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勒在李慈恩的吩咐下,连忙接过了李今义。
李今义其实非常想追问李慈恩一些事情,但眼下他浑身难受,而且时间也不早了,必须赶紧回到店铺之中。
李今义被摩勒带回了店铺,一路上他的状态虽然非常不好,但还是注意到自从离开了王家,那些大雨便已经停了下来。
摩勒帮李今义喊了大夫,大夫确诊李今义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摩勒原本想原路返回王家,但是却考虑到对方店铺里只有他自己。
正犹豫着要不要从自己的王府里请几个奴婢过来。
可巧就见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慢慢走了过来。
摩勒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李今义的客人,谁知对方一看到摩勒就好奇道:“你是滨梁王身边的奴婢?”
来人居然是张嵋身边的金简。
金简比张嵋大十岁,早年间侍奉张显,是对长安城中的许多达官显贵以及他们的奴婢都是眼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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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他是按照小主人的吩咐,照例来店里盯梢一下李今义回来了没有,没想到就遇上了李今义受伤被送了回来。
摩勒盘问了对方的来历,这才放心把李今义交给金简。
金简按照大夫的方子给李今义煮了药,等待药煮沸的时候,他的眼睛轻轻看向已经开始有点熟睡的李今义。
大夫临走之前给他的胳膊上了一些麻药,并且将那个地方缝了几针,进行了包扎。
李今义在那些麻药的作用下已经不省人事,但即使是在这种状态下,金简还是看到李今义的眼皮在轻轻抖动,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睁开。
金简好奇地走过去,想要看个仔细,然而真正当他走近李今义的时候,他却分明看见李今义紧闭的眼皮底下居然生出两条特别细小的触手!
此刻,王府之中已经是华灯初上。
原本的生日宴会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被彻底搅乱。
在请走了所有的宾客之后,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在正厅之中。
王令台知道猫鬼的事情非同小可,本来是想带着李慈恩离开,以免这件事情传到圣上那里,被有心人加以利用,说李慈恩与蓄养猫鬼的巫师有关系。
可是王徽嫣出事的时候,李慈恩当时就在她的房中,好多人都看见了,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抵赖,因此她也只好惴惴不安地等待着驱鬼院的人前来。
好在驱鬼院得知了是猫鬼之事后,十分重视,张显亲自来到王家,而韦府在得知了王徽嫣出事之后,李卿月也是亲自来到王家探望。
有这些有头有脸,且与王家都有故交的显贵作陪。
众人一直悬着的心也轻轻放了下来。
张显年方四十,鬓边早已经有了花白的发色,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矍铄,体格矫健,身上一袭官袍,显得整个人特别的威武,与张嵋那种可爱娇憨的姿态截然不同。
王羽重见了张显连忙再三拜会:“张大人且听我一言,今日王家出了有损门楣的祸事,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但还是希望张大人能够帮我王家彻查此案,洗清冤屈。王家上下忠心耿耿,万万不敢沾染这些邪祟之事。”
张显见状一挥手,挡住了王羽重的行礼,他虽然表情严肃,但言语之间还是宽慰得多。
“王大人莫要害怕,来的路上我已经听他们说过了。听说你们已经将那操纵猫鬼的刁奴给绑了,那刁奴如今可认罪了?”
“她……”王羽重听见这话有些尴尬。
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张大人有所不知,那刁奴心肠歹毒无比,被捉拿之后硬说是我们指使她蓄养猫鬼行凶!这真是千古奇冤,亘古未有的冤枉!”
“王大人不必忧心,想来也不可能是王大人蓄养猫鬼,不然岂有祸害自家女儿的道理?”
王羽重听了这话,感动地涕泪横流:“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张大人把那个刁奴拉上来。”
说完,众人连忙七手八脚把一个状态狼狈,头发花白的中年妇人拖了进来。
这妇人看起来有三十来岁,脸上有几道新鲜的血痕,身上也有好几处衣服叫人撕烂,而她的眼中则露出阴狠的光芒,似乎不肯屈服。
张显冷眼看着她狼狈的状态,心想这必就是因为她不肯屈服而得来的。
“张大人,这就是那刁奴幻云。”
张显略微点了点头,直接走到那个妇人的面前,让左右随从开始搜她身上的东西。
很快,一个造型十分奇怪的长命锁就被他们给翻了出来。
“大人请看……”
张显看了一看那个长命锁,冷冷看向幻云道:“此乃野道宗的信物,你还有什么可以辩驳的?”
幻云闻言冷笑一声:“我自然没有什么可以辩驳的。自前朝年间开始,历朝历代都对我们野道宗赶尽杀绝,我知道我们为正道所不容,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我也并不意外。”
“但是张大人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我们野道宗数百年来一直无法完全被消除?还不是因为有他们这些包庇我们的人存在?”
幻云说着,忽然将目光看向王羽重与崔氏。
王羽重与崔氏一惊,不由得厌恶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们分明是被你给欺骗了!张大人请你明察,这奴婢是十三年前卖身来我家的,当年我与夫人也是看她抱养一个女孩儿,实为不易,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将她和女儿收入府中,想不到她居然会对我们反咬一口!”
“哼!你们不要胡说,你们明明就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这些年来我们在府上也做过不少巫师神婆才会做的事情,你们又不是全然不知情,现在装什么装?”
幻云还不肯松口,继续发难道:“尤其是夫人,她知道我会这些东西,而且我的女儿也懂一些,所以故意把她安排进了韦家!就是想让韦家也不得安宁!”
崔氏闻言脸色大变,连忙否认道:“你胡说!我当时只是因为二娘迟迟没有身孕,生怕二娘与三郎不睦,这才通过奴婢们提醒,知道你们母女懂些法术,这才派她前去讨三郎欢心!可我哪里知道你们居然是野道宗余孽!”
眼看他们争执不休,一旁的李慈烈忍不住问道:“十三郎,他们口中所说的野道宗是什么东西?”
因为王徽嫦的关系,李慈烈也没有离开王家。
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也看见了李慈恩当时曾经出现在王徽嫣的房间,他今天见到的,看到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也成为了王令台想要避嫌的原因。
虽然李慈烈与李慈恩交好,但身为两人长辈的太子妃王令台和充王妃关系却很差,她可不想因为王家刁奴的事,导致太子与李慈恩的名声受损。
李慈恩自然是知道野道宗的,那是一个不同于传统道教的门派,是所有歪门邪道的总称,凡是野道宗的门徒,都擅长蓄鬼,蛊惑,媚魇之事,而这其中他们最擅长也是危害性最大的法术就是蓄鬼,并且尤其以蓄养猫鬼为重。
李慈恩有心为对方答疑解惑,但此刻他并不想在张显面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假装茫然地回答道:“这我也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显似乎听到了这对兄弟的谈话,目光有意无意看向这边,李慈烈和李慈恩有些尴尬,连忙将目光移开,免得让张显怀疑自己跟猫鬼的事扯上关系。
“好了,这件事情不仅仅关乎到王家的声誉,更关乎到太子殿下与充王殿下的声誉。”
“具体的事情,我会立即向圣上禀报。但是这个刁奴却是不能再留了,来人!即刻堆起火堆,将这妖妇处以火刑,活活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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