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将棒梗拖回屋里之后，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贾张氏正满腹怨气跟在后面，压根没留意自家的大门。
她看也没看就抬脚往里走。
“砰——！”
只听一声巨响，贾张氏撞在已经关闭的大门上。
这一撞把贾张氏撞得整个人一激灵。
“哎哟，疼死我了……”贾张氏摸着自己的鼻子，忍不住哀嚎出来。
她一脚踹开大门，破口大骂。
“秦淮茹，你有没有长眼睛，我就跟在你后面，你绝对是故意的！我艹，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一天天的尽是倒霉事……”
“你自己走路不长眼睛，这会儿倒怪起我来了，吃饭的时候你怎么跑得那么快，吃得那么多？”秦淮茹朝天被棒梗的哭声闹得心神不宁，立刻反唇相讥。
贾张氏一听，瞬间肝火上升，语无伦次起来。
“你……你……你……东旭啊，你看看你媳妇，你不在家里，她就是这么对我的……”
秦淮茹上前一步，一把将贾张氏拽进屋里之后，猛地将门摔上。
“别在院里丢人现眼了，要闹回家闹！对门就是傻柱，这几个月就靠着他送点饭盒接济我们过日子，大过年你又哭又嚎的，哭给谁看？？
再说了，你儿子把我当媳妇了吗？压根没有！！他不把我当媳妇，我没把你赶出去，还匀口吃的给你，就已经够给你脸了。”
贾张氏听出秦淮茹话中赤裸裸的嫌弃，气得浑身发抖。
“秦淮茹，我告诉你，你可别太过分。你一个农村姑娘能嫁到四九城，把户口转过来，多亏了我们贾家。再说了，退一万不讲，这屋子都是我们贾家的。你要是不愿过，你可以带着小当滚农村去，把棒梗给我留下。”
这话像针一样一下子扎到秦淮茹的心上，戳中了她的软肋。
她一不愿意回农村，二不愿意放弃孩子。
特别是孩子，她是绝不可能把棒梗抛下不管，扔给贾张氏的。
她瞬间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和婆婆继续这无谓的争吵。
棒梗见到奶奶和妈妈之间激烈的争吵，也停止了哭闹。
他抹着眼泪：“奶，妈，你们别吵了，我会听话的，狗我不要了……”
秦淮茹听棒梗这么说，眼圈瞬间泛红起来，一把将棒梗搂在怀里。
“棒梗，你听话一点，不是妈不愿意给你买，是家里真的没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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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擦擦自己的眼了，走向五斗柜，从里面拿出一个已经旧的发黑的饼干盒子。
她把饼干盒子放在桌上，将盖子轻轻揭开。
盒子里躺着几张纸笔，面值都不大，有毛的，有分的。
贾张氏见状，将头探了过去，心里暗自数了一下，眼里斗鸡似的激情瞬间褪去。
饼干盒里的钱满打满算，最多不超过一块钱。
秦淮茹的双眸含泪，眼皮耷拉下来。
她吸吸鼻子道：“我这里所有的钱都在这里了。”
“你娘家的嫁妆呢？”贾张氏缩缩脖子问道。
“喏，全都在这里头，都花掉了，就剩这么多了。”秦淮茹目光流转，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妈，你说如今怎么办吧？年关难过，这话一点儿也没错。”
贾张氏深深叹一口气：“就这么点钱，别说大吃大喝了，就是到正月十五的一日三餐也挺不过来啊！！”
“妈，我这里要是多藏一分钱，就叫我不得好死！”秦淮茹说着，举起手发毒誓。
贾张氏心虚地点点头：“淮茹，我信你，大过年的咱不说不吉利的话。”
秦淮茹咬咬牙，用手背将自己脸颊的眼泪抹去，抬头看着屋顶。
“妈，今年这年要是想过下去，你的棺材本得拿一点出来了。东旭关进去也快三个月了，你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拿出来过，花的一直是我们小两口的积蓄和我娘家的嫁妆。
我已经山穷水尽了，就剩眼前这么多了。你看怎么办吧，要不咱娘仨一起饿死，要不你把你的私房钱拿一点出来，先把这新年给太平过了，开春再想其他办法。”
上一刻还心虚的贾张氏闻言，立刻怪叫起来。
“那不行，我这里才有几个钱？那都是我用来买棺材和寿衣的体己钱。你死了这条心，我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秦淮茹冷笑着看向贾张氏：“妈，棒梗不是贾家的孙子么？你怎么忍心看着他饿肚子？”
贾张氏脸上尴尬，手足无措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发现杯子里是空的，又讪讪放下杯子，再去拿茶壶，发现里面也是空的。
“这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那个食量，我这点棺材本哪里够？！怎么一点热水也没有？”
“热水？！”秦淮茹嗤笑出来：“妈，家里的煤球已经用光了，你说我用什么去买？！这里不到一块钱，是买粮食还是买煤球？这个难题你自己做吧。”
“淮茹，我的好淮茹，你想想办法，你再想想办法。”贾张氏听到这里开始苦苦哀求起来，突然她灵光一现，一拍大腿，“傻柱，对面的傻柱，你利用他对你的心思，我只当没看见。”
“哼……”
秦淮茹摇摇头，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傻柱是傻子？！供着我们这么一家好吃好用一直到东旭出来？他也就是看我漂亮，偶尔发一点善心罢了。”
“淮茹，那还真不是发善心。我到底比你多吃这么多年饭，看这方面比你准。那傻柱绝对就是一只想偷腥但是又没有胆子的猫。”
贾张氏说着，眼珠瞟向一边，显然是在回忆过往傻柱的一举一动。
“那你的意思是？”秦淮茹皱眉道。
贾张氏看了一眼棒梗，把头凑到秦淮茹耳边：“这三年，你和傻柱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当没看见。三年后东旭回来，我也绝对什么都不说。”
秦淮茹闻言沉默不语。
贾张氏的话她其实也思考过。
但她考虑的期限可不仅仅是贾东旭吃牢饭的这三年。
三年后贾东旭出来之后，还是面临着找不到单位，没有固定收入的局面。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自己想个办法有个稳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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