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朝堂之上,众臣列位手执板笏,大多垂首不语,这个时机说话说对了就罢了,说错了,家族都可能被连累。
资历老的臣子微微抬眼看向前方,大皇子冉明嘉拄杖站立在前,俯视众人。至于二皇子冉明彦称病多日,不曾位列朝班,当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二皇子根本不是生病,而是躲避锋芒。
一片寂静下,终于有人出列,“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大皇子殿下监国。”说话的是徐醒山。
69書吧
冉明嘉一党赞同,迫切希望冉明嘉执掌大权,自已一同跟着水高船涨。
冉明彦一党大多悄悄盯着何丞相,等他发话。
冉明嘉先声制人:“何丞相认为如何?”
脸上是胜利者的得意。
“臣无异议,”何远停顿一刻,“但是臣有几个疑问,烦请殿下解惑。”
冉明嘉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傲慢道:“丞相请讲。”
何丞相从袖子里拿出一把长命锁,放在掌心奉上前,“殿下请看。”
冉明嘉皱眉:“丞相何意?”
何远动作不变,道:“殿下仔细看看这长命锁。”
两头堵的问题。若说认得,就是自已的,何远就会说这是景阳侯世子的家传长命锁,殿下为何说是自已的。若说不认得,从未见过,何远就会说这是殿下幼时生辰的贺礼,殿下经常戴怎会不认得。
何远袖中还藏着审问齐德的证据,昨日去查了私造军械的地方,惊动了景阳侯,所以他今日并不在朝堂。
但是,景阳侯不知道,何远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调虎离山,冉明嘉没那么难对付,难对付的是景阳侯。
冉明嘉看着手里的长命锁,面色沉郁,思索着该怎样说。
盯了少许,道:“这……是本殿的。”目光从手上移开,直视何远。
何远挺起腰,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殿下……”面上故作欲言又止为难的样子,随后说,“这是景阳侯世子的家传长命锁。”
冉明嘉故作不以为意,“那就是本殿认错了,打造的有些像而已。”
何远却道:“殿下,你也没认错,因为两把锁就是长得一模一样。”
冉明嘉反问:“丞相的意思是景阳侯把家传的锁送给了本殿,丞相慎言,这种行为在梁国可是违背律法的。”
何远更加平静,“景阳侯给殿下送家传长命锁的行为并不违背梁国律法。”他是真的平静如水,而冉明嘉明显有些焦虑。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徐醒山也明显感到不对,“何丞相,今日重要的是谈监国一事,景阳侯的事以后再谈。”
何远不接话,冉明嘉心里头打鼓,攥着长命锁。
这时,何远突然轻笑:“殿下在害怕。”弦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平静的语言似乎戳中的冉明嘉的心,他先是心头一颤,随后愤怒地挥动手臂,将长命锁狠狠地砸向何远。锁链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狠狠地砸在何远身上,随后重重坠地,锁当啷一声,摔个四分五裂。碎裂的声音响彻大殿,震得在场的臣子们一个激灵。
何远不躲不闪,也没垂头看那碎裂的锁,只是平静笑着。
徐醒山以为冉明嘉被何远的挑衅给激怒了,想上前安慰。
冉明嘉憋着怒火演示自已的恐惧,抢先道:“对,就是丞相想的那样,但是光凭这,”指着摔得粉碎的锁不屑道,“还不够。”就凭这个漏洞百出的证据还不够,差的远呢。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冉明嘉一党看向徐醒山,徐醒山也一脸茫然。
何远险些冷笑出声,他关键的连环式发问还没用出来了呢,冉明嘉自已先说了,正好,省了一番口舌。
“够了。”声音虚弱无力,但依稀可辨。冉朝颜推着木轮车从后殿而入,出现在朝堂上,木轮车上坐着的是中风多日的明德帝。
冉明嘉震惊回头,满眼不可置信,不是让姜太医下毒了吗,怎么会醒来。
“冉明嘉,朕还记得给你取这个名字寓意是明德惟馨,嘉言善行。”如今看来真是讽刺,祝福自已皇后与别人的儿子品性高洁、智慧深远。
众臣见状,纷纷跪地行礼:“参见陛下。”他们也是头一次听到明德帝叫大皇子全名。
“即日起,废除冉明嘉皇嗣身份,褫夺姓氏,关押大牢。”家丑不外扬,更何况是皇家。明德帝没明说冉明嘉犯了什么罪,只是简单交代处置结果便退朝。
但结合何丞相的话,众人心中猜测,却不敢言说。
徐醒山更是惊的说不出话。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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