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张耀祖便被下人催着来给主母请安了。而苏叶儿怕儿子被磋磨,竟以奶娘的身份亲自跟着。
柚儿看到她,顿时翻了白眼。
怎么回事,这苏奶娘,活还挺多的......
“行了,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吧,夫人洗漱好了,会叫你们的。”柚儿冷淡说完,便回屋了。
苏叶儿:......
此时已经快入冬了,早晨的空气都伴着冷霜,可程卿的丫鬟,连个屋子都不让他们进!
苏叶儿暗自恼恨,她用披风将张耀祖抱在怀里,心疼问道:
“祖儿,冷不冷?等一会,夫人就让我们进去了,再忍忍......”
张耀祖被捂得小脸红扑扑地,对着她甜甜一笑:“嗯,我知道,我不会哭的!”
看到儿子如此懂事,苏叶儿瞬间红了眼眶,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背过身去偷偷抹泪。
程卿安竟然真的如此心狠......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程卿安派人来叫他们进去。
苏叶儿冷得浑身发抖,听到这话,恨不得立马进屋烤火,却被一双手拦在了身前。
“少爷进去就好了,奶娘在外边候着。”柚儿冷哼。
苏叶儿听得难受,下意识说道:“都这样冷的天,夫人这样晚才起床,祖儿少爷在外冻了这么久,还是我跟着进去照顾吧。”
柚儿眉头一皱,当即便喝道:
“这算什么,谁家晨昏定省不是这样的,只是让你们等一等,已经是客气了。
就算是夫人嫁进来时,也是这样日日去侍奉了老夫人半年,难不成等一等就是为难你们了?!”
这话听得苏叶儿呼吸一滞。
高门大院怎么就这么多规矩?!若是她当家了,定不会这样让人难受!
“让他们都进来吧......”里面传来程卿安的声音,柚儿才让开了身子。
苏叶儿总算是松了口气,眉头都松了几分。
进来后,张耀祖向程卿安磕头敬茶。
“嗯,在家可有启蒙了?”程卿安问。
听到这话,张耀祖眼神下意识地看向苏叶儿。
“我问你话,你一直看奶娘做什么?莫非,你说都五岁了,说话还要一个奶娘教?!”
程卿安将茶杯砰地放到桌上,满脸都是嫌弃。
苏叶儿气得捏紧了手指,程卿安竟然敢嫌弃她的儿子!
张耀祖被突然一呵,竟然瘪起了嘴巴,有些要哭的意思。
见此,苏叶儿心里一急,立马出来讪笑道:“夫人,祖儿少爷年纪小,您多担待。”
程卿安看向她皱眉道:“主母说话,有你一个奶娘何事?
难道,苏小姐,有想做安平侯府主子的意思?世子没有妾室,苏小姐要是愿意倒不失为一桩美事......”
苏叶儿脸色一僵,连忙摆手:“......夫人,您说笑了,我再不多嘴了。”
她敢相信自己只要再说话,程卿安能,直接把她纳为相公的妾室这种混账事!
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不是做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
“苏奶娘就不要再待这里了,随我出去等吧。”
柚儿将不情愿的苏叶儿拖了出去,而后啪地关上了门。
想着儿子一个人在里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苏叶儿心急如焚,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屋内,亲娘走后,张耀祖更加紧张了,看到程卿安时,眼神都在发抖。
程卿安嘴角抽了抽,前世她将张耀祖捧在手心里,舍不得罚舍不得骂的,他从来都是机灵活泼的,哪里会对她露出这样的神色。
既然让她教,那她就‘好好教’,只是看他那亲娘能不能受得住!
“起来吧,别跪着了。既然以后,你由我教养,就要按我的规矩来,知道吗?”
“......是,母、母亲。”下人们都让他这样叫程卿安,张耀祖叫得结结巴巴。
“嗯,今日起你就开始去族学上学。下学后作业都拿来给我检查,之后再跟着我练字一个时辰。
你虽然是庶出,但也是我程卿安教导的人,学业之事需要用心,不可以落于人后。可听懂了?”
“.....是,孩儿知道了。”
......
等儿子出来,苏叶儿赶忙将他拉到了没人的地方,仔细地将他浑身检查了一番。
“怎么待了这样久,她打你了吗?!”
张耀祖摇头:“她没有打我,只让我明日开始就去族学读书,还要每日来跟着她练字。”
程卿安什么都没有做,可苏叶儿却更加紧张了,生怕程卿安使什么手段。
但是她又没有证据,只能叮嘱儿子,要是程卿安敢罚他,就要立马告诉她。
张耀祖听话的点头,开开心心地去族学读书了。
......
吃过早餐,程卿安习惯性地走到书架旁,只一眼她便发现,中馈的账册被人动过了。
她眼神冷了冷,拿起其中一本,随意地翻了翻,提脚便去了老夫人院子......
看到她拿着账册进来,老夫人心里了然,立马头疼道:
“卿安啊,这几日你不在,府上真的是乱了套了啊。那些下人竟然因为些银子就闹了起来。
府上什么光景,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偏偏这样为难主人家。”
“哦,是吗?可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程卿安询问。
69書吧
说道这里,老夫人叹了口气,暗暗指责道:
“都是你以前对他们太宽容了,才把他们都惯成这样。我知道你是好善乐施,但是也得有个度才行。
你管家时间久了,他们也只听你的话。
要不,你找个时间,去跟下人们传个话,就说以后月银不发了?”
老夫人这是要将她当枪使?!
程卿安心中冷笑,面上确是一脸不解:
“老夫人,下人侍奉主子,本该是有月银的,这是各家的规矩,不是我好善乐施。
今日,我来找您也是这事,我看上个月银还未发......您说的以后都不发银子这事,恕我不敢苟同。
安平侯府要是穷得月银都发不起了,传出去人家还不知道编排张府呢......”
程卿安这是指责她抠门?!
老夫人脸色一板,直接说道: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府上已经没有银子了,总不能将主子们吃穿用度的银子,都拿出来给下人做贴己钱吧?
还是,你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你以前都能找到法子的,这次也不可以吧吧。”
说这话时,老夫人期待地看着她,如同五年前让她管家时一样。
程卿安低头挡住眼里的冷意,小声道:
“老夫人也知道,之前我都是拿我嫁妆铺子里的银子来贴补用度的。
可是,补贴过度,我嫁妆铺子也难堪重负......已经经营不下下去了。”
老夫人:......什么叫难堪重负,经营不下下去了。
难道他安平侯府是吸血虫不成!
见到老夫人脸上的冷色,程卿安暗讽.
有时候好事做多了,别人都觉得你是应该了......
“我陪着姑母去庄子上这几日,老夫人也把账册拿过来了,应该也看到了,现在连铺子都被我卖了......”
“这么说,你也没法子了?”老夫人脸色黑沉,心中很是生气。
卿安出门一趟,竟然学会推脱了,哪家有这样不堪的主母!
难道府上揭不开锅,她一点责任都没有!
程卿安看向她,开口道:“法子倒是有,就是看老夫人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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