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呜呜呜——”
程卿安一见到程岚辛脸上苍白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样子,她吓得一个踉跄,不受控制地大哭了起来。
姑母......
难道她又要跟前世一样,失去一个对她最为疼爱的长辈吗?
“安安,你来了?”程岚辛被吵醒,见程卿安这副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程卿安听见呼唤,哭声顿半空中,反应过来,连忙扑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姑母,您还好吗,为什么突然就病了?!”
程岚辛顺着她的力道,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别担心,我没事,只不过是老毛病犯了......”
“安安已经到了呀!”这时,门外走了进来个男子。
他身材高大,面容清俊,正是程岚辛的丈夫,白家家主白纪阳。
程卿安连忙起身行礼:“卿安见过姑父。”
白纪阳笑着摆手道:“不必多礼,你能来你姑母想必身子都能好起来了。”
程岚辛白了他一眼,“还说呢,要不是你死活不让我出门去接安安,她也不会被吓到!”
白纪阳呵呵一笑,任凭她指责也不还嘴,反而殷勤地替程岚辛倒起了茶......
夫妻两人就这样斗嘴了起来,倒是把程岚辛脸上的病气都冲淡了不少。
见此,程卿安擦了擦脸上残留的眼泪,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哎......姑母与姑父现在看起来感情这样好,谁又能想到——
前世姑母才走不到一个月,姑父就另娶他人,同样将那新夫人宠上了天呢。
“上次我寄回来的方子,姑母不是有效吗,可还有在吃?”程卿安想起来姑母的病情,便问了起来。
“对了,我这次把给您写方子的大夫也带来了,让她给您把把脉,怎么样?”
闻言,白纪阳脸上的神色很是激动,连忙问了起来。
“太好了,安安,那大夫在哪里?上次你寄来的方子,你姑母吃了很是有效。可惜吃久了,就跟之前那些方子一样了......要是那大夫能来,定能将你姑母治好!”
见程卿安盯着两人瞧,程岚辛老脸一红,没好气地打了白纪阳一下。
“你看你,让小辈都看笑话了!”
程卿安跟着扯嘴唇笑了笑,便转身去把杜若叫了进来。
......
杜若进来替程岚辛把脉,一番望闻问切后,断定道:
“夫人这不是水土不服,是中毒了!”
闻言,程卿安顿时惊得脸色发白,眼泪又大滴大滴地流了一脸。
难怪姑母前世走的那样早......原来她早就中毒了啊!
与她的震惊不同,白纪阳和程岚辛却像是早知道了这事,并没有多大反应。
程岚辛轻轻拍了拍程卿安的肩膀,笑着劝道:
“安安,人都有会生病的,姑母只是中了毒,又不是人没了,你这眼泪怎么流个不停!”
见程岚辛这时候还有心情打趣她,程卿安又是无奈又是心酸。
“姑母,您这毒是什么时候中的,我怎么不知道?”
白纪阳叹了口气,自责道:“这事怪我,若不是我当时执意去找矿,你姑母也不会为了救我被毒蛇咬伤......”
程岚辛洒脱地笑了笑,“说这些做什么,我不救你,难道让那毒蛇咬你不成!”
闻言,程卿安倏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前世姑母并不是病死的,而是为了救白纪阳而死!但白纪阳却在姑母死后,立马就另娶了!
天呐,程卿安一直以为白纪阳只是耐不住寂寞,才着急娶了新妇,谁知真相确是这样的让人心寒。
若姑母知道自己用生病换回来的人,后来竟然是这样薄幸,该如何伤心......
白纪阳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而是看向了杜若,激动问道:
“不知女大夫师从何人,几年前的事情了,竟然都能查出来。岚儿身上毒,你是不是也能解?!”
杜若起身说道:“我父亲乃宫里太医,我只不过学了些皮毛,并不能完全解毒,但可以帮夫人调养身子,让她觉得好受些。”
程卿安听到这话,总算松了口气,白纪阳则是惊喜异常:
“原来是家学渊源,真是太好了。只要大夫开口,无论需要什么名贵的药材,我都会去找来!”
杜若点了点头,便出去写药方了。
看着两人为担心,程岚辛心里一暖,便笑问道:
“安安,你还没有说呢,你这次在急匆匆来,是为了什么事?”
程卿安知道了姑母病重的真相,便觉得这姑父根本无法信任,于是便说了是来替张跃川求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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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是替张家打算,程岚辛当即就眉头不赞同地皱了起来。
“安安,那张家什么德行你难道五年了都没有看清?
张跃川更是宠妾灭妻到了恶心的地步,若我是你定与他一拍两散,直接阉割了送宫里去,哪里还用这样给他脸!”
程卿安知道姑母是为了自己好,所以并不反驳,只做出低头听教训的样子。
反倒是白纪阳听到这骇人听闻的话,惊得心里一跳,连忙说道:
“岚儿!这是安安的家事,你怎么也能插手,再说了那张跃川说不定有难言之隐,你这也太绝了。”
程岚辛脾气上来了,可不管是谁,她当即眉头一厉,看向白纪阳。
“你怎么替那东西说话,难道你还觉得他做的对了?!”
白纪阳有些招架不住,她这咄咄逼人的样子,连忙找补道:
“哎呀,我还不是为了安安的幸福着想,不过一个帖子的事情,你就这样较真。”
程岚辛冷哼道:“什么一个帖子的事,难道他是个草包,我也要推荐给朝廷吗?”
白纪阳被她说的没法反驳了,只能借着去找大夫拿药方的名义出去了。
确定他走远了,程卿安这才红着眼睛说道:
“姑母,您别生气,我来是另有要事。”
见程卿安这副表情,程岚辛怒气散了个干净,连忙心疼了起来。
“哎呀,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姑母好好说......”
“嗯,我说了姑母千万不要动怒,免得伤了身子。”
得了程岚辛的保证,程卿安这才问出了困扰了她许久的问题,并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程岚辛心底一沉,仔细回忆了起来。
十二年前,大哥出事时,她已经嫁人了......等她回到京城,大哥大嫂的尸骨都已经被二弟封棺了。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大哥的死,但听说那场叛乱特别大,甚至还有鲜于部落的手笔。
就连安平侯的亲生儿子都死在了雍州,更何况是假扮成平民的大哥。
三弟说能找到尸骨已经是万幸了......皇上又颁布了为嘉奖大哥的功绩,册封遗腹子程云瑶做了乡君的圣旨,她便也没有再追究。
若大哥的死真的是安平侯府下的手,那也不是这个可能!
此事之后,安平侯府因为有了参与平叛的功劳,在京中地位水涨船高。
然而三个月,老侯爷就伤口感染病死在了家中,安平侯府上下还误食了毒药,死得只剩下老夫人和张跃川三兄妹。
“安安,看来你父亲的死不只是安平侯府,背后定还有更大的主谋......”
听完程岚辛的推论,程卿安后背冒出了一阵冷汗。
原来,前一世她和姑母都被欺骗了......
那是不是她们两人的惨死,与害父亲的主谋,也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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