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己心中的不平就以杀人游戏杀人泄愤,又因为自己是个胆小鬼而跑来自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害怕了吧?你是怕被最后一个人所杀吧?我告诉你,我们在‘ShadowWeb’被摧毁前,已经从里面的聊天系统获取了你们六个人所有的聊天记录。”
王建惊恐的看着江天。
“你以为‘ShadowWeb’被摧毁了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隐瞒你的所有罪行了吗?事实是‘杀人游戏’根本就是你提出来的!帖子是你发的,人也是你招的。你为了你自己的私欲,拼命的给他们洗脑,让他们痛恨这个世界,让他们选择一死了之,让他们用这个充满仪式感的杀人游戏进行一场死亡的谢幕演出。”
“你原本只想看着他们五个死,自己做一个最佳观众。可是你失算了,许晨提出了抽签选择死亡顺序。他们五个人都同意,你没有办法反对,结果被安排在了第五个被杀,然后由最后一个人的死亡为这场杀人盛宴画上圆满句号。”江天怜悯的看着已经呆住的王建,“等死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怕死,所以才来自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被蒙骗的参与者。王老师,你可真是一个‘好老师’啊!”
王建眼神死灰,没有说话。
“教师是什么?传道授业解惑而已吗?一份赚钱糊口的职业而已吗?教师应是教化世人,让他们能明辨是非,如清莲一般出淤泥而不染,不轻易受人染指而被‘净化’本心。可是你呢?引导人们堕入黑暗,永不轮回。你根本配不上教师这两个字!”
……
‘shadow’开放访问端口几十秒后,就被国家紧急动用力量彻底摧毁。但这几十秒内,还是有近百万人次访问了这个网站。
紧接着,微博等社交媒体被有关‘ShadowWeb’的话题引爆。
有关部门高度紧张,害怕里面的内容会引发社会动荡,但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出人意料。
在微博上有一个话题,达到近百亿次的阅读量。
将近三十亿条的微博,都带上了这个话题。
话题名叫做:
我深深的爱着这个国家。
……
几天后,警方根据‘ShadowWeb’被摧毁前的信息,将特大人口贩卖网络和特大毒品交易网络连根拔起。两大毒瘤被彻底铲除。
同时,也对那些被‘ShadowWeb’里的杀人版块所毒害的每个沉迷其中的网民进行思想教育。只不过,这恐怕是个长期且艰难的任务。
‘ShadowWeb’网站创始人在H市的一个酒店被逮捕,他的其余海外党羽也在进一步的搜捕中。
记录显示,他在十几年前,只是一个高考落榜生。后来他远赴M国,便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三年前才回国。
在他的房间里没有太大发现,只有一个电脑和一部损坏的卫星电话。
‘ShadowWeb’基于的服务器疑似设立在M国。
卫星电话最后一次连接的是一颗M国的卫星,几天后该卫星被M国政府宣布弃用。
他拒绝回答一切关于他的同谋或者上线的问题。
当警方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的时候,他才开口道:
“你们能想象到十几年前,我在鸟巢入口,想看一眼那场盛会被拒之其外时,一个官员没有门票,却在那些保安九十度的鞠躬下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的场景吗?”
“那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我很不喜欢。我改变不了,所以不如毁掉。”
其实他愚蠢之极,不是吗?
……
Q市,市政府,shi长办公室。
“shi长先生,这是您的信。”秘书将一封信递给张shi长。
“我的信?”张shi长接过信,感到十分疑惑,“奇怪了,这年头怎么还寄信,咱们不是留了信访邮箱了吗?”
“这封信不是咱们市的市民寄的,是从T市寄过来的。”
“T市?好吧,你先去忙吧。”
“是。”
“奇怪了,连个寄件人的姓名都没有。T市,宁镇,奇怪了,那边好像没什么认识的人啊,难道,不会是……”
张shi长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拆开信件,骂道:“发什么神经,被警方查到怎么办?”
当他看到信件内容时,却呆住了。
上面只有三行字:
你是想就此迷失,
还是想做回自己?
回头是岸……
引子
少女睁开眼睛。
四周黑乎乎的,依稀可见几道弱弱的光从钉满板子的窗户缝隙中钻进,勾勒出模糊的画面。
这是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
少女逐渐变得惊恐的目光,折射出她内心的恐惧。她开始大声呼救,但是回应她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沉默。
渐渐的,少女的声音弱了下去。
她太累了。
她太饿了。
她甚至都想喝掉自己的血,吃掉自己的肉了。
……
江天合上笔记本,饶有兴致的看着方谨宇:“小说写的不错啊,恐怖的?还是灵异的?哦不,肯定是悬疑的。”
看到方谨宇没有说话,江天撇撇嘴,又问道:“你让我帮你个忙,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出书啊?”
江天眼前的方谨宇,眼眶竟湿润起来。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在写小说,而是在讲述一个悲伤的故事呢?”
正文
我不知道怎么讲这个故事,它太过平淡,又太不平凡。
故本人只能收录一篇方谨宇所写的回忆录,请恕我没有赘述。
……
我不知道我的爱情为什么会结束,就像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开始一样。
我看过很多小说,不管是玄幻小说还是都市小说,不管是言情小说还是悬疑小说,故事中的男女主角,过程不外乎是甜甜蜜蜜,或是起承转折;结局不外乎是天长地久,或是天人相隔。
可我看不清过程,看不破结局。
我和陈雅雪是邻居,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算是青梅竹马。
她很漂亮,成绩很好,在幼儿园时一直拿“双百”。
可是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很少有愿意与她做朋友的。
她可以在同伴不小心踩到狗屎,其他人都在笑他时,默默地给他指了指洗手池的方向。她也可以在同伴欺负她时不掉一滴眼泪,默默地来到我身边,把我拉到那些欺负她的人面前。
她不会笑,也不会哭,更不会生气。她就像一个没有情绪的人,淡然的看着所有人的喜怒哀乐。
他们都说她是一个怪胎。
我也一样。
所以我们都很排斥她,见到她就避得远远的,不和她一起玩。
她很平静,很无所谓。
她应该是一个孤独的人,但是她似乎很少时候是一个人,因为我每次看到她,她都是和她父母待在一起。
她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人出门。
小学的时候,她是我的同班同学。
我们的父母希望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有个照应。
她没说什么,点头同意了,但我却很抗拒,因为我不想和这个大家口中的怪胎走在一起,我怕其他人也会像排斥她一样的排斥我。可是我爸妈却教训我,骂我不懂事,告诉我不要在意别人看法,说我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的。
后来,我嘴上虽然答应了,但心里还是不乐意。所以我每次都故意走的快些,和她拉开些距离,不和她走在一起。
她就用那种无关紧要的态度,在我身后四五米远,走着我走过的路。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她什么都无所谓,为什么她明明每天都起得很早,却还是听她父母的话,等着爱睡懒觉的我一起去学校,等着我一起放学回家。
我问过她,她没回答。
我感觉我越来越讨厌她了,尽管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有一次,我故意跑得飞快,把她甩在身后,我拼命的跑,跑到离我家不远的狗尾巴草丛时,我钻了进去。
我想躲起来吓吓她,等她走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吓她一跳,看看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慌张,会不会气得想要打我。
可是天越来越黑,路上人越来越少,她还没出现。
不过两公里的路,不至于一个多小时了还没走完吧。
我竟然莫名的开始害怕起来,我纠结好久才走出草丛,快步向学校走去。
然后我看到她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校门口旁的树下。
我看着她慢慢蹲下,我看着她把头低下,我看着她流出眼泪,我看着她哭。
原来她也会哭。
我没能让她笑,反倒是第一个让她哭了。
我才知道她是个傻傻的路痴,傻到连回家的路也记不得。
她从来没有不会做的题。小学的第一次考试就和幼儿园时一样,是全班第一,语文和数学都是满分。
可她那么聪明,却连这短短两公里的路都不会走。
我牵着她的手,把她带送回了家。
两公里的路,我送了她六年。
四年级的时候,一部叫鹿鼎记的电视剧很火,我们看不懂剧情,但每个人都记住了主角有七个老婆。
我们这些小屁孩,也效仿着韦小宝,在班级里面“娶老婆”。
陈雅雪她是每个男生的“大老婆”,除了我。
我对他们说,陈雅雪充其量是我的“小老婆”,但她竟然就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平静的叫了我一声“相公”。
我愣了半天,才吓得转头就跑。背后传来“噗嗤”一声,我回头一看,她竟然在捂着嘴笑。
我第一次看到她笑。
我第一次头撞到墙。
六年级的时候,《天下》这首歌红得发紫。
我们班有一块小黑板。
数学老师会在整块大黑板都写满了之后把一些重点公式和知识点写在小黑板上。
语文老师会在小黑板上写上一些本节课需要学会的词语挂在一旁的墙上让我们看。
英语老师则习惯在上面留下一堆的作业。
而我们喜欢在小黑板上写《天下》的歌词。
老师们发现后会愤怒的擦掉,我们则每次都让写粉笔字最好看的她,趁老师不在的时候再偷偷的写上。
我们在那歌词存在的短短时间里,一遍又一遍的唱着:
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
悲白发留不住芳华
抛去江山如画
换她笑面如花
抵过这一生空牵挂
心若无怨爱恨也随他
天地大情路永无涯
只为她袖手天下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初中,她是我的同桌。
她很聪明,我却很笨。
她可以一听就懂,我却只能不停的在课后问她那些在她眼里像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
班级成绩单上的排名,陈雅雪和方谨宇,两个名字就像银河的两端,像牛郎织女一般。
不过我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用牛郎织女来形容。
我说过她很漂亮,所以在初中三年中,很多男生向她告过白。
而她依旧很平淡的,很波澜不惊的,很理所当然的在那些男生跟她告白后,淡然的走到我的身后,双手搭着我的肩膀。
我只能一次次的解释我不是她男朋友。
方谨宇和陈雅雪的名字也一次次的出现在班主任的那个“早恋”名单上。
那些男生沉迷于她的所谓高冷,见当面告白行不通后,便想方设法的通过其他女生打听她的爱好。
后来班主任的名单上又莫名其妙多了很多人。
她在初中三年也没有笑过。
其实她父母之间的感情并不好,每隔几天就要吵架,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记得有段时间她情绪很低落,学习也心不在焉,整天就趴在桌子上。
我问她怎么了,她回问了我一句: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会腻了吗?那是不是原本就不该在一起呢?为什么明知道会分开,却还是一开始就陷入无法自拔的狂热,生下一个用来受气和发泄情绪的东西呢?
那时候快要中考了,我以为她是压力过大,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便带着她来到宁镇庄山的山顶。
庄山是宁镇人最喜欢爬的山。山顶上有一座“禹九亭”,是为了纪念宁镇的抗日英雄王禹九而建造的。
禹九亭旁有一口大鼎,听人说只要把自己的烦恼写在纸上,扔进鼎中,待风吹雨淋日晒之后纸化为尘土,烦恼便会消散。
当时的我深信不疑,便让她将烦恼写在纸上,然后扔了进去。
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淡淡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张纸,微微叹了口气。
我现在已经快记不得我和雅雪初中时的很多事,但我清楚地记得,从家到初中的短短一公里路,我又和她一起走了三年。
毕业那天,我们最后一次穿起初中校服,最后一次走过那段路,最后一次看一眼三年的“家”,最后一次触碰那两张课桌。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