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东海岸边。
汹涌的浪涛冲刷着礁石,一个年约二十七八,身形挺拔,面相周正的青年立于其上。
方渊上身满是纵横交错的伤口,鲜血早已将他的衣服染红,他脚下的礁石也是鲜红一片。
他费力调整着呼吸,胸口每一次起伏,伤痕累累的身躯都会传来剧烈的疼痛。
“方渊!你的御兽全都死了,苦苦支撑还有意义吗?”
“小子!我们家少爷看上了你的“兽骨”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让我们早点抽骨交差!”
“你放心,我们少爷说了,会把你的骨头放在展览柜最正中,你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三名穿着黑色作战服,手持刀剑的林家御兽师,对着连御兽都已经死光的方渊厉声呵斥。
在他们前面,是五只体型超过六米,浑身环绕着各色气焰的巨兽,面对气若游丝,站立都要不稳的方渊,都没敢上前。
一方面是御兽师的命令,另一方面,它们已然在之前的战斗中埋下了恐惧的种子,那是对方渊个体实力所产生的深深忌惮!
方渊是御兽师没错,但他的个体战力就连强悍的御兽都感到恐惧。
三位林家御兽师也有着自己的考虑:方渊,一位四阶御兽师,不论他现在如何狼狈,都必然藏有底牌。
他们没必要冒着风险靠近,还不如等他失血过多而死,反正看样子,也就是这几分钟的事儿了。
“还是败了么……”方渊抬头望天,他看着天边浮云上晕开的紫红色彩霞,嘴上浮现出一抹苦笑。
他原本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华夏学子,起初对穿越来这个神奇的世界激动不已,但后来经历的种种让他明白,这依旧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且更为露骨。
就说眼前三人……之前是五人,他们将方渊赶尽杀绝也只是因为:林家少爷有着收藏人骨的癖好,而他恰巧听说了方渊养炼出了一块品相和属性都不错的“兽骨”,就随意命令手下把方渊的骨头挖来,加入他众多的藏品之中。
“呵……”方渊扫视三人,冷笑一声。
他知道对面在顾虑什么,其实他的底牌早的战斗中就用完了,不然也不可能以一敌五,还反杀两个。
要知道,四阶御兽师已经是站在这个世界金字塔顶端的存在,更往上的五阶御兽师,整个御兽师大陆的全部加起来,那是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方渊知道已然到了绝境,就在他举起手中刀准备破坏胸口的“兽骨”,顺便给自己一个痛快时,他突然想起,身上还有一件传说级魔具。
传说级魔具,最顶级的魔具。
不是他记性不好,是这魔具原本不是他的,他只是拿钱办事,准备替雇主转交给别人的。
什么?你要问方渊为什么不直接独吞了魔具?
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嘛,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御兽师的战斗风格多种多样,魔具的种类也是极其繁多,不是每一件魔具都能和御兽师契合。
而魔具,只有被用过才能知晓效果到底如何,如果你用了,适合你那还好说,大不了就被雇主通缉,带着魔具亡命天涯,从此社会评价跌落下水道,成为过街老鼠。
但如果不适合你嘛,这魔具用过了,雇主也不会买账了,到时候你就带着个如鸡肋般的道具,同样要亡命天涯,还是个过街老鼠。
所以,一般接着活的御兽师都不会打魔具的主意,没人会用自己的前途去赌一个确定的魔具。
当然,以方渊眼下这个情况来看,成为过街老鼠,已经算好的了,他直接掏出了兜里用红布包裹着的道具。
“此子果然还有底牌!”看见他这动作,三位林家御兽师心中暗忖,都是一副我料事如神的表情,再次后退了好几步,并让御兽挡在自己身前,防备着随时可能袭来的攻击。
他们的胆小怕死,也让方渊有了施展魔具的时间。
69書吧
红布展开,露出一个古朴的土黄色手镯,方渊将手镯戴在手腕上,将精神力注入其中。
等他将手镯戴好才注意到,这手镯居然在通过他手腕上的伤口,疯狂地吸食着他的鲜血!
随着鲜血的吸入,镯子本身的颜色正朝着红色转变。
一阵阵无力感从身体各处传来,常年处在九死一生环境中的方渊自然是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喂!”方渊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够了啊,滴血认主也不是这样吸的……”
这时,他的精神力也灌注到了手镯的内部,这魔具的用法也随之出现在他脑海内——引动全身能量,然后……自爆!??
“这……”方渊瞳孔震动,“自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这才后知后觉,这应该是某种用来和敌人同归于尽的魔具。
“呵,也罢。”他轻笑一声,将目光转向前方不远处一脸戒备的三名敌人,“能拉上几个垫背的,倒也不亏啊……”
下一秒,伴随轰的一声巨响,他眼前的世界变为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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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城,联邦公益学校。
“哎,方哥快醒醒,老师就要来了。”一个满脸麻子的少年,推搡着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方渊,焦急道:“别睡了,白老头的课可不一样,你要是还睡,他可是会打人的!”
听着耳边的嘈杂声,方渊直起身,他的眼睛微微泛红,这是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造成的。
他环顾一圈,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同学,这些无一不在告诉他:你回到了十年前!
“这……自爆了怎么还能看到走马灯?”方渊疑惑,喃喃出声。
“什么自爆?”麻子少年问道:“方哥,你是不是睡觉睡傻了?”
方渊深吸了口气,这才转头看向麻子脸少年,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常年在生死间徘徊的经历告诉他,没弄清楚情况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额……”麻子脸少年看了眼黑板上的挂钟,回道:“下午五点多,还有最后一节课,咋了?”
老子问道是联邦历几年几月,踏马的,几点老子不是能自己看吗?
方渊无语,就当他准备再问一遍时。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这种被集体按了静音般的操作,他再熟悉不过,故也只能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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