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这个物种最早其实只是一群穷苦而毫无地位可言的可悲锻造家。
在几百代矮人国王艰苦卓绝的大变革之前,矮人从来没有得到过其他王国乃至种族的正视——毕竟,他们只是一群不擅长战斗的铁匠,却又贪吃又酗酒,还喜欢偷懒。
在全大陆对瓦拉杜勒的黑暗力量的战争之中,矮人实际上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具体作用的说法......可以参考某神秘东方古国的一篇文章《木兰辞》。
简而言之,几乎所有的工事防线乃至于武器与交通工具再到盔甲和法师的阵盘,这一切都出自矮人工匠们的手中。
在这之前的矮人只能算是一个种族,还是相当下级的种族,制度甚至是落后的部落型聚集地(不过那时候大部分种族都是以部落的形式聚集就是了)。
蠢笨的粗鲁铁匠,这就是矮人给世人的刻板印象。
直到那位族长(或者说酋长),他高瞻远瞩的鼓励矮人们积极参与这场战争,希望能从中获得一些实际的利益,再不济也得让自己这个种族稍微有些排面才行。
但结果是,大部分的大陆史书中对于在这段时间艰辛苦楚,老实憨厚且功劳不低的矮人们都只是一笔带过,战后的实际利益更是几乎没有,就连一些领土都没有分到。
他们只是一群可悲的奴才,一群只会打铁挖矿的家伙。
而参战的代价却是巨大的——从腐化之地流窜而出的鼠人和巨鼠在矮人中散布了恐怖的瘟疫,无数人死亡或逃离迁徙。
矮人几乎完全变成人族的附庸。
在不断的欺侮和压迫中慢慢收缩,几乎在大陆上绝迹。
不解,失落,愤怒,仇恨,以及无边无际的绝望笼罩了矮人们。
他们并没有怪罪那位主张参战的王,而是在这不断的波折中完成了悟道——
“矮人到如今已经繁衍了300000年,但只有最近的5000年是有意义的。”
“所以,我们在这将近300000年的时光中干嘛?我们躲在阴森的山洞和寒冷的矿坑中,围坐在小小的篝火边,畏惧那些我们不懂得的事物——那些关于太阳是否存在的解释,那些人身蛇身的怪物,那些有生命力的红色石头。”
“所以我们害怕的称他们为神、恶魔或者怪物,称自己为最微不足道的矮人,并向他们祈求宽恕和祈祷拯救。”
“之后,他们的数量在减少,我们的数量在增加。当我们恐惧的事物越来越少,我们开始更理智的看待这个世界。”
“然而,那些不能解释的事物并没有消失,好像世界故意要表现出荒谬与不可思议一样。”
“矮人们不能再生活在恐惧中。没有东西能保护我们,我们必须保护我们自己。”
在这样的信念下,幸存的矮人们建立了自己的王国,一个当时并不被承认的王国。
为了躲避瘟疫,他们深入地底,借助冶炼和锻造的能力维持生存,用统一的出口外汇换取本应属于他们的劳动成果——
而在这之前,他们生产所得都会被狡猾的人类商人们用价格战吃的一干二净,连维持生存都几乎不可能。
很快,浅层矿坑被他们挖光了,矮人们必须继续深入,否则就要在王国的第32个冬天里全部饿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了同为地底生物的洞穴蝙蝠和蜥蜴人——一个和精灵族与豺狼人的战争何其相似的关口,就像是群星里固定在门口刷新的地图野怪。
精灵族由于天生就有着足够的生产力与战斗力,豺狼人的出现反而加剧了她们的傲慢,甚至有闲心思搞分裂和内斗。
而矮人们,他们必须集中所有能集中的力量,接受所有可以承受的代价,否则他们将连生存的机会都不配握在手中——
就正如矮人王国初创时的灾难一般,他们必须保护他们自己。
守护自己的财富,生命和自己的家园。
在50多位国王坚持不懈的身体力行与研发投资之下,炼金术以及各种合金与矿物材料被发现并投入使用。
又过了数百年,经历了30多位国王,秘银与玄铁这两种超级合金被矮人们发明了,他们现在终于可以在比较小的人口损失下,压制住数量庞大的蜥蜴人。
长期的挖掘与战斗让他们的力量越来越强,配合强大的武器与盔甲以及使用血石作为原料炼金制造的强效恢复药剂,矮人们终于成为了地底世界真正的主人。
但他们依旧无力对抗地表可怕的瘟疫与成群结队的鼠人,那些异变的怪物携带有致命的病毒与瘟疫,一旦感染,便能在几分钟内杀死一个成年人,无药可救。
他们将重点转移到了可以被拖曳的重型火力与防毒设备上。
又过了数个百年,又是四十多个国王,矮人们终于完成了他们的终极作品,矮人榴弹炮的建造。
在后来的陆续改造中,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被造的越来越大,其炮火打击下的敌人终于没有了任何生还的可能。
矮人王国内部这时候分化成了两派,一派选择寻找疑似存在的地底生态继续生活。
而另一派,则选择向上走,回到蓝天的拥抱。
在无数的斗争与激烈的讨论后,矮人们选择相信希望。
勇士们戴着各种各样的防毒措施,携带着秘银制成的锋锐剑刃与玄铁打造的厚重盔甲,推着巨型榴弹炮......
他们寄托了多半数矮人的希望,打开了已经封闭数千年的,回到自由世界的大门。
这些开拓者们总是在走过一段路途后就会倒下,但在此之前便已经留下了几处标记的位置并安置大炮,供后来的人走的更远。
这样残酷的“地理大发现”又经历了两百年,耗掉了足足三十代人前仆后继的探索。
终于,古代矮人王“古鲁尔”带领着全体自由派沿着先人的道路离开了已经被侵蚀的家园。
他们冲破了瘟疫、天灾以及人祸天堑的阻隔,完成了一项“不可能”的丰功伟绩。
他们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树木花草,飞舞的蝴蝶和滑翔的小鸟,第一次闻到了地底生活从未体验过的潮湿清甜的空气,第一次尝到了无需过滤张嘴即饮的甘美清泉,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的日光和宏伟壮阔的蓝色天空。
以及传说中都未曾提及,但却真真切切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无比真切和震撼的东西——
他们看到了星空。
无垠的黑色画布上点缀着大炮都无法制造的美妙光亮,那些小小的光点瞬间挤占了矮人们对美好、浩瀚以及崇高的一切幻想。
“我们矮人也总有一天也会可以飞上天空,那样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自由啊!”
......
但这样的激情已经消亡许久,安宁平静的生活像是一剂毒药,强如精灵族,坚如矮人族,都没能脱离这样的诅咒。
而在矮人王国的第5000年后的又一个纪元里,在大部分矮人已经沉溺于美好而又幸福的停滞生活,不再奋进之时——
一个被街坊邻居嘲笑为书呆子的,找不到工作流落荒野的,固执守旧而又开朗活泼的矮人,在经历了严酷残忍的豺狼人集中营和遥远北国亘古不变的寒冬后,带着数千年前祖辈的那一份飞上了天空。
威尔伯小心翼翼的在这些奇形怪状的飞行器上刻下了这样的字样:
“飞行自行车I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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