤眸定定的看着这个以前只道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小丫头，怎么一眨眼就要及笄了？
“你都十五了？”
不说还不觉得，现在一看，还真是，亭亭玉立，且有他肩膀那么高了。
沈欣倪瞥了谢明尔一眼，有些气呼呼的：“哼，连我多大都不知道。算了，我还是去问小妹吧，她才不会坑我。”
说完，沈欣倪直接转身就跑。
连她快要及笄了都不知道，果然从未喜欢过她。
哼，正好她也不喜欢了。
谢明尔看着沈欣倪的背影，忽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恍惚。
“你刚那么说也不怕伤了五妹的心。”谢明山从边上走出，一起看着沈欣倪消失在拐角处。
谢明尔长睫眨了一下，瞬间就恢复如初，笑道：“小五从前对我不过是崇拜而已，毕竟她那一身的本事全是我教的，如今长大了，看清了自己与我不过兄妹之情，我说的话也再不会伤着她。”
谢明山抬手拍了拍谢明尔的肩膀。
若说小妹是他们家呵护长大，那小五就是谢明尔看护着长大，自个儿养大的鸡崽子真舍得送人？
“昨晚的事是你干？”谢明山转移了话题，虽是问句，却带着肯定。
谢明尔扇子一转，供认不讳，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就他也敢打小五和小妹的主意，你断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就死在了刑部。”
“爹也是这么知会我的。”谢明山眸色深沉，“你这手段多少有些手下留情了。阉人就该在人清醒时一刀切下，才能让他体会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如今这般倒是便宜了他。”
“粗俗，粗俗。”谢明尔笑吟吟的将扇子打开扇了一下又合上。
谢明山：“……”
“谢明山。”
只听身后传来一娇滴滴的声音，谢明山后背猛然一直，而后面不改色的与谢明尔一起转头。
“郡主。”谢明山双手抱拳揖礼。
“谢二哥也在啊。”萧嫣然笑得莞尔。
谢明山眉头不置可否的皱了一下。
谢明尔温润一笑，目光淡淡扫过谢明山，笑道：“郡主抬举了，下官受不得这一声二哥的，还是唤下官名字便好。”
萧嫣然手捧暖手壶，眉眼含笑，应道：“你是雪雪的二哥，我与雪雪要好，自然同雪雪一起喊你一声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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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萧嫣然看向谢明山又道：“我想去后山走走，谢明山，你陪我去，可好？”
“我还有事……”
萧嫣然不等谢明山开口说完，直接上手一把拉住：“走了啦，这雪天路滑，我要是又摔着了……”
萧嫣然的婢女立即低了头，耳观鼻鼻观心。
她们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听到，就如昨日一样。
谢明山感觉握着他的那只手冰凉刺骨，明明有暖手壶捧着，竟还是这么凉，如白玉冰肤，直叫他想将这双手揣进怀里暖一暖。
但不过一瞬，立即脸色一沉。
他在想什么？
“郡主，您先松手，我陪您去就是。”
萧嫣然盈盈一笑，松了手，转头同谢明尔挥了挥手：“谢二哥，那我们走了。”
谢明尔转着手中的扇子，眉眼弯弯。
郡主不愧能同小妹斗了近十年又忽然玩到一处去，这对待男人的方式几乎如出一辙，说干就干。
谢明尔见人走远才收回目光，然后转身看向另一头，淡淡的笑了一下。
他得去找一下娘亲，给他挑了那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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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什么挑。”
沈萌萌从禅室归来，便看见谢明尔坐在她房中等她，等他说完他的事后，直接笑了。
“我挑的那么多大家闺秀，全数被小五驳得什么也不是。”
“不是太文弱就是太小家子气，更别说秉性不行的。”
谢明尔轻笑出声：“我的婚事，有小妹帮着看看便是，怎的还叫上了小五。”
沈萌萌瞥了谢明尔一眼，道：“你们俩就算成不了夫妻，到底还是兄妹，这嫂子过门，终归要她们也喜欢，才能家和。”
沈萌萌往椅子里落座。
“她们三姐妹感情好，就一人不喜欢，另外两人定然偏薄，你这未来的妻子总不能过了门就受欺负。”
谢明尔抬手揉了揉眉间：“那小五的婚事，您是怎么打算的？”
“我和你爹也愁，我们不在乎门第，但到底要寻个家世清白的好人家，样貌又要好，又要叫小五瞧得上的，实在难寻。”
顿了顿，沈萌萌又道：“小五的性子纯良，活泼不羁，我原是不觉得有什么的，毕竟她若嫁了你，终归还是在自己家，我们都能容得，但现在……”
沈萌萌有些气馁。
“京都世家，不管是谁家，小五这性子怕会吃苦头。”
“别说世家，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以小五那风风火火的性子，要是一不小心气死了长辈，一顶不孝的帽子就能叫小五吃一壶，我终归是有些舍不得的。”
谢明尔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犹豫许久，开口问道：“娘亲，您觉着春先生如何？”
“国师大人身边的春先生？”
谢明尔点了点头。
“他倒是不错，你可知他娶妻否？家世如何？”
谢明尔摇了摇头，随后道：“回头我去问问。”
沈萌萌瞧着谢明尔这张与她颇有七分相似的脸，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你和小五到底是可惜了。”
谢明尔抿了抿唇，随后笑道：“本就是兄妹之情，哪有什么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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