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接回小鱼儿时,掐算着那祸根便是她的儿子,今日一家子遭难,也是因为她的宝贝儿子,欠了巨额赌债,最后被债主寻到死的。
其实债主倒也没想着杀他们,可刁凤攒的那些钱,是死活不肯给,那债主又是脾气大的,直接误杀了她。
之后,便又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一家子。
陆止鸢言此不能再多说了,而且之后的事便不是她该管的了。
那木偶本体消灭得很顺利,陆止鸢也觉得很是奇怪,按理那高人应该会护一下的。
不过,她将此事都尽数写在信中传给师父了,师父看后定会告诉自己要不要管。
自己首要任务还是要攒阴德阳德,应对自己的大劫苟命要紧。
她虽然好奇,也隐约觉得对方是冲自己来的,但敌人未全部露出马脚,自己自不能先乱了自己的计划。
那两只鬼了了心愿,女儿在陆止鸢身边,也被照顾得很好,他们也就放心走了。
而陆止鸢送走他们后就病了。
这次病来势汹汹。
陆止晴的魂魄消散了,肉体也变得痴傻,她也已经安排人在之前自己买的院子里住着,派人照顾她。
但还是没能抵挡反噬,她这病便是那反噬。
大都督府。
八角凉亭下,一抹黑影立于石阶上,负手而立,身姿如松如柏,挺拔陡峭。
那像是一柄待出鞘的刀剑,凌冽肃穆,清贵孤傲。
深秋日头淡淡,落在面上并不刺眼。
但祝云峥的眉头却微蹙着,那眸底的神色也微拢带着几分忧思。
这张脸几近完美,点墨山眉,眸色深邃,鼻梁直挺,淡粉薄唇,尤其那深秋微光落在脸上,氤氲出金黄色的光晕来,散落一片,那张脸便如逐渐晕染开的浓墨重彩的山水画般,如梦似幻的。
教人看得恍惚又沉醉。
千刀万剐二人挨在一块,定定瞅着自家头儿。
头儿那俊颜他们自是早已习惯,但瞧着秋日下的头儿,还是忍不住心惊。
不过,这并非他们关注的重点。
重点是他们闹不清头儿在想什么,神色那般严肃。
不过,回想那晚的动静,他们也猜出了头儿的秘密,便想明白了几分,许是想前妻姑娘了。
可依着头儿的性子,若是想了,这会儿才不会独自站在凉亭下,锁眉吹着凉风思考。
那肯定是直接去景和侯府找前妻姑娘啊。
祝云崢确实在想陆止鸢,回想那晚,自己发泄一通后,本以为可以拉近关系,让她生出好感和欢喜来。
可谁知,她提起裤子就走了,跟个渣女一样,那神色没有一点儿女儿家该有的娇羞。
结果一问才知,在她心里床笫之事,便是如吃饭喝水睡觉般。
祝云峥一想到此就一阵烦忧,只觉得让她生出情根来,好像遥遥无期了。
又暗忖了好一会儿,那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陆止鸢如果是没有心的石头,坚硬不可摧。
那他就是水。
水滴石穿!
这时,千刀得到盯着景和侯府暗卫的消息,一脸凝色,忙上前道。
“头儿,陆姑娘病了!”
病来如山倒。
陆止鸢只感觉浑身软绵绵轻飘飘的,感觉快要死了。
头疼得也要死。
大夫来看过了,只道普通伤寒,开了药便走了。
陆老太太看着病恹恹的陆止鸢,心里那叫一个疼,手中帕子也是小心翼翼为其擦着额间汗水。
陆止衡也来看过了,但陆老太太言他还有伤在身,让他好生歇着去。
除此之外,薛氏和陆远徵自是一眼都没来看。
薛氏只顾着照顾陆止樱,听闻陆止鸢也病了,暗暗诅咒着她赶紧死,自不会多来看她一眼。
而陆远徵嫌陆止鸢的院子晦气,自从那次他来训斥陆止鸢被她威胁后,就对她的院子格外抵触。
陆老太太照顾到前半夜,到底老了,便嘱咐了风花雪月好生照顾她就走了。
陆老太太前脚刚走,那窗户一开一合,屋内就多了一抹黑影。
顿时把风花雪月吓了一大跳。
定睛看清来人,正要开口委婉赶人,她们二人腰间一紧,脚下顿时悬空,千刀万剐二人一人单手抱着一个,麻利且迅速地出了屋子。
还贴心关好门。
祝云峥看着躺在床上烧得小脸通红的陆止鸢,拿起面巾浸了水,微拧,又将面巾轻轻放在额头,为其降温。
可她体温很烫,这点冰水根本不管用。
祝云峥想到了两年前,她有次发热,自己用的给她快速降温的法子。
当即对着窗户喊了一声,之后很快,千刀依着命令取来了冰块和浓酒。
他先用面巾包裹冰块,一点点从额头到面颊再到脖颈,慢慢降温。
之后一并将浓酒涂抹她的掌心脚心和心口处。
一遍遍如此反复。
陆止鸢只觉身体又热又冷,她想让对方停下,可她连张口的力气都无,只能一遍遍忍受着。
渐渐,她觉得身体好像不那般轻飘飘了,那四散的意识也逐渐回笼。
眼皮也不像千斤重,睫羽轻颤几下,竟睁开了眸子。
视线先是模糊一片,进而面前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逐渐清晰。
看到守在自身边的人,她轻呼出一口气,蓄了一点力气,才虚弱得发出气音道。
“你怎么在这儿?我今儿可没力气陪你做了,除非你想要了我的小命。”
祝云峥手占了浓酒正打着圈快速且有力度在她掌心搓着,听到她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是,他在她眼里是禽兽吗?
她都病成这样了,他怎么可能还对她做什么。
看来有必要让她重新了解认识自己。
“放心吧,我又不是禽兽,我在给你降温,要不是我,你现在就别想醒了。”
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酒和早已化去一多半的冰块。
陆止鸢平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又疲惫地闭上眼,手臂任由他涂抹着酒水降温。
体内不像是火炉般灼烧了,那困意便来了。
只是睡前,她还无情地丢了一句。
“我要睡了,你累了就唤风花雪月帮我。”
祝云峥手里动作没停,面上却浮现愠怒。
撇了撇嘴,暗自腹诽,当真是没情根是个无情的家伙,感情她把自己这行为当婢女伺候人使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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