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伍长听着柳淮说着自从进京以来的故事,
一会皱紧眉头,一会长吸一口气,时不时又叹气。
柳淮解答完徐伍长所有的问题,进京以来和陈家的纠缠,在江乡时,和白雅的故事。
只要徐伍长问了,柳淮就都说了,没有任何隐瞒。
徐伍长听完柳淮的话之后,又是沉默良久,端起茶杯也没有喝水。
就那样静静的举着,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
柳淮看着徐伍长的这副样子,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终于徐伍长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不容易啊,这京城鱼龙混杂,三大世家加上一堆小家族,
怎么能独善其身,我当年因为无依无靠,到如今也碌碌无为,更何况你个书生了。”
柳淮边给徐伍长的茶杯中倒上水,边略带笑意说道:“书生如何,武夫又如何?
在这如今天下,无权无势走不动道的,徐大哥您当初还是武亚元,如今不也是这样?
倒是我意志不定,牵挂太多。”
徐伍长看向柳淮摇了摇头说道:“不一样,我是武举第二,你可是科考第一,妥妥的三元及第啊,
而且这皇帝看中文臣不看重武将,所以武将拉不拉拢都无伤大雅,可是你们文人就不一样了啊。
那在朝中举足轻重,甚至几句话就可以定我们这些武夫的生死,定天下黎民百姓的生死。”
柳淮放下水壶看着徐伍长说道:“可是再怎么有能力,也不能信口开河,随心所欲的说啊,
食君俸禄,当行忠君之事,天子根基以民为本,应当为天下黎民而言,胡言乱语,蒙蔽圣听是为奸佞。”
徐伍长笑了笑说道:“想的不错,很有理想。”
然后笑容消失了严肃的盯着柳淮说道:“可是没用,现在的天下是氏族说的算,
在乎黎民百姓?你以前就是黎民,有人在乎你们的死活吗?
没人在乎黎民百姓的生死,在乎都是自己的利益,能不能升官,能不能发财,能不能一劳永逸……
我的状元郎,朝廷的水深的很,你也庆幸吧,一开始找你的是陈家,你也答应了陈家。”
柳淮听了徐伍长的话,陷入了沉思,刚才一直都是徐伍长默不作声,现在轮到他了。
徐伍长说的很对,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敢想。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在书上看到的话是假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忧天下之忧而忧,乐天下之乐而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些又算的是什么吗?难道只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才是现实吗?
可是不应该如此啊!
柳淮想了一阵子,这一阵子徐伍长喝了好几杯水,哼了好几首小调。
柳淮抬起头来看着徐伍长,坚定地说道:“柳淮已然因故乡牵挂致使意志不定,而今又因实事而疑己、疑古人,淮为大罪也,
各朝各代当有为生民而言者,既今无也,各朝各代皆有为天下苍生死谏者,而今不曾听闻,既之,请自淮起。”
徐伍长看着柳淮坚定的模样,虽然柳淮的说的话,徐伍长没听懂,但能感觉柳淮是想要做点什么真正的大事。
徐伍长哈哈大笑,然后拍着柳淮的肩膀说道:“不错不错,我徐大没看错人呐。”
柳淮被拍的有些疼但还好,毕竟柳淮也是练过一些武艺,不然真的会受伤,还是内伤。
徐伍长把手放在柳淮的肩膀上,看着柳淮说道:“我很庆幸你是一个有志气的人,但在接下来的所有时间里不要表现出任何你的志气,懂吗?”
柳淮听着徐伍长的话很是迷茫,徐伍长也是看出柳淮的不解。
就给柳淮解释道周围人的心思,驿站管事儿的,驿站小二,护送队伍里个别人等等。
柳淮听了徐伍长的解释,眉头紧皱,极为吃惊,没想到这一路上很多人都是别人安插的眼线。
而这些人也仅仅是为了观察,盯紧他,这般大动干戈,着实有点过火了。
但徐伍长说道:“不不不,就你会武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这些人背后的人知道,免不了一通试探你。安插眼线监视你是为了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以及掌握能牢牢把控住你的把柄或者手段。”
柳淮听了徐伍长的话,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拱手对着徐伍长说道:“徐大哥,今日谢你的点拨,受柳淮一拜。”
徐伍长一看柳淮这番样子,也连忙起身说道:“你这是干嘛,这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啊。”
二人敬来敬去,然后徐伍长说道:“这样吧,咱俩拜个把子,如何?”
柳淮笑着说道:“依徐大哥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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