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飞出去的雨师峋起,撞倒几棵树木之后,身子方才停下。
“这一拳,道友可下了杀心啊。”
雨师峋起闪身回到洞中,捻起胡子看向陈生,脸色闲谈。
“杀杀气焰就好,伤不了性命。”陈生一屁股坐在地上,看向他又问:“说说看,为何是要我几个人,帮你斩这条龙?”。
雨师峋起挥了挥袖袍,随处在洞里找了处位置坐下,沉吟片刻,悻悻道:“河官……老朽本是这一山脉的河官,百年前,疏导河水时,悄然发现这处山窍洞口弥漫着源源不竭的香火气,我步入一看,一滴道行精血玄气洞壁之上,当时想来……是墨虹仙人留下的一道机缘。”
“一但成为精怪,修为便会止步难行,若想升境,只能随缘。”
“那时的老朽,经受不住道行的抛砖瓦,驻守山洞十余年,让精血沾染老朽的气息后,着手将它炼化,不料老朽我道行不够,被它反噬,画地为牢困我百年。数年前,它化为老朽心魔,想争夺老朽身驱的主导权,老朽只好将它困于梦场……”。
“因缘而生理应由缘灭,于是老朽擅作主张,请道友,与诸位小道友帮我斩破这道升境之心的执念。”雨师峋起引手众人说道。
“执念化形,执我断境桥,可……让两个娃娃也参与进来,你未免太过荒唐了些!!”陈生忽然握拳愤愤道。
雨师听后,抱拳,道:“是,是老朽太过急躁,方才考虑不周,倘若斩龙一事不成,老朽也会将诸位送出……”
雨师峋起撑着木拐踉跄起身,再度抱拳躬身,道:“破破山脉,河官,雨师峋起,在此给道友赔个不是。”。
雨师峋起向着陈生,向着尚未醒来的众人郑重行了一礼。
古往今来,并未有,老长向幼青先行礼的道理,但……
陈生当即起身,拳掌相合,推前,迎下这一礼。
“他们何时能醒来?”陈生问。
雨师,拄拐上前几步,说道:“处身世中,当要有立身之本,老朽斗胆,再次主张,在梦中给余下几位道友,送份礼。”
身为河官,虽修行天赋不佳,但有两招天赋技,一是御水,二便是造梦。
陈生叹息,“也是,我也没什么能教他们了…学学其他也好,也好……”。
洞中再度恢复夜晚的寂静,或许是因为下过雨,洞外时常能听到蛙鸣,兴许又是因为蛙声太大,将众人扰醒。
“铮一一”。
文弱剑身率先出现在陈生眼前,明晃晃。
陈生握住剑柄,剑身搭在手腕上,一手拢指弹向文弱剑身,道:“我唤你,你为何不来?”。
“嗡一一”。
文弱发出剑鸣,似乎在向着陈生诉苦,下一刻,从陈生手里挣脱,自转剑身,围着陈生绕几圈之后,躲在刚刚醒的树娘身后,时而露出头来窥探一番。
“过来,我不打你。”
陈生向着文弱招手说道。
文弱晃动剑身,拒绝。
……
见文弱不听话,树娘转身出手握住剑柄,向着陈生一步一步靠近,剩三步路时,文弱再次挣脱。
这次不同,文弱主动迎向陈生,瞬闪来到他身前,剑身轻轻触碰他的额头,一段记忆浮现在陈生脑海内。
陈生等人进入梦场时,文弱现身化出剑形身外身,想以此进入陈生丹田内,以此进入梦场内。
文弱身外身靠近之时,却被一堵屏障隔绝在外。
“你现身太迟,梦场大门早就关闭了。”雨师峋起看向文弱,淡淡道。
文弱听后,仍是不管不顾,围绕陈生周身,以此找出屏障,尝试许久,终究以失败告终。
文弱苦恼时,注意到一旁树娘身上的屏障出现一道细小的间隙,没有多想,文弱顺着那道屏障间隙进入到雨师峋起制造的梦场中。
梦外一时,梦中一月。
梦场客栈内,树娘感应到文弱的剑鸣,便向着陈生提出,去那座木桥走走。两人刚到木桥旁,文弱便已在树娘手中。
由于梦场的影响,陈生每每呼喊文弱之时,文弱总会现身树娘手中。
树娘每日以自身灵气蕴养剑身,直到有所需之时,文弱才真真正正现身在陈生面前。
脑海那段属于文弱的记忆戛然而止,陈生握住剑柄,向着文弱到:““此次是陈某不对,抱歉了。””
“嗡一一”。
文弱剑身自鸣,似在欢呼,一阵剑鸣结束后,文弱剑身发生变化,它变得与陈生腰间酒芦一般大小的挂件,自主挂在陈生腰间。
以往它都是藏在陈生丹田处,以丹田处的灵气蕴养自身。
陈生手抚腰间挂件,看向树娘“没事吧?”。
树娘摇头。
“先生,小女在梦里学了一套拳法。”姜女上前说道。
陈生抬手摸了摸姜女的头顶,“学成便好,学成便好。”。
“阿横呢?”陈生看向横沟。
横沟看向陈生,顿顿点头,缓缓道:“识得字,一字未忘!”
听到此话,陈生大步上前,拍了拍横沟的肩,说道:“甚好,甚好啊。”。
……
夜色微风不断,吹得洞中篝火摇曳舞姿,清晨第一道以一种特殊的方式照进山洞,陈生等人也拾好包袱,动身静待起程,这场持续九个月的梦场境事,也在此刻告落。
这一日,天色明媚,无事生风。
众人出置洞外,陈生看向雨师峋起,竖起一指,道:“一拳,让我打你一拳。”。
雨师峋起听后,眉头一阵跳动,看向陈生摇头又叹息,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好。”陈生见他应下,抬手拍了拍姜女,和声道:“小女去,待陈某打出这一拳。”。
姜女愕然,摇头便要拒绝,“先生……”。
话未多说出口,陈生出手打断,说道:“这一拳,是替陈某打的,不失礼数。”
姜女看向自家先生,又急着脑袋看向那位老爷爷,碎碎道:“早知道就不跟先生说练拳一事了…”。
姜女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鞋,似乎在思考……片刻之后,她猛然抬头,下定心,说道:“好,这一拳,小女帮先生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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