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劫者,道之始也。”
“从道出现的那一刻起,浩劫也伴随而生。”
“祂们的力量并不同于一般修士,来自于天道,祂们,是浩瀚寰宇中凭空而生的一份子,与天道同宗但不同源。”
“当然,就像修仙界有强有弱一般,自上古起,我们的先辈便把那些源自寰宇的存在定下序列,自上而下分别可以列为:浩劫,灾厄,祸端,不详四种阶级。”
“浩劫不可阻挡,不可敌视,但是因为天地规则的束缚,他们还无法以完全体的形态进入修仙界,如果单论实力,祂们绝对有超乎仙人的力量。”
“灾厄是浩劫之下的一级,实力大致可以与大乘期,渡劫期的修士相当,但是我人族修士,非天资卓越者,不可敌。”
“毕竟我们所得的力量源自此方世界,与灾厄直接取自寰宇源质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
“祸端便是能踏入此方世界的最高战力。”
“然而因为规则影响,祂们也只能从规则最为薄弱的人族山海,妖族峡关进入修仙界,祸端的实力大致相当于化神,炼虚,合体境界的修士。”
“最后一种也是最为弱小的一种,是可以借助煤介,出现于修仙界境内的邪祟,也就是不详。”
“不详的实力大致可以相当于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境界的修士,你在仙子山遇到的那个道人便是不详入体的结果。”
“即使是低如此等的邪祟,也无法直接降临人间,祂们的出现,即需要相应的仪式,也必须具备适合的躯体。”
林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是自打修炼以来他第一次如此系统的接受有关于“邪祟”的知识,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之前的那个道人,和恍惚梦境中看见的那一幕。
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妥,苦笑着:“那看起来我运气还挺背的,区区几个月的时间就让我碰到了两次。”
陈光华却是摇了摇头,目光灼灼,洞若玄芒,直勾勾看着林权:“不,其实并非你运气的问题,你还记得我在幻境寺庙里同你说了什么吗?”
恍恍惚惚之前,林权确实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但是却不太清晰。
如今回想起来,那话却字字入心。
“嗯?莫非是那句:天道崩塌,大劫将至,非极道者,不达顶峰,不可逆命。”
“对,正是这句,虽然可能会让你感到匪夷所思,但根据我掌握的情报来看,天道已经崩塌了。”
不对啊,这前后矛盾了。
天道崩塌了那还怎么修炼?
林权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刚才说我们修仙的灵力来自于天道的提纯,那既然天道已经崩塌了,为什么修炼却没有受到影响?”
“没有影响吗?怎么会,如果你只待在一个地方修炼的话,那灵气应该经常耗光才对。”
林权想起了系统这个外挂,自己在现实世界似乎从来没有修炼过······自然也无法感受到这种变化。
“啊哈哈,那应该和我四处乱跑有点关系吧。”
察觉到林权的异样,陈光华狐疑起来,然后问道:“等等,你用多久修炼到筑基巅峰的?让我看看!”
怪叫了一声,伸过手拉住了林权的手臂。
眉头高高皱起,然后惊怒的大叫起来:“什么玩意啊你!短短三个月就从零到筑基巅峰了?还跟金丹圆满时期的我打了个平手?你他妈才是怪物吧?”
林权干干巴巴的退后一步挣脱了束缚,一股修为天成的羞耻感涌上心头:“这个,要讲文明要讲文明······”
“我文明你个妈卖批哟!你自己瞅瞅你是人吗?”
“家人们我破防了,谁懂啊,我修炼了整整几十年才到筑基期,你直接三个月给我赶上来?”
“咳,要不咱接着讲?”
“呵呵,你这么能耐,不如自己去悟吧。”
“不是老哥,这是能悟出来的事情吗?”
不管林权怎么说,陈光华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只是过了片刻,好像他自己忍不住了,磕磕绊绊道:“那······那你帮我个忙,帮我我就接着和你说。”
人家告诉了自己这么多信息,只要不过分,林权说什么也会帮一帮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不出卖原则,我可以帮你个忙。”
陈光华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拿出来一块双鱼玉佩,指着说:“我这里有一块玉佩,上面滴了几滴我的心头血,如果遇到我的子孙,它就能发出紫色的光芒。”
“我想请你找到我的后辈,无论是蹉跎一生也好,寻仙问道也罢,护着他过完简单的一辈子就好了。”
不算过分的要求,林权自然不会拒绝。
迟疑片刻,林权飞速吃完手中的兽腿,问道:“行,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吧,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深吸了一口气,林权没有出声,只是做着口型,那无疑是在问:“你打算怎么报复飨神。”
陈光华倒是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也不遮掩,只是平淡的笑了起来:“顺其自然罢了,你觉得就凭我这个炼虚期的小喽喽,能对祂一个浩劫产生什么影响吗。”
“好了,你的问题结束了。”
“我现在也要离开啦,一会见吧林小友。”
““还有一件事,年轻人不要这么大火气嘛,要学会抓住机会才行哦。”
林权握着那枚玉佩,小心翼翼的张开手掌看了一眼,然后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嘀咕起来:“对我这么好,搞得我还以为我是你后辈呢。”
站起来将火堆踩灭,林权拨开荆棘和重叠的枝叶,顺着瀑布的响动,一路来到了陈光华告知的山坳。
他要去寻找敖平和碧鸢儿。
回想着这段段时间内和几位炎国修士的相处,林权舒心的笑了一声:“看来这个修仙界也不是那么悲观嘛。”
在山坳的一角见到了在吐息纳气的敖平,他身上的气息渐渐松弛,蕴含着一种大开大合的气象。
察觉到林权的靠近,那天然带着眼影的眸子窜动,竖瞳凝成一条直线,然后在见到林权的面孔之后又很快放松下来。
林权绕着他转了几圈,啧啧称奇道:“你身上似乎有什么变化啊,但是很奇怪,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啧······难不成是道?”
“林老弟猜的不错,正是道,而且是极其少见的大同之道。”
“大同之道?我还以为这种道只会出现在儒生身上呢。”
“儒生?倒是听说过晋国有儒生入道踏入金丹的,不过古往今来也就只有那么一例罢了。”
“不过炎国有个鹿鸣书院,全是以书载道的修士,他们修仙的步骤与我们并无二致。”
“那敖大哥你的道从何而来?”
“嗯······如果我说我睡醒一觉就有了你信不信?”
“不过这道与我自身十分契合,我也说不上来这是被吸引到我身上的,还是有人传道给我。”
“传道?”
林权托着下巴,似乎想起了什么。
原磁圣山上,陈光华跌跌撞撞的爬上山巅,他胸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埋入那岩缝长出的嫩草之中,陈光华龇牙咧嘴的咳出了几口鲜血,模样十分凄惨。
“剥道真他妈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啊······幸亏那小子醒得早,不然我就直接走了。”
“嗯······辛苦你了,光华。”
“喂,我费这么大把劲给你引过来,你可得支棱起来啊孙黄海。”
“嗯······但是你也知道,我只有一道灵息,只有那么一次出手的机会。”
“好好好行行行,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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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华不耐烦的干笑两声,又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随后躺在青草上阖上了眼睛。
“我是个坏人啊。”
无人回答,山间流响的清风席卷着花香,将青草吹拂开,露出一张俊秀的面容。
黄海大帝盘坐在山巅,将刀横在膝上,看着天上风起云涌,静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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