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窗台上发现有一条绳子连到楼下,所以凶手可能是通过这条绳子离开现场的。现场虽然有提取到足迹,不过却没有花纹,推测凶手可能穿了鞋套。”
“监控呢?”江天问道。
“这个我也有去向陈铭的儿子陈伟了解过。陈伟说陈铭的脾气有点古怪,他不喜欢生活在监视器的监控下,所以整个陈家别墅没有一个监控。”
江天踩着通道桥走到窗边,看到一条麻绳的一端系在衣柜角,然后延伸到窗外。
“申哥,你是说凶手是利用绳子从这里出去的?”
申森点头,“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凶手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申森没有立刻回答江天,“据我所知,陈铭现在的夫人叫张怡。可是刚刚我在给陈家人录口供的时候,发现里面没有张怡。”
江天沉默了一会,说:“你的意思是?”
申森看着那条麻绳说:“我没有绝对的说凶手一定是张怡,毕竟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能把尸体分成几千块。当然,假设张怡有这样的心理素质,那么她杀死陈铭的动机又是什么?又为什么要带走陈铭的头?还有,根据陈家人称,张怡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臂力,能直接凭一条绳子就从二楼下到一楼。”
“申哥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张怡她不见了。”
“对,所以目前张怡是最大的嫌疑人。”
江天托着下巴说:“又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陈铭和张怡是一起睡的,如果凶手是其他人的话,那张怡就很有可能也遭了毒手。”
“但是现场那些尸片怎么看也只有一个人的分量啊。”
“等等,申哥,我刚吃完饭,别再说什么尸片了,现在我们应该去一楼看看。哦,还有,陈家人的口供,都说了什么,顺便也讲给我听一下。”
一楼,陈铭卧室外的草地。
“昨天陈铭的生日晚宴结束的很晚,宾客们都走后,陈铭和其他陈家人都各自回房睡觉。佣人们打扫好房子后是一起离开。也就是说,除了那群佣人可以互相作证之外,陈伟、陈佳成、张怡和黄辉都没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张怡回的是陈铭的卧室。”许昂说。
江天看到,麻绳的末端有一段血迹。
申森也看到了这条血迹,兴奋的说:“凶手应该没有带手套!从二楼滑到一楼,绳子与手摩擦,肯定会把手割破的,那么这些血极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来。”
江天点头表示赞同。
“等等,这是什么?”许昂弯下腰观察着草地。
“怎么了?”申森问道。
“你们看,这里的草有被踩踏的痕迹,”许昂一边移动身体一边说,“而且这些痕迹是连续的。”
申森和江天对视了一眼,跟着许昂,同时观察着草地上的踩踏痕迹。
“好像是在拖什么东西?”许昂说。
走出几十米后,三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小木屋。
“申警官,申警官。”陈伟急匆匆跑过来喊道。
“陈先生,出什么事了。”
“不好了,我爸保险柜里的机密文件不见了,肯定是被凶手拿走了。”
“文件?什么文件?”
陈伟迟疑了一会,咬咬牙道:“是我们陈家未来的投资方向计划战略书,这个要是泄露出去了,对我们陈家的事业可是不小的打击,要是被竞争对手知道了,说不定会被他们直接赶超。”
“好的,我知道了,陈先生,您先不要着急,我们警方一定会全力帮你抓到凶手,拿回这些文件的。对了,陈先生,这间小屋是干嘛用的?”
“这只是个堆放杂物的地方,申警官,先不要管什么小屋子了,还是先去抓凶手,拿回那些文件吧,这才是最重要的!”
申森示意陈伟不要说话,然后拔出手枪。许昂也心照不宣的拔出了枪,和申森一起轻手轻脚的靠近小木屋。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一齐用力踹开了小屋的门,将枪口对着屋内。
可眼前的场景,使二人心头同时猛的一惊。
张怡正被吊在房梁上,双眼瞪得老大,盯着门口的申森和许昂。二人打开房门时的气流使张怡的尸体发生了轻微的晃动,在那荡来荡去……
一天后,张怡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张怡死于机械性窒息窒息,脖子上有一圈勒痕,很明显是被人用细绳之类的物品勒死的。张怡的双手还有擦伤,DNA检测结果显示,案发现场绳子上的血迹可以与张怡的血作同一认定。
“案情似乎越来越清楚了。”申森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锤了锤头。
“申哥,说说你的推理吧。”江天说。
“我的推理?好吧,我觉得杀死陈铭的凶手应该是张怡,她杀人后偷了文件用绳子从二楼下来,还不小心弄伤了手,最后出现了第三个人杀了张怡。我们在张怡身上没有发现文件,那文件应该是被杀张怡的人拿走了。可是我还有几个疑问想不通。张怡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杀了陈铭?张怡又是被什么人杀的?还有,张怡杀完人后为什么不从房间直接离开而是选择用绳子从二楼下到一楼。既然陈家没有监控,那为什么她还要这么傻从二楼窗户逃走呢?”
“所以,其实在我看来案子是越来越复杂了。申哥,我个人建议,让你的人再好好检查一下那条绳子,我总觉得那条绳子很有问题。”
“为什么?”
“感觉。就我而言,如果是我,要通过绳子从二楼下到一楼,至少会给我的手做保护措施吧。麻绳诶,张怡她难道不知道会很疼吗?还有,就像你之前说的,分尸几千片,这要多强的心理素质。”
一个多小时后。
“没有发现皮肤组织?”江天看着报告,嘴角有一丝弧线上扬。
“我们对那条绳子重新做了详细的检查,发现除底端那道血迹外,整条绳子的其他地方没有再发现张怡的皮肤组织。绳子上也没有其他纤维或碎屑,排除是张怡带了手套最后被磨破了。还有关于那道血迹,鉴定科的同事说那是反复摩擦形成的。”申森说。
“所以就是说,那条绳子其实是个蹩脚的假物证喽。”江天笑笑。
“好吧,小天,果真如你所说,案子越来越复杂了。”申森有些丧气。
江天皱起眉头,似乎一时也没有什么想法。
二人正在思索间,许昂走了进来。
“申哥,新线索。”
“什么?”
“陈伟说,他爸爸和一个叫叶辉的人之间有相当大的仇恨,他怀疑是这个叶辉杀了他父亲。”
“说来听听。”
“这个叶辉和陈铭以前是一个村的,几十年前和陈铭带着几百块钱出来闯荡。凭着陈铭的头脑,两个人很快就赚了大钱,后来二人衣锦还乡,受到了全村人的追捧和羡慕,但是……”
许昂突然停口,吊足了申森和江天胃口。
申森冲许昂招招手,让他过来。
等许昂到了跟前,申森一把抓住许昂的衣服,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然后满脸黑线的说,“许昂啊,我跟你讲,我最讨厌小说或电视电影里那些爱卖关子的人了,你再这样,会‘死’的很惨哦!”
说罢,申森满脸慈祥,轻轻摸了摸许昂的脸。
“是,是,申哥。”许昂脸上豆大的汗水滑过。
申森放开许昂,“继续说,别磨叽!”
江天在拼命忍着笑意,许昂看到后白了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说道:“后来两个人的生意越做越大,但分歧也越来越多,到了势成水火的地步。十几年前,叶辉带着一帮公司里的人和资金,反了出去自立门派。可是,没有了陈铭这个智囊团的叶辉根本就什么也不行。陈铭联合了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合伙搞叶辉,弄得他倾家荡产,到最后被人逼的要跳楼。后来陈铭念旧情,不对叶辉赶尽杀绝,放了他一把。可叶辉也撂下一句话说迟早会回来报仇的,然后就灰溜溜的回到黄村了。”
“所以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陈铭保险柜中的那份机密文件为何会不见了!”申森若有所思的说。
“这样,申哥,我们一起去黄村看看吧。”
申森想了一会儿说:“好,小许你也一起来,穿便装。”
“是。”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公路上一辆面包车开过。
“小许,还有多久?”
“我看看。”许昂看了一眼导航,“差不多还有两公里吧。”
“一会我们把车停在外面,走进去,尽量不要招摇,先去找黄村村长,让他带我们去叶辉家。”申森一边开车一边说。
“嗯,好。”
过了一会儿,江天突然说道:“申哥,快,停车!”
车子猛的停在路边。
“怎么了小天?”申森问道。
“你看。”江天指着前方黄村入口处路边的一个石人像。
石人像高约三米,栩栩如生。
“陈铭的塑像?”申森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三人下车来到陈铭石像前,发现下面底座上有几段字,大致意思陈铭发财后回报乡里,办了不少好事,黄村村民自发出钱建了这个石像,来歌颂陈铭的事迹。
“这个陈铭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江天喃喃道。
几分钟后,三人走到了村委会,找到了黄村村长黄胜。申森向黄胜讲明了来意,希望黄胜能带他们去找叶辉。
黄胜已是个古稀老人,知道了陈铭的死讯后,竟十分激动,还哭了好一会儿。许久,待黄胜平复了情绪,才带着申森一行人去叶辉家。
路上,黄胜红着眼睛和众人说起了陈铭的往事。
“陈老可是个大好人啊!申森警官,你也知道,我们这里叫黄村,自然村中大多数人都是姓黄的。几十年前,还没改革开放的时候,还真的是穷的叮当响。那个时候,陈老父亲入赘到了我们村的一户人家。这家人没有男丁,老夫妻就只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陈老父亲入赘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生下来的孩子,无论男女都得姓陈,女孩父母同意了,后来就有了陈老,陈老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不同,有决心,有抱负,年纪轻轻就和叶辉出去闯荡,闯出一番事业,回来还给村里钱,帮助村里发展,这么好的人,怎么就不幸被害了呢?”
“那叶辉呢?”申森问。
“叶辉他就没陈老那么大本事了。和陈老闹翻后生意失败,灰溜溜的回到村子里。警官,如果是他害的陈老,那他就太不是东西了,他生意失败后,若不是陈老的帮忙,现在指不定都投胎到哪户人家呢!要是真的是他,咱们村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黄胜激动地说。
“这个,黄村长,现在还不好下定论说叶辉是凶手,我们这次来就是想详细调查的。”
说话间,四人来到了叶辉家门口。
二层木头小屋,不算特别大,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
“这是叶辉他家的祖屋,几年前他回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黄胜对申森说完后便冲着屋子喊道,“叶辉,叶辉,你小子在家吗?”
房门没有上锁,申森一拍门就开了。
门一开,一阵轻微的腐臭气味传了出来。
“不好!”申森一闻这味道,立马就冲了进去。
……
“千辛万苦,还不只是一张废纸,我失去的那些,用钱就能买的回来吗?”
“这是从叶辉身上发现的遗书,应该是他死前放在身上的,同时还在他的房间的柜子里发现了陈铭保险柜中丢失的文件。”许昂说,“而且,从叶辉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来看,初步判断是服食安眠药过量致死的,死亡时间初步推测是在昨天下午四点到晚上八点。”
“看来他是觉得得到了这文件也没有多大作用,又没办法东山再起,心灰意冷然后畏罪自杀的。”申森托着下巴说。
“心灰意冷?畏罪自杀?”江天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苦笑着摇摇头说,“申哥,我想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申森若有所思。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当申森和许昂向围观村民问话时,江天一个人离开了人群,因为他被一个地方吸引了注意力。
距离叶辉家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废墟,房屋的木质结构还依稀可见,虽然年代久远,但还是可以看出那曾经被火烧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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